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朝,咱們去哪?”黃小三有些猶豫,“我要先去鋪子看一下才行。”
“京城吧,距離咱們不遠不近,爺奶和姑姑也在,可以相互照應。”
“然而,”黃小三不確定地問,“你確定他們不會找咱們算賬?”
“所以才更要去,”姜朝攤手,“不然以后回來,會有更大的麻煩。”
去京城還可以借口牽掛他們,若是去別的地方…
姜朝敢肯定,真這般,最好說話的姑姑都絕對不會放過他們兩個。
“那…行吧,”黃小三不太情愿,“這次多帶點人,讓季全他們也跟著,正好看看京城有沒有能進的貨。”
聞言,姜朝無語地抬頭望天。
這家伙,自從開始做生意后,就徹底蛻變成了商人,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挖掘賺錢的渠道。
良久,他無奈開口,“可以,路上要聽我的,別惹事。”
“好,”黃小三裂開嘴,“都聽你的。”
姜暖并不知道兒子和侄子已經暗搓搓準備進京。
接連三天在京城閑逛,三人心情一直很好。
老太太嘴角一直翹著,“天橋的把戲人真的很厲害,一丈高的火圈,只借著一個竹竿就能跳過去,人還能完好無損,真本事!”
說完,豎起大拇指。
“地面的人配合也好,”老爺子分析地很仔細,“那三個人的站位,看似隨意,其實很有講究,只要出現意外,他們三個就能最快趕到。”
“這樣才好”老太太并不在意這些“大家看把戲,看得就是樂呵出了事壞心情反而不美。”
“是這個理”老爺子很認同這話,“你若是喜歡咱們明兒接著去?”
“不了,”老太太有些肉疼“一個人十文的賞錢有點貴。”
三人的花銷擱在家里,都能買兩只老母雞熬湯了。
然而,撒在把戲人身上,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甚至響聲都聽不到一個。
“爹娘”姜暖有些疑惑,“你們不喜歡聽戲?”
二老從回來就一直興致勃勃談論天橋的把戲,可明明他們聽戲聽得更高興。
“太貴了,好后悔,”老太太懊惱地開口“只入門費都要十兩銀子,怎么不干脆直接搶?若是提前知道價錢說啥也不進去。”
“戲不好聽?”
“好是好聽,但是不值”老太太在心里盤算一番,繼續開口“有這些銀子直接在家請個戲班子多好想什么時候聽就什么時候聽。”新八一m./x81zw/
“那你們還往里砸銀子?”
聞言,老太太僵硬起來,“可能,當初腦袋抽了。”
她居然還往那里砸了五十兩,只是想想,就覺得痛的無法呼吸。
“人家那花旦唱的是真好,”老爺子摸著下巴陷入回憶,“只開一下嗓子,就把人徹底帶進戲文里去。”
“我看不是人家唱的好,”老太太一把掐在自己男人的腰間,“是容貌好、身段好!”
男人就沒有一個不好色的。
冷哼一聲,老太太狠狠剜老爺子一眼。
“對了,”少頃,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咱們在戲園子花了多少?”
“沒多少,”姜暖不以為意,“出來玩就讓自己開心點,別太在意銀錢,有的花就成。”
“一百五兩左右,”老爺子給出答案,“咱們倆一人打賞五十兩,入門費三十兩,再加上茶點飯菜,最少也這個數。”
“難怪都說京城居大不易,真的好廢錢,這才三天,五六百兩已經沒了。”
當時花的時候沒覺得,只覺得京城東西真的很好,貴有貴的道理,現在卻忍不住想把自己手給剁了。天才一住噺バ壹中文m.x/8/1/z/w.c/o/m/
東西再好,太貴也不行啊。
價錢四五倍的往上翻,多少銀子能這么造敗?
“大多數人都沒時間天天閑逛,不可能天天這么花,日常花銷沒有這么恐怖的,京城居雖然不易,卻也沒想象的那么難。”
“不管了,”老太太癱坐在椅子上,“明天說什么都不去逛了,好好在家待著,反正有吃的有喝的。”
“是不是該回家了?”老爺子又一次提出這個話題,“玩也玩了,事情也已經解決,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嗯,”姜暖稍微思考一下,立刻答應,“今天好好休息,咱們明天啟程。”
“成,”老爺子很高興,“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
說完,急匆匆轉身。
見狀,老太太立刻拉住人,“急啥,先吃飯,東西晚上收拾。”
“行…吧!”
這頓飯,最終還是沒吃完。
剛拿起筷子沒多久,劉安就急匆匆沖過來,“夫人,不好了!”
“怎么回事,”姜暖放下筷子,皺起眉頭,“你怎么這個時候過來?吃過沒?”
“沒時間了,”劉安神色很慌亂,“快,趕緊跟我進宮。”
“現在?”
姜暖抬頭望望天,太陽最后一絲余暉已經消失,宮門已經到了落鎖的時候。
“對,”若不是顧忌男女有別,劉安恨不得直接扯著人走,“夫人,咱們快點,圣上已經在宮里等著。”
“好。”
姜暖擦一下,然后跟劉安離開。
路上,忍不住問,“究竟出了什么事?”
“蜀地出事了,”劉安語氣中有些掩飾不住的慌亂,“圣上剛剛接到線報,那邊也發生了地動,比冀地還要早兩天,只是路被堵住,人出不來這才一直拖到現在。”
“很嚴重?”
“對,”劉安臉色凝重起來,“初步估計至少十萬人受難,源頭的安和縣幾乎少一半人。”
聞言,姜暖心中一突,“莫不是晚上發生的地動?”
“對,據說正好四更人睡得熟的時候。”
“圣上準備怎么辦?派誰去賑災?”
聞言,劉安頓住腳步,“現在這情況,派誰去都沒用,國庫空虛,已經沒有糧食賑災。”
“地動過后,糧食應該還能挖出來,那邊本就是天府,幾乎家家都有余糧,應該不需要太多糧食吧?”
“本來是這樣,”劉安面色變得沉重,“可地動過后,蜀地暴雨連綿不斷,耽誤這么久,糧食即使沒有被雨水沖走,也已經發霉不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