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交代下去,姜暖就完全拋之腦后。
身為從底層爬出來的人,她太了解這些人的想法。
說務實也好,目光短淺也罷,確實只看得到眼前,從不奢望以后。
若是這次讓他們得逞,發覺自家好拿捏,毋庸置疑,手段一定會越來越卑劣。
對他們來說,過程不重要,臉面更不重要,只要達成目的就好。
曾經的她也是如此,為了一包旺仔小饅頭就敢一個人打一群。
身上的傷不在乎,以后無數的麻煩更不在乎,只要能把餅干吃到嘴巴里就行。
也是這種經歷,讓她極其沒有安全感,緊緊的抓住每一次機會,傾盡所有的展現自己的優秀博取資源,哪怕壓的別人喘不過氣。
即使知道不少人稱呼自己彘狗也不在乎。
甚至,她自己也贊同這個說法,貪婪而卑劣,涼薄至極又不擇手段。
“居然又想到以前,”姜暖忍不住搖頭,“重活一輩子還是無法擺脫么?”
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強大,已經有資格對抗命運。
可內心深處,依舊有著濃濃的不安。
總是害怕重現那種跌入深淵的無力感。
“算了,還是好好練習陣法吧!”
之后,姜暖拿出前所未有的努力暢游在陣法的海洋里。
只有強大的實力,才能給心靈帶來足夠的安全感。
黃家口,被盤查一遍又一遍,眾人終于被放出來。
這件事帶來的影響非常巨大。
他們第一次認識到權貴的手段,也終于明白兩方猶如天塹的差距。
“爹,”黃石又一次熱切地問,“真的不能找弟妹他們?”
意識到權利的力量后,幾乎所有人都想擁有。
“不能。”
黃老爹的態度并沒有改變。
越是認識到今非昔比,他心中的忌憚越深。
這種深不可測之人,根本不是他們這種升斗小民能算計的,他們父子倆把人得罪的這么透,若是繼續沒臉沒皮纏上去…
人家一個不耐煩,就能讓他們家破人亡。
即使不出人命,也會比現在落魄千倍百倍。
“爹,”黃石急切地勸說,“您老別這么固執成不成,二弟家已經徹底翻身,隨便一句話就能讓一村人吃掛落,咱們有這個條件,為什么不想辦法交好?”
“你不是嫌棄兒子沒出息?只要交好他們,隨便蹭點東西都是兒子一輩子也得不到的。”
“還有大山,他還年輕,若是被困在這個小山村,能有什么作為?頂天也就做個小地主。”
“還有…”
“無需多言,”黃老爹打斷兒子的話,“你若是認我這個爹,就別去。”
聞言,黃石攥緊拳頭。
動動嘴唇,卻始終沒說出話。
此時此刻的他,忽然發現自己親爹自私又涼薄,為了自己的臉面,明知道富貴唾手可得,依舊死死壓著自己。
最終,沉默地垂下頭。
墻角,黃山母子把這話聽的一清二楚。
“娘,爺怎么能這樣?他自己不去,還不許我們跟二嬸聯絡感情,還有爹,這么大人也沒有自己主意,什么都聽爺的。”
“怎么說話呢,”原本心情就不好的黃大嫂,聽到兒子這么說,忍不住給了他一巴掌,“不管你爺還是你爹,都是長輩,你一個做小輩的,可以有意見,卻不能對他們不敬,下次再讓我聽到,看我怎么收拾你。”
這話,黃山并沒有放在心上。
他娘每次都是說話兇,其實舍不得動他一根收拾頭。
“我錯了,娘莫怪,兒子也是一時情急。”
見識到權貴的力量后,黃山整個人都火熱起來。
他是侯爺的侄子,豈不是也是大家之后,是不是也能…翻云覆雨?
“娘沒怪你,”黃大嫂搖搖頭,“只是這些話真的不該說,不管你爺和爹有什么錯,都不是你能說三道四的。”
這話,讓一直被丁婉兒吹捧的黃山有些不滿。
不過,僅存的理智告訴他不能反駁。
最終,郁悶地點頭答應。
少傾,看到屋里的兩人分開,黃大嫂連忙催促,“咱們趕緊走,你爹要出來了。”
“去后院說吧。”
“行!”
到了后院,黃山再也忍不住,直接問道,“娘,你是個什么打算?跟爹一樣?”
沒等黃大嫂回答,他繼續說道,“二嬸家現在成了候府,整個縣城都敬著,要威風有威風,要排場有排場,若是兒子也…”噺⒏⑴祌文全文最快んττρs:/м.χ八㈠zщ.còм/
“明早就帶你找人,”黃大嫂早就已經有了決定,“瞞著你爺和你爹,你也別出去亂說,若是被他們倆知道,咱倆都要吃掛落。”
“兒子知道輕重,”黃山開心起來,“娘,咱們是不是該準備點什么?”新八一m.x81zw
“準備什么?”
黃大嫂也發愁起來。
若是空手上門,顯得沒誠意。
可別的東西,她也拿不出來。
家里大多數稀罕的,都是以前姜暖送的。
“要不這樣,”黃大嫂猶疑你開口,“咱們去鎮上買點糕點帶過去?”
“鎮上糕點還沒有二嬸自己做的好吃。”
“這倒也是,”黃大嫂尷尬,“可別的也沒更好的。”
“娘,聽說縣城進了一批提花緞面,咱們買幾匹怎么樣?”
聞言,黃大嫂當即眼皮一跳,“多,多少錢?”
“也不算多,三十兩。”
“三十兩,”黃大嫂聲音陡然拔高,“搶錢啊?”
只聽價錢就讓人心疼。
“貴自然有貴的道理,提花的緞面,富貴又華麗,做成衣服穿在身上,尊貴又氣派。”
“可這也太貴了。”
“娘,你想想以后,若是跟二嬸和好,十個三十兩都不在話下。”
黃大嫂也知道這個道理。
沒有封侯時,他們就拿到了三千兩銀子,放在現在,肯定更多。
“家里的錢大部分都在你爹那,我只有三十多兩,還要留下幾兩備用,只能給你三十兩。”
“我爹也真是的,他一個老爺們拿什么錢,算了,三十兩就三十兩。”
反正提花緞面也沒這么貴。
自己只是想借機幫婉兒也弄一匹。
這話,聽的黃大嫂很不是滋味。
她也在懷疑相公是不是跟自己離了心,才這么防備,不肯讓自己保管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