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說?”謝氏眼眸升起濃濃的好奇。
“這些話主要是傳給你奶的!”
“啊?”謝氏眨眨眼,“他們怕奶同意還是不同意?”
“當然是不同意。”
“不對,”姜暖長嘆一聲,“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事到如今,還想著成全兒子,也是難為這兩口子了。
“讓他直接當我死了,”一直沉默的黃老太出聲,“這等婦人,著實辱沒黃家的門風,他們想娶便娶,不要問我,反正早就是兩家人。”
她是一點都不想與之扯上任何關系。
對于黃石夫婦,別人覺得父母難為,老太太卻覺得膈應人。
想成全自己成全,干嘛非要拖自己下水,莫不是還想著自己承認這個孫媳婦?
自己把他養這么大,不是為了給自己找心煩的。
“娘,”姜暖很理解老太太的心情,柔聲勸說,“他們應該沒有逼你的意思,只是想讓你知道這事。”
畢竟,無論如何,他都是孩子祖母,甭管好歹,都要給長輩一個交代。
只是,姜暖覺得,這種交代還不如不給的好。
“娘,”謝氏瞪大眼睛,“你的意思,堂哥還想與丁宛成親?”
“不至于,但是,應該會讓兩人合葬。”
“那還好,”金氏松一口氣,“不然我真接受不了。”
如此毒婦,禍害這么多人,黃山居然依舊對她死心塌地,真的讓人無法理解。
或許,女媧造人的時候,也發現了他的死心眼,才特意給他撐起一把傘,讓他沒法成正常人。
“反正跟咱們沒關系,”謝氏不想摻和進去這種事,“隨便他們折騰。”
然后,轉向姜暖,“娘,丁家那些人怎么辦?”
“我已經讓人去探底,如果人品尚可,就讓古大夫幫忙治下病。”
“人品不好的呢?”
“聽天由命!”
姜暖對這些人其實并沒有好感,其中或許有幾個被牽連的,可大多數都不無辜。
黃石也一樣。
他也覺得丁家藏污納垢,臟的污眼,尤其丁宛。
但兒子死心眼的認定,又沒有幾天好活,他只能咬著牙認命。
然而,心中的火氣卻越來越旺,只差一個契機,就能碰的一聲點燃,然后,炸起來。
丁家村。
傍晚,反應過來的丁族長過來找人,卻發現丁老蔫家人去院空,甚至值錢得東西都不翼而飛,只剩下一些破桌爛凳子。
當即,臉色鐵青,咬著牙喝罵,“混蛋!”
“爹,”丁余感受到他恨不得殺人的怒氣,聲音都變得小心翼翼,“他們沒有車,只能靠兩條腿,還帶這么多東西,必然走不遠,咱們現在就去找人,說不準還來得及。”
“把全村人都召集過來,”丁族長冷哼一聲,“全都去找他們,我就不信找不到!”
“是,兒子這就去。”
然而,一夜的忙活,找到了被丁老蔫一家藏起來的半新家具,卻沒發現人。
“誰最后一個見的他們?”
聞言,沒人敢回答。
這熟悉的場景,又一次刺激到了丁族長,“廢物,兩三百號人,連幾個人都看不住,活著也是浪費糧食。”
“族長,”有人跟不服氣,“大家伙一下午都在忙著找染病的人,誰這么閑守著他們一家看。”
明明在辦族長吩咐的事,卻還是被罵廢物,這人非常不開心。
丁家人窮,也格外的報團,幾乎所有事都一致對外,可今天的事,卻超出了某些人的承受能力。
一些聰明人,已經對往后的日子,有了預感。
同姓之間有染,這等事發生在他們這里,幾乎注定,被人恥笑一生,鄙夷一世。
又聽到丁族長如此推卸責任,心中也開始不平起來。
聞言,丁族長啞然,恨恨地瞥一眼說話人,才繼續問,“找的人呢?都是誰?”
想到這些人,丁族長就氣的要死。
一群眼皮子淺的渾人,兔子還知道不吃窩邊草,他們連畜生都不如。
想女人他能理解,畢竟都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可不清楚底細都敢下手,還能不能再蠢一點?
“已經關了起來,隨時可以帶上來。”
宗族的力量很強大,其實卻也不是萬能,可這次,卻把人一個不落的全找了出來。
除了,逃跑的丁老五。
原因很簡單,怕死!
害怕自己傳染上相同的病,迫不及待地把源頭趕出來,哪怕,是自己的血脈至親。
更何況,再多的血脈感情,都在丟人的那瞬間,消耗的所剩無幾。
這些人也沒有反抗,他們很清楚自己是宗族的罪人,反抗也沒用。
少頃,人被押上來,掃視一圈,沒有發現自己一房的人后,他微微松氣。
“你們是丁家的恥辱,罪人,禍害!”
剛開口,他就把這些人定義的明明白白,不含感情的目光冷冷地睥睨一眼后,繼續說道,“丁家不能因為你們蒙羞,但凡有點良心,就自己死,別連累族人。”
“族長,我們確實錯了,連累了族里,可…罪不至死吧。”
說來說去,也不過做了全天下男人都會做的是。
水靈白凈的美人羞答答地看著,半推半就的勾銀,他就不信有人會把持住。
“你說呢?”丁族長輕嗤一聲,“咱們與黃家那群人的關系你們也知道,他不可能好心地保守秘密,不敲鑼打鼓宣揚出去就已經是手下留情,摻和進去的你們,必須死。”
態度強硬,語氣決絕,不留一絲余地。
看這群人的目光,也跟看死人無異。
“若是不肯自己動手,就讓別人來!”
“族長,這也太狠了吧,”有人不舍得兒子橫死,“他們已經染病,本來就沒治,倒不如讓他們自生自滅。”
好歹能多活幾天。
“不行,”丁族長毫不猶豫,直接拒絕,“這事沒得商量。”
還有丁宛那賤人,也要盡快滅口。
只有這些人全都消失,才會死無對證,丁家,才有一絲生機。
屆時,哪怕黃石口生蓮花,沒有證據,他們死活不承認,別人即使有所猜測,也不敢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