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停下腳步,聞人幕說道:
“到了。”
云苓也附和:“到了。”
“只是...”
她看著這一片空曠的地方,這就是所謂的云深宗?
“這其中定然另有玄機。”聞人幕若有所思地說。
云苓摸不著頭腦,只能問他:
“接下來該怎么辦?”
“等。”聞人幕也走累了,便隨意在一旁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
云苓抿了抿嘴,小聲地問:“等什么?”
“等鳥。”聞人幕看了她一眼。
“鳥...”云苓說:“對,地圖上有提示還有鳥,可是我們進來之后,一只飛禽都沒看到。”
聞人幕點了點頭。
一群人就安靜地等在了這里。
聞人幕開始調息,似乎對外面的情況都不在意,約莫大半個時辰,云苓開口道:
“你快看。”
他這才睜開眼,看到從遠處飛來一群黑色的鳥,定睛一看才知這是一群烏鴉,它們齊齊發出恐怖又凄涼的叫聲,尖銳刺耳,在夜空下充滿著不詳氣息。
而后這群烏鴉盤旋在了空地上空,他們的叫聲從來沒斷過,聽得稍微久一些,云苓就覺得渾身難受。
心里莫名的發慌和煩躁,還生出一股戾氣來,有一瞬間的想把這些烏鴉的頭挨個剁下來。
“別吵了。”她沖著烏鴉喊。
不過烏鴉聽不懂她的話,依舊發出那種聲音,云苓就從地上撿起石頭,朝著半空中的它們扔去,然而這個辦法也毫無作用。
血族的人對云苓說:“稍安勿躁。”
云苓:“你們有辦法?”
他們說:“容我們試一試。”
而后血族的幾個人拿出了竹笛,開始吹奏起奇異的調子,云苓期待地盯著,漸漸的,在笛聲中,烏鴉們不再鳴叫,而是紛紛落地,只是每個烏鴉落地的位置不一樣,最后竟然組成了一個形狀。
像是以大地為底色,在上面畫了一張圖。
樣子很特殊,而烏鴉們也開始低頭啄著什么,因為能吸引他們停留在那個位置一定就是他們此刻啄食的東西。
云苓和聞人幕看了,討論道:
“這是什么?”她問。
聞人幕答:“這應該在預示著什么。”
“那會預示著什么呢?”云苓想不太明白。
而一直在暗中的孟離,卻看得明白烏鴉們這個形狀是什么,它們擺出來的是一個陣法。
是一個引導陣法,也就是說,這個空地本就有一個陣法,但因為云苓和聞人幕皆對陣法不通,才有了烏鴉引陣。
他們需要按照烏鴉停留過的地方行走,就能解開這陣法。
而聞人幕他們現在顯然想到這一層,他們依舊坐在哪里,一動不動,討論著烏鴉們到底在預示著什么。
孟離也不著急,因為命運使然,他們遲早會想到這一層的,所以只需要等待。
果然沒多久他們就想到了,聞人幕牽著云苓的手,從離他們最近的烏鴉落腳地點開始走。
每當快接近一個烏鴉,烏鴉似乎就被他們所驚嚇而飛走,聞人幕蹲下身看了一眼之前烏鴉啄食的東西,竟像樹脂一樣的東西。
它是由這里的植物根莖冒出來的汁液凝結而成。
但他們沒走到的點,那些烏鴉就不會飛走,非要他們到了跟前才走,也不知是貪戀那樹脂一樣的東西,還是為了給他們做指引,怕他們找不到下一個點。
孟離知道,這些烏鴉僅僅是貪戀那些東西不肯飛走罷了。
他們還沒有那么靈性。
只是這些吸引烏鴉的東西,確實是被設計好的,那些植物,都在每個陣點上。
當聞人幕他們走完,把所有烏鴉都趕走之后,看著盤旋在半空的烏鴉,他們一陣眩暈,因為地面震動了。
這種震動嚇得云苓尖叫,聞人幕到還比較淡定,月光下的夜空可視距離不遠,但他卻也親眼看見了一個面前的墓碑破土而出。
待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只在一個墓碑時,他的周身同時也冒出了好多墓碑,不過他沒有時間去看別的,只能盯著眼中那個看。
一整片墓碑就這么冒了出來,云苓渾身顫抖地問:
“怎么回事?”
“好詭異。”
聞人幕擰著眉頭,他舉起燈籠,努力照得更遠一些,放眼望去一整片墓碑,而每個墓碑上都沒有一個字,更顯得神秘陰森。
一股陰風吹來,一股侵入骨髓的寒氣席卷著每一個人,聞人幕見此連忙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遞給云苓,讓她披上。
可之前下雨,衣服濕的,到現在也還未干,披在云苓身上除了給她增加了負擔似乎也沒起到保暖作用。
“冷...”云苓牙齒打顫。
哆嗦著。
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冷,還有一種恐懼。
“我們現在該怎么辦?”血族的人們也很迷惑。
“為什么會突然出現一片墓地,這些墓地...”
說話的人咽了咽唾沫,哪怕他們血族的人幾乎都是夜晚出行,習慣了黑夜,但在黑夜中,親眼看到一個個墓碑從地底下冒出來,還是深覺驚悚。
烏鴉們又開始叫起來了,這回的聲音更加恐怖而凄涼,尤其是這滿地的墓碑,烏鴉們還不時的落腳在墓碑之上。
那些在墓碑之上鳴叫的烏鴉,聲音恐怖之處更像是從地獄前來索命的魂,云苓本就恐懼成群烏鴉的叫聲,如今更是險些暈倒。
她對血族的人說:
“你們快想辦法讓這些烏鴉別叫了。”
血族的人也是聽的頭皮發麻,他們再次拿出竹笛子,倒又一次短暫的安撫好了這些烏鴉,他們沒再叫了,就靜靜地呆在墓碑上,亦或是在半空盤旋著。
聞人幕帶著云苓一步一步走在墓地中,他要用腳去丈量這片墓地到底有多大,黑夜之中,根本無法一眼看清這片墓地的大小。
云苓緊緊地依靠著他,渾身顫抖著,冒著寒氣,看聞人幕不說話,她也沒說話,甚至有些害怕驚動了別人。
“這片墓地,怎么會這么大。”聞人幕覺得自己走了挺久了,可眼前永遠都是墓碑,似乎走不出去。
“或許跟我們之前毒林那邊遇到的情況一樣,會反復遇見一個地方。”云苓猜測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