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祁庸沉默下來。
他自是知道做暗衛的孩子都是好的,只是,暗三鬧出一個很不好的開頭。
有他這桿旗立著,其實對別的孩子并不公平。
只是人的命啊,有時候真的不能不認。
良久,拍拍暗三的肩膀開口,“好孩子,以后好好過日子,你是個有福氣的,往后也會越來越好。”
“謝您老吉言。”
暗三笑了笑,沒有多說,只待片刻便離開。
他其實知道自己不適合來京城顯擺的,只是成親這種大事,無論如何都要只會兄弟和長輩一聲,免費以后心生隔閡。
對于往日這些親人,暗三雖然嘴上不說,心里卻珍惜的緊。
暗三離開后,祁庸用一盞茶收拾好心情,去御書房見姬瑄。
“圣上,暗三…”
聞言,姬瑄當即打斷他的話,“此事我已經知道,他能娶妻生子安居樂業,朕心甚慰。”
“圣上…”祁庸張開嘴巴,欲言又止。
他心中有好多顧慮,卻不知該說不該說。
“祁庸,為君者不僅要有容人的氣量,還要說到到做,當初把人給護國夫人時,就注定有現在的結果,咱們得看開。”
損失一個臂膀,姬瑄也很心痛,但是,為自己出生入死的人能有如此造化,他若是攔著,也不配為天子。噺⒏⑴祌文全文最快んττρs:/м.χ八㈠zщ.còм/
“話是這么說不錯,”祁庸很為難,“可暗衛還要做事,暗三的事傳出去,讓他們怎么想?”
凡事就怕對比,暗衛的生活多枯燥,還有人比他們更清楚?
忠君愛國是一回事,但,人都是自私的,誰不想過的更好?
“不會傳出去,”姬瑄沉聲解釋,“暗三懂規矩,只告訴了暗一幾人,現在已經離開京城,以后,他就是祁凡,也只能是祁凡。”
聞言,祁庸沉默了,良久,認真地點頭,“奴婢明白。”
想想也是,嚴格說來,暗三早就不是暗衛,以前一直糾纏不清,也是京城無黃家的紐帶。
此時姜家二老在京,長子三子四子也在,暗三的作用早已消失,只要淡化他在暗衛的痕跡,時間會消除一切。
想通之后,祁庸真的為這個延續自己香火的小輩高興起來。
“也別放松太早,”姬瑄輕嘆一聲,“既然有如此造化,就讓他好好待在護國夫人身邊,沒事不要再來京城。”
“主子放心,奴婢明白。”
“送一萬兩銀票過去,到底為大周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他成家,朕也該盡份心意。”
“奴婢遵命。”
祁庸答應的很爽快。
即使沒有姬瑄吩咐,他也會這么做,暗三繼承自己的姓,意思已經很明顯,哪怕沒有父子之名,也已經有了父子之實。
明面上說這些并不合適,可私下,該照顧的必須照顧。
“祁庸,”姬瑄突然感慨地出聲,“朕是不是很失敗?”
一種無力感涌上心頭,突然就覺得好累。
“圣上為何這么說?您德比堯舜,功蓋…”
“朕只想聽真話,”姬瑄很頭疼,“不想聽這些馬屁。”
“奴婢句句肺腑。”
祁庸也學滑頭了。
“你呀!”
姬瑄搖搖頭,不欲多說。
他感覺跟祁庸談心就是個錯誤,他從來都只會吹捧自己…
“圣上,奴婢絕無虛言,”祁庸面色認真起來,“縱觀大周建國兩百年,除了太祖和您,誰能撐住如此動蕩多災的局面?”
這話,姬瑄還是比較認可,當即輕笑出聲,“此言倒也不錯,只是,一碼歸一碼,朕縱然是天子,卻也有良多無能為力之事,倒是對護國夫人羨慕的緊。”
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庇護親近之人,哪怕是他也很難做到。
“謫仙么?”
姬瑄不置可否,須臾,搖搖頭甩開這些情緒,“把西北和蜀地的奏折拿過來,朕要仔細研讀。”
“奴婢遵命!”
暗三并不知道這些事,把消息告訴該告訴的人之后,就帶著妻子立刻離京。
因為柳娘不會騎馬,只能換乘馬車,一來一回竟用了半個月之久。
半個月不長不短,卻足夠臥龍村準備的,村里第一樁喜事,所有人都參與進來,新人在一眾鄉親的祝福下邁入洞房。
一向面無表情的暗三滿臉笑意,讓人看的驚奇的同時又覺得羨慕。
“爹,”金永酸溜溜地開口,“早知道這么熱鬧,我也正經娶媳婦了。”
“怎么?買得配不上你?”
“這倒不是,”金永有些委屈,“就是覺得沒有親朋好友的參與和祝福,一輩子的大事草草敷衍,有些對不起自己。”
“得了吧,”金掌柜忍不住,狠狠給兒子一個腦殼,“多少人連婆娘都沒有,只能打光棍,你爹我花二十兩給你買一個容貌清秀家世清白的姑娘已經對的起你,別不識好歹。”
“爹,我不是這個意思,”金永解釋,“兒子就是有些羨慕三爺。”
“你也只能羨慕,”金掌柜冷哼一聲,不屑地開口,“也不看看他什么本事?若是你有他一半的本事,別說給你娶妻,就是納幾房妾都沒問題。”
這話,一下把金永噎住了。
他也是酸幾句,真讓他這么干也是不敢的,畢竟,親娘做的事歷歷在目,實在太嚇人。
娶一個不懷好意隨時都算計著讓自己早點死的人,還不如買一個唯唯諾諾只知道低頭干活的人。
雖然木訥、無趣又粗鄙,但好控制,永遠都不用擔心超出自己的掌控,在自己困難時下黑手。
見狀,金掌柜勾起嘴角,“還算你小子拎得清,不然非要用棍子打斷腿。”
見狀,姜暖皺起眉頭。
這父子倆是被女人傷透了?怎么忌諱成這樣?
細細想一下前后事,姜暖并沒有多管閑事。
“金明叔,”賴子若有所思開口,“若是有條件,還是給金永兄弟正經娶房妻吧。”
“世侄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當,不過看法確實有一些,”賴子感慨地開口,“金家的家業定然越來越大,俗話說妻賢夫禍少,買來的做妾可以,做主母卻差了點,身份太低,養出的孩子也不夠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