“如此,朕便在宮內等候夫人。”
說完,姬瑄便匆匆離開。
如今的他,非常忙,今天這些時間還是他特意抽出來的。
姬瑄離開后,一家人才熱熱鬧鬧聚在一起。
“娘,你可終于來了。”
看到姜暖,黃小四多了一丟丟安心。
此時的他已經十三歲,身材高挑,容貌清秀,有讀書人的厚重,卻不木訥,依舊讓人感覺滿滿的機靈。
“我不來你也可以回去,”姜暖淺淺一笑,“這三年你也沒少回去吧?”
每年都至少回去兩個月,卻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姜暖也是無奈。
“這怎么一樣,”黃小四忍不住撇嘴,“我回去是心里掛念娘,你來是惦記兒子,意義不同。”
“矯情,”老太太冷哼一聲,“能見面就行,還管什么意義不意義,不來就是不惦記?”
“當然不是,”黃小四果斷放低態度,“我只是想表達下自己的高興。”
三年相處下來,幾個孩子都有點怕老太太。
她人是真暴躁,一言不合就打人。
甭管有沒有錯,先打一頓再說,若是解釋不清,那就繼續打。
所以,不管是太學的小四小胖,還是外出管事的小三,甚至上朝的老二姜朝,都是能待在外面就待在外面,實在不行再偷偷摸摸回來。
明明在自己家,卻跟做賊似的,可以想象老太太的氣勢有多盛。
“哼!”
老太太輕哼一聲,不再說話。
對于家里這幾個孩子,她還是比較滿意的,只是隨著家里地位的提升,這幾人受到的吹捧也越來越多。
為了防止幾個孩子人太飄歪了根兒,她只能自己辛苦點讓他們體會人間的險惡。
然而,這些小子們見了她跟見了鬼似的,這就讓人不開心了。
她也沒這么兇吧?
姜暖多多少少能猜到老太太的用意,所以對自家兒子求救的小眼神視而不見,甚至別過臉。
一眾人也沒有管黃小四的碎碎念,紛紛說起自己在京城的遭遇。
黃樹和姜朝兩人,之前一直在西北鎮守,一年前被召回京城,一個背封為輔國大將軍,一個被封為懷化大將軍,目前在京軍任職。
黃小四和黃小胖兩人,太學求學三年,已經過了縣試、府試和院士,即將奔赴貢試,兩人讀書雖晚,卻有天賦,又有黃家的身份加分,不出意外,應該不至于名落孫山。
黃小三是最忙的那個,除了處理繡莊的事,還要跟著商隊養外跑,一年到頭很少待在家里,金氏心心念的造人事業一直沒什么進展,甚至這次也是留京都是特意騰出來的時間。
至于黃老大,自從他能賺錢后,公中就不再支付王氏的花銷,再加上兄弟越來越威風,他只是繡莊一個普普通通的管事,心有不甘,與家里人越發的疏遠。
“大川這孩子徹底歪了,”老太太忍不住搖頭,“他以為跟家里疏離是懲罰咱們,其實最虧的是他自個兒。”
老太太很想撬開自個外孫的腦殼看看他究竟怎么想的,怎么會到現在還不開竅。
自以為跟家里人生份會讓他們內疚?
做夢呢!
一樁樁一件件全是自個作的,不好好改過反而怨恨家里人,這種人,別說兒子,就算祖宗都沒人敢碰。
“隨他,”姜暖垂下眼眸,“也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個己在做什么,他樂意就成。”
姜暖的話有些涼薄,卻是心里最真實的想法。
男人可以軟和,可以沒脾氣,甚至可以膽小懦弱,就是不能沒有擔當。
姜暖一直對大兒子抱有期待,然而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到這人的擔當。
她不否認有自己的原因,不夠有耐心,給兒子的機會也不多。
然而黃川其人問題更大。
一直都活的那么自我,別人說什么都當成耳旁風,神仙也救不了。
“大哥他,”黃小三長嘆一聲,“不偷不搶也不賭,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不能要求太多。”
三年來,被各種事刷新三觀的黃小三,對黃川的要求已經變得極其卑微了。
他知道黃川對家里有心結,卻不再像以前那樣介意,大有一種退一步海闊天空的感覺。
“那照你這樣說咱們對他也不錯,”老太太反駁到,“沒短他吃也沒短他喝,還給找了個安身立命的活計,他有什么可怨的?”
也就是這人沒在自己面前露出那副怨婦樣,不然腿給他打斷。
“這…”
老太太的話,讓黃小三不知道該怎么接下去。
“多大點事啊,”老爺子樂呵呵打圓場,“他現在有事做,還有丫鬟服侍,日子過得好好的,也沒有干對不起黃家的事,挺好的。”
老爺子在老太太的高壓下看的很開,也沒辦法看不開。
家有夜叉鎮宅,除了看開還能咋辦?
剛不過老妻,他也只能自己勸自己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