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投資還真是穩賺不賠!
不贖身的,二十年后,即使不用長契,人也不會走的。
“娘,”金氏弱弱地開口,“是我對不起黃家,是我連累了相公。”
“跟你無關!”姜暖有些煩躁,腦袋不斷的轉動,想辦法賺這五百兩銀子。
這長契必須想辦法解決,不然,黃小三這輩子,頂天了也只是酒樓里的一個管事。
在別人眼里,這是天大的造化,在姜暖眼里,確實扼殺了他的一生。
“媳婦兒,你別多想,跟你無關。”黃小三安撫道。
他還不至于遷怒到一個婦人身上,當初,確實是他被富貴迷了眼,若不是出了現在這事,他也不會明白這里面水深著呢。
“小三,”姜暖想了想開口,“這件事,你岳父是個什么態度,咱們籌備好銀子贖身,他會不會攔著?”
黃小三愣了愣,看向旁邊的妻子。
“娘,”金氏看姜暖的眼神,沒有一點底氣,“長契簽好后,一切按照契書上來,我爹不會攔的。”
“那就好,走,咱們回去,”姜暖起身,“去親家那里探探口風。”
五味樓,金掌柜一無所獲的回來,滿臉頹廢。
“掌柜的,”一個胖胖的中年人緊張地問,“還是沒有找到師傅?”
金掌柜搖搖頭,“哪有那么容易,平安縣畢竟是小地方,真正的大廚這也留不住。”
“那怎么辦?”胖中年有些無措,“俱全樓的生意越來越好,繼續下去,咱們五味樓只能關門。”
長嘆一口氣,金掌柜搖著頭說,“聽天由命吧!”
五味樓倒下去,他免不了在主家吃掛落,說不定一家子都被打發進莊子里。
更倒霉點,重新發賣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但,莫得辦法!
他們是下人,主家怎么處理哪里是他們能管的。
唯一的辦法就是保下五味樓,自己有用,自然不會被隨便打發。
所以,不到最后,哪怕跑斷腿,他都不會放棄。
同為金家的下人,胖中年也是知道這個道理,只能跟著干著急。
“掌柜的,要不,咱們對俱全樓用點手段?”
“不行,”金掌柜毫不猶豫拒絕,“他們生意好是人家的本事,咱們做不到是自己的問題,耍弄下三濫的手段算什么?”
“成吧,”胖中年也是這么隨口一說,“那咱們再找找看,找不到,再想別的辦法。”
胖中年說完就想離開,突然想到一件事,止住腳步開口,“掌柜的,黃三他娘來了。”
“秋山,你說什么?”金掌柜大驚,“小三他娘來了?”
“嗯,”秋山點點頭,“那婦人雖然穿著普通,做派卻不俗,不像簡單的村婦,或許…”
秋山沒說剩下的話,嘆口氣離開。
秋山走后,金掌柜出神的望著門口,不知道想些什么。
“娘,”黃小三把姜暖帶回小院,“你們先坐這歇著,我看看岳父有沒有回來?”
“去吧,”姜暖擺擺手,不再說話。
她一直在思考怎么得一筆橫財。
賣花?這個還要點時間,解不了急。
賣菜?得到的銀錢太少,不夠贖身。
賣菜譜?這個,她有些猶豫…
黃小三走到五味樓,得知金掌柜已經回來,立刻去后堂找人。
“岳父,”恭敬地行禮后,黃小三才開口,“我娘來了,她想見見你。”
“你娘想見我?”金掌柜不置可否,“她是不是已經知道你簽了長契?”
這件事是他親手辦的,當時,他只覺得自己送了女婿一場造化,給他搭了一個通向富貴的梯子。
現在…卻莫名覺得心虛。
“嗯,”黃小三有些尷尬,“怪我不小心說漏嘴的。”
“早晚都要知道的事,不差這一時。”金掌柜搖搖頭,起身,“走吧,親家來到五味樓,我也應該迎接。”
金掌柜到時,姜暖正悠然地喝茶。
“親家遠來,未能遠迎,”金掌柜拱拱手,“是某的過失。”
“客氣了,”姜暖反應很平淡,“今日冒昧相請,是想問金掌柜一件事。”
聽到金掌柜三個字,金掌柜眼神閃了閃,笑意不變,說,“親家請說。”
“小三的長契,能不能消?”姜暖看著金掌柜泛白的臉色,立刻解釋,“老身沒有為難金掌柜的意思,屆時,自然會備好贖身的銀子。”
“親家說笑了,”金掌柜斂了斂心神才開口,“如若真有那贖身的銀子,自然可以消了這長契。”
他表面平靜,心里卻掀起滔天巨浪。
他沒想到姜暖真的想拿銀子消掉這長契。
五百兩的銀子,五味樓半年的利潤才那么多。
這婦人的魄力,比他這男人還大。
就是不知道,她是否真能籌備五百兩銀子。
“是就好,”姜暖笑了笑,“不怕親家笑話,我這幾個孩子,各個都是我的寶貝疙瘩,小三在外學本事吃點苦頭也就罷了,萬萬不能受制于人。”
敲了敲茶幾,姜暖一臉感慨,“這人吶,只要能活下去,就別把自己交給別人,遇到良善的人家還好,至少能給個出路,遇到那黑心的,誰知道會遭遇什么事。”
“親家說的是,”金掌柜臉色僵了又僵,他懷疑,姜暖在嘲諷他。
可看姜暖平淡的眼神,又覺得自己想錯了。
姜暖還真有這意思。
這人坑到自己女婿身上,偏偏,礙于兒媳婦的面子,她不能直接發作,也只能隱隱諷刺一番,過過嘴癮。
“親家,”姜暖端起茶,“時間不早了,男女多有不便,我就不留你了。”
見完人,姜暖立刻毫不留情的趕人。
知道姜暖不待見自己,金掌柜苦笑一聲,然后離開。
“娘,”黃小三湊過來,小聲問,“真要消了這身契?”
“小三,”姜暖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你來五味樓也有些日子,都學到什么?”
“學到什么?”黃小三呆愣后,才反應過來,“我來的時間太短,平常就幫忙倒倒茶水做些雜事,還沒到上趟招呼客人的時候。”
“不過,”黃小三壓低自己的聲音,“岳父說過些時候,他幫我說和下,看看能不能讓賬房教一下記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