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離晚上回宮的時候,對著明月說道:
“把太女身邊的人全部抓起來,照顧太女不周,這些人都有責任。”
明月頷首:
“是。”
孟離嗯了一聲。
釋放精神力,看著章凝筠身邊的人,特別是她尤為寵幸的劉氏,也被帶了下去。
過了一會,章凝筠在孟離門口哭著喊著要見孟離。
孟離讓她進來了。
“母皇,母皇,他們犯了什么錯,你要抓他們?”章凝筠一來,就質問孟離。
孟離放下手中的奏章,抬起來看著章凝筠。
淡淡地說:
“他們照顧太女不周,讓你落了水,這就是罪。”
章凝筠臉上的表情很復雜,有對孟離的討厭,有對自己無法掙扎的痛恨,她辯解道:
“跟他們沒有關系,是我自己亂跑的。”
孟離嗤笑一聲:
“若是連個孩子也看不好,那他們就不配在太女身邊照顧了。”
“孩子懂什么,出了事,都是因為伺候的人不盡心。”孟離輕描淡寫地說道。
章凝筠一噎:
“可是,可是怎么能怪他們?”
孟離挑眉:“怎么不能怪他們?”
章凝筠瞪著孟離,突然福臨心至,難道母皇是想要用他們這些人來威脅自己。
威脅自己改口,好讓鳳后平安?
章凝筠不可思議地看著孟離。
再怎么說自己也是她的女兒啊,一個人怎么能偏心到這個地步,怎么可以?
章凝筠犯了難,劉氏他們在她心里分量很重,上輩子這些人一直忠心耿耿,并且都為了她失去了生命。
她沒辦法做到無情無義置之不理,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機會,扳倒鳳后,真的就這樣放棄嗎?
外祖母一定會在朝堂之上用這件事給女皇施加壓力的。
她真的要放棄嗎?
章凝筠想了這么多,情緒也穩定下來,她緩了緩,只是問道:
“母皇要怎么對他們?”
孟離看著章凝筠,聲音沉了沉:
“皇太女,朕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到你來干涉了?”
章凝筠看著孟離這樣,心顫了顫,她跪下來道:
“兒臣知錯。”
孟離哼了一聲說道:
“待這件事查清楚之后,再行發落劉氏等人。”
章凝筠聞言,心中的猜測更是落實了。
之前焦急如焚,是因為害怕劉氏他們被殺,既然女皇這樣說,那劉氏暫時就沒事,心安了安,章凝筠打算回去再細細打算。
她對著孟離說道:
“母皇,今日是兒臣的錯,請母皇諒解,兒臣先回去了。”
孟離點點頭,章凝筠轉身走了,快到門口的時候,孟離突然說道:
“太女,你才五歲,給朕的感覺像是已經二十歲,你成熟的太早了。”
章凝筠小小的身子頓了下來,渾身發冷,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被凍住了。
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不管什么意思,章凝筠極力掩飾自己的恐慌,僵硬著身子,繼續走了出去。
孟離看著章凝筠的背影,勾了勾唇角。
折騰吧。
她倒是有時間,可惜是一個孩子,犯了錯都可以用年歲小來擋災。
反倒她不寬容,滿朝文武都說她氣量太小。
衛星霖坐在風后宮,風后宮的大門已經鎖上了,不時嘆息。
鳳后倒了霉,后宮有人歡喜有人愁。
第二日孟離上朝,一個朝堂就在為了昨天的事情爭吵不休。
孟離面無表情的坐在上面聽著。
吵得人煩不勝煩,孟離好脾氣,就說要查。
好吧,孟離說還要查,大家也不好再說什么了。
下了朝,明月對著孟離說道:
“陛下,太女在太上女皇那兒。”
孟離嗯了一聲,明月說道:
“太上女皇為了太女的事情大動肝火,情況對鳳后有些不利。”
孟離挑眉:“然后呢。”
明月遲疑了一下說道:
“太上女皇讓陛下去見她。”
孟離淡淡一笑:
“行。”
“朕現在就去。”
孟離到了太上女皇的宮中,章凝筠坐在一旁,看到孟離,端正的給孟離行了一個禮。
太上女皇揮揮手,沖著自己身邊的女官說道:
“帶太女下去轉轉。”
“是。”
章凝筠被帶了下去,太上女皇表情并不好,但是還算平常語氣對著孟離說道:
“陛下,這件事,你打算怎么辦啊?”
“自然是先調查清楚。”孟離施施然在一旁坐了下來。
太上女皇說道:
“現場就那么多人,一個個抓起來詢問就是了。”
孟離嗯了一聲。
太上女皇嘆了一口氣說道:
“陛下,這過去一夜了,還沒有調查出結果來嗎?”
孟離:“未曾。”
太上女皇深深地看了孟離一眼,說道:
“陛下,向來我們章家天下,對于那些敢對皇家子嗣伸出魔爪的人,都不會容忍的。”
孟離沒接話。
太上女皇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陛下,切莫因為美色而釀成大錯啊!”
孟離堅持地說道:
“朕說了,這件事在查。”
太上女皇不悅地說:
“一件事怎么能查怎這么久,陛下你切莫糊涂,這件事若不嚴懲那衛氏,難以讓天下臣民信服,都會說陛下你為美色所誤,連自己的孩子都不在意。”
“上行下效,壞了道德規矩,為美色而拋子女,實乃大不幸啊!”
孟離站起身來,看著太上女皇說道:
“母皇,你著實言重了!”
“哼!”太上女皇拍了拍桌子,也動氣了,怒目,道:
“言重?”
“誰人看不出來你偏袒那位鳳后?”
“一個男人而已,作為女皇,行事卻被男人左右,真叫我失望!”
孟離沒說話。
太上女皇聲音拔高,接著說道;
“今日他衛氏敢對著皇太女下手,他日又該是對誰下手?”
“今日他衛氏下了手,沒遭受到嚴懲,又如何震懾世人,如何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孟離一言未發,雙手交疊在一起,目光冷漠地看著太上女皇。
太上女皇說完,才對上孟離冷漠的眼,如夢初醒,才發覺自己剛才著實失態了。
到底,說到底,這女皇已經不是她了。
而如今她在呵斥女皇。
太上女皇心中有種大不妙的感覺,卻不知道從何而來。
現在的女皇,渾身充滿了天家的威嚴,甚至給她這個曾經的女皇一種無形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