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轟!!
神力波散。
虛空中似綻開一朵朵花兒。
晏姝的化身被刀光斬滅。
刀光也被晏姝霸力破碎。
直到近前,避無可避,晏姝一拳擊打在戾魔刀上,雙雙震飛。
嗡嗡嗡!
戾魔刀發出厲吟,那股暴戾的力量在不斷增強,殺意也愈濃,卻始終被拓跋天壓制著。
短短交手數招而已,拓跋天已然發現,晏姝的戰力已經不弱于他這個仙庭第一神將。
“看來,不能再留手了,在此之前真希望你能主動交代…”
“交代?等本公主殺了你們,也會讓你們做個糊涂鬼,抱歉,你們連鬼都做不了!”
晏姝神色不屑,邪魅一笑。
頃刻間,虛空之景大變模樣。
仙氣氤氳,高宇軒樓。
有高高在上的至尊神權寶座。
有莫測玄奇的無上神功秘術。
有神光燦爛的種種至寶神藥。
有萬般風情的絕色仙子神姬。
這里似一切美好的根源之地。
可以滿足所有人的心愿。
而且,感覺與真實一般無二。
真假虛實,對于神魔而言本就是難以完全分離的一道界限,你認為它是真的,它便可以為真,你認為它是假的,它自然也就是假的。
虛實規則。
幻境規則。
到了極高程度,皆能轉化真假虛實。
但是,真實是有限制的。
現實中的殘缺、遺憾、卑微與不完美,或許可以讓他沉迷于虛幻世界的隨心所欲,可以在夢境中度過一個圓滿而接近真實的人生。
只不過,無法理解的存在,永遠也不可能在虛幻中化為真實,連真實感覺都沒有多少。
試問,一個人能真正了解多少事物?
掌握虛實規則的神魔王,或許能耗費不小的代價轉化出一柄頂級神兵,宛如造物,可要想轉化出一件至寶,那完全不可能,因為沒有至寶,又如何能解析至寶?
就算有了至寶,以神魔之力去解析,也根本無法實現。
況且,人心最是難測!
虛假之物,如何去編撰一顆真實的心?
“雕蟲小技!”
拓跋天意志堅如磐石,這等手段即便是真實的,也無法對他產生誘惑,抓住晏姝,才是他的任務。
一刀破開幻境。
然而晏姝早已不在眼前,卻是直取伏江而去,她的目標重來都是伏江,因為…他最弱!
晏姝很清楚,一旦讓三人真正認識到她的全部實力,必然會聯起手來,屆時別說擊殺他們三人,只怕唯有敗退這一個結果。
“所以,先廢了你!”
數千個身影瞬殺過去,伏江自認為萬無一失的領域防御與元磁神盾防御,竟在瞬間瓦解。
每個身影都是虛假的,但也是真實的,是極速在虛空中留下的殘影,這意味著晏姝在一瞬間就發動了數千次強攻,從各方各面突破了伏江的防御。
力量與速度的優勢,令伏江根本無力抵抗。
他臉上凝滯的表情仍然是那副嚴陣以待,高度警覺防備的模樣。
但是,現實卻是,防御被破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承受了數百上千次攻擊,還沒有反應過來,轟然一聲,炸了。
“斬!”
追影飛掠,直接斬了伏江的神魂,令他意識蒙塵,然而卻無法輕易磨滅他。
不過不要緊,追影劍本就可以施展封印,在伏江意識混沌之際足以完成。
可就在晏姝鎮壓伏江神魂的過程中,突然警覺大作。
“來不及了…”
晏姝眼看著只鎮壓了伏江半數都不到的神魂之力,卻也不得不選擇暫時罷手。
一道詭異的氣息以一個十分刁鉆的角度從她側面襲來,并且那道詭異攻擊速度極快,又難以憑借神魂鎖定,只能靠危險預感。
晏姝急忙側身躲避,結果竟預感到無法躲避,在側身之際,她看到了攻擊之物,那是一枚釘子,正迎面而來。
緊急時刻,晏姝只能運轉神力以手掌去抵御。
兩聲齊響。
手掌直接被洞穿。
那枚釘子仍勢不可擋,又直接穿刺入她的額頭。
“住手!!活捉她!!”
拓跋天的聲音響徹虛空。
鬼面身形微頓,手中秘術并未完全終止,但也沒有繼續攻擊。
“形勢逼人,我若不出手,伏江可就完了,不過,她已經中了破神錐,能不能活下去我可不敢保證。”
黑面語氣平淡。
對于拓跋天的決定,他不會有什么異議,但事已至此,他也絕不會有任何顧慮。
拓跋天冷哼一聲,沒有在意被打碎了神體以及抽取鎮壓了部分神魂的伏江,也沒有在意黑面。
他只是看向晏姝。
心中有些焦慮。
晏姝的神魂氣息已經驟減,看上去似乎根本堅持不了多久,她死了不要緊,但她還沒有說出那個人的下落。
她不能死!
拓跋天極速飛至晏姝身前,立即灌入神力,以穩住她的神魂,同時朝著黑面喝道,
“還不取出破神錐?!”
“取出也無用,你應該知道,破神錐專破神體與神魂,它來自混沌星海,力量詭異,就算我收手,結果還是一樣。”黑面平淡道,“不過她的神體很強,應該還能堅持一段時間,依我看,搜魂吧,即使只能得到一些零碎,但除了碰運氣,我們也別無選擇。”
“你知道什么?!!”
拓跋天怒喝一聲。
但他并沒有繼續說什么。
多說無益,關鍵是,這也是事實,他們已經別無選擇了。
黑面所說的碰運氣,還真就是碰運氣。
半步神魔王去搜魂神魔,看似輕松簡單,但神魂可不是輕易就能搜取信息的,神魂有自我機制,在失去意識的危機情況下,一旦遭受不可抵御的神魂入侵,就會產生同歸于盡的大碰撞。
神魂湮滅。
留下零星的神魂碎片,誰能保證能得到關鍵信息?
更何況,還被破神錐傷了。
這簡直是…
唉,終究還是不夠重視。
“看來只能碰運氣了,實在不行那就召集部眾,將附近所有的大世界全都橫掃一遍…”
拓跋天暗自下了決定。
那個人,絕對不能放過,那不僅僅只是一場大機緣,更是一個大威脅。
“好痛!這個該死的女人!!”
“我、我要將她碎尸萬段,抽魂煉魄,我要她生不如死啊!!”
這時,神體逐漸復生的伏江突然發出怒吼,不過他現在的狀態明顯很不好,殘缺了神魂,那種痛苦可不好受。
“黑面,看好他!”
拓跋天懶得多說什么。
時間緊迫,他正專注心神控制神魂之力,開始入侵搜魂。
可就在這時,晏姝白皙纖長的手臂猛然抬起,一手扣住了拓跋天的脖子。
“怎么回…”
咔嚓!
拓跋天瞳孔猛然一縮,卻在剎那之間就被折斷了脖子,然后腦袋便從身體上摘了出去。
一股怪異的神力襲來,拓跋天只覺得自己的神魂與意識都被困禁在了他自己的腦海中。
說來可笑,識海藏神,神魂意識本就常駐識海,可神魔的神魂神念完全可以脫離身體,現在,自己的“家”,卻成了“牢籠”。
嗡!!
戾魔刀旋即自主斬向晏姝。
然而,當的一聲震響,戾魔刀斬破了她的左手,卻被卡在了她的手掌骨之中,被死死抓住。
晏姝那空洞的眼神逐漸恢復神采,額頭那個兩指粗細的鉆孔中有神力波動,似在排斥那枚破神錐。
下一刻,啵的一聲,破神錐突然被震了出來,被她右手接住,緊接著,一團虛無神力頃刻間就將它鎮壓了。
“晏姝,你也太不小心了。”
晏姝唇齒輕吐,卻是一個與她本身截然不同的平淡聲音。
隨即,晏姝又道,“多謝尊上相助,晏姝慚愧!”
“幸好我留了一手,好了,盡快解決他們吧!”
劉平安在給她加點強化時,便留了一道神魄與她體內,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沒想到,真的用上了。
不過,封禁拓跋天,鎮壓了戾魔刀與破神錐,劉平安這顆神魄已經無法控制晏姝的身體去戰斗,甚至也沒有太多余力,頂多還能守護她一二。
關鍵是,規則破壞與規則吞噬能力,只能發揮一小部分力量。
黑面戴著面甲,無法看清楚他的狀貌與表情。
但此刻,不用看也能知道,他現在心里慌得一批。
天庭第一神將,爆發戰力能夠媲美神魔王戰力,就這么被弄得失去了抵抗力,任人宰割了?
而且,晏姝這女人的狀態,太詭異了。
尊上?
什么尊上?
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是那個人出手了。
拓跋天都跪了。
破神錐都丟了。
這尼瑪還能怎么打?
“伏江,趕緊走!!”
黑面對著身側不遠處的伏江發出提醒,旋即就身化虛無,直接消失無蹤。
“草你個沒臉見人的玩意兒。”
伏江臉都黑了,他還能不知道這種鬼把戲?
黑面故意叫出他的名字,無非就是為了引起關注,是引起晏姝對他的關注,這是一種心理暗示。
加上,兩人同時逃跑,一快一慢,正常人在做選擇時,下意識就會先去抓距離自己近的那個人。
很明顯,論逃跑,十個他也比不上黑面。
這個時候,伏江也顧不上痛不痛的問題,更不敢提什么報仇的事情,他是竭盡全力,拼命跑。
然而,晏姝并沒有第一時間針對伏江,而是展開神念,追蹤那一絲氣息,極速追向黑面。
連續逃了十多天。
伏江仍然不敢松懈。
他連神魂與神體損傷都來不及穩定并治療,只是匆匆吞了一些丹藥,只顧著逃命。
這些天,那股危機感始終如影隨形,沒有消失,這讓伏江如何能安心下來?
“該死!該死啊!”
“在這種偏僻之地,怎會有那么強大的存在?”
伏江現在腦子混亂得很。
他雖然沒見到劉平安,但他也不傻,晏姝的實力明顯不正常,居然連破神錐都失效了,而且當時那詭異的場面,絕對能嚇尿人。
伏江敢肯定。
那個人絕對是神魔王。
“唉,辰兒,不是舅舅不給你報仇,是舅舅無能為力啊。”
“不行,回去后,一定要讓姐姐出手才是,此人不除,必成我仙庭之大患!”
念及姐姐,伏江信心滿滿,擔憂全無。
整個仙庭除了仙皇,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姐姐西瑤的實力,身為仙后,又被稱為月神西瑤,掌握著十大無上至寶之瑤池,修為實力早就邁入了神魔王境,真實戰力或許都不亞于黎華仙皇。
別人都夸贊黎華仙皇的才能。
卻不知,月神西瑤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算晏姝背后的那個人是一尊神魔王又如何?
神魔王,也是有強弱之分的。
“給我等著,你們一…呃…”
伏江突然瞪大眼睛,心中所想頃刻消失,剩下的唯有恐懼。
一道身影橫亙在他前方。
正是晏姝無疑。
“太慢了,你讓我等了三天!”
“就差你了,上路吧!”
“不…”
轟!!
伏江再次被一拳轟碎了神體。
但這一次,忽然有一朵瑰麗的紅色花朵憑空而生,將他的神魂包裹并守護住。
晏姝輕“咦”一聲。
試著將它打碎,然而紅花穩穩當當,只是隱約暗淡了一絲。
“不愧是仙庭,手段真多。”
晏姝似有嘲諷,這紅花一樣的防御手段確實高明厲害,絕對是神魔王層次的力量,可是,僅僅只是防御,被攻破也是遲早的事。
伏江急呼道:“住手!你當真要與我仙庭為敵?你可知我是誰?殺了我,你黑狐一族,全都要給我陪葬!”
“呵,都到了這個時候,威脅我有用嗎?”晏姝神色不屑,“連仙皇子北辰都死了,殺你又如何?”
“那不一樣,北辰只是三個仙皇子之一,我不同,還有拓跋天他們也不同,若是我們死了,仙庭必然強者盡出,縱使你們是神魔王,也要死!放了我們,這件事就還有回緩的余地,以你們的實力,仙庭在當前情況下很有效難針對你們,可殺了我們就不同了…”
伏江反復強調兩件事的差異。
并給出了詳細又合理的解釋。
晏姝頻頻點頭,似乎比較認同他的觀點!
然而下一刻,晏姝卻又繼續朝他出手。
“你、你這是在逼我!”
“逼你?可笑!你大可以自我了斷,否則,你將成為階下囚,放心好了,你想死都沒那么容易!”
晏姝語氣冷厲。
霸道的拳力不斷轟擊。
眼看著紅花色彩逐漸暗淡,伏江也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