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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立規矩

  秦淮茹掀了簾子進屋才發現,盆子里的洗腳水都忘了倒。

  她也顧不上那么多了,放下盆子一屁股坐在了賈張氏的對面。

  “淮茹,怎么了這是?”

  賈張氏正在就著燈光納鞋底,看到秦淮茹臉色陰晴不定,她不由得擔心起來:“出什么事兒了?”

  “媽,沒出什么事兒。”

  秦淮茹嘆了口氣,道:“剛剛林放回來,讓我待會兒過去找他。您說,這合適嗎?這么晚了,我一個寡婦過去,這好說不好聽啊!我不想去!”

  “去!得去!不是,你想什么呢!”

  賈張氏用針撓了撓頭,不以為然的道:“前些日子,來找林放的那姓姚的小姑娘,我也見著了!

  嘖嘖,那可是真水靈!以前啊,我還擔心他打你主意。

  自從見了那小姑娘,嘿,不光是我,整個院里,誰還會這么想?”

  秦淮茹聽了這話,心里有點不太舒服。

  她道:“媽,您就不擔心,我回來晚了,別人說閑話?”

  賈張氏嗤笑了一聲,道:“別人要真說閑話,我還巴不得呢!

  別說林放現在掙的比傻柱都多,就說他那筆撫恤金,附近幾個院里,哪家的大姑娘不眼饞?

  你是不知道,老太太那邊,都拒了多少家了!

  別人黃花大閨女都看不上,能看上你?

  放心吧,有老太太看著,沒人敢亂嚼舌頭根子!”

  明明是好事,可秦淮茹越聽心里越不舒坦。

  這事兒,她還就不知道!

  “媽,我怎么沒聽說?”

  秦淮茹不服的問道:“我這也沒上班,天天在院里待著。

  有沒有媒人進來,我能不知道?”

  “嘁!”

  賈張氏撇了撇嘴,道:“淮茹,不是媽說你,你到底是農村來的,見識短。

  別人不進來,老太太就不能出去?

  沒有老太太點頭,誰敢輕易登門說媒?

  別說是我說的啊,我也是無意中看見的…

  只要老太太一出門,總有些人家有意無意的在她面前晃悠。

  就是沒幾個長的好看的!

  別說跟那個姓姚的小丫頭比,就算是跟你比,那都夠嗆!”

  ‘我怎么了!什么叫跟我比都夠嗆!’

  秦淮茹氣慘了。

  要身段,她有身段,前后都有模樣,關鍵腰還不胖。

  不敢說有多細,起碼一點沒走樣。

  小肚子只有淺淺的一點點,摸著軟軟的,她自己都喜歡。

  論長相,別說這個大雜院,方圓幾十里踅摸踅摸,她也是一等一的。

  那姚麗華長得好看點又怎么了?有自己會疼人嗎?

  秦淮茹七個不服,八個不忿,扭頭就走:“媽,那我去了!”

  “嘿,到底還是年輕!沒點耐性!”

  賈張氏扶了扶眼鏡,低頭繼續納起了鞋底。

  秦淮茹沖出去的時候還挺勇的,出來一看正房的燈還亮著,傻柱還沒睡。

  羞恥心占據了理智高峰,她大腚一扭,又鉆了菜窖。

  林放給小寡婦留著門。

  秦淮茹一推門,就鉆了進來。

  林放上去要抱她,小寡婦往下一出溜,竟是躲了開去。

  ‘這小娘們又欠收拾了!’

  林放眼睛虛了虛,沒再接著抱,往竹椅上一躺,也不說話,只盯著小寡婦看。

  秦淮茹進來的時候還挺理直氣壯的,被林放這么一盯,還沒張嘴,氣勢先就弱了三分。

  “放…放子,我有話跟你說!”

  “說。”

  秦淮茹聽到林放語氣不咸不淡,心頭一涼,氣勢又弱了兩分。

  “我婆婆說,有好些媒人找你們家老太太說親,有沒有這回事?”

  她用最快的語速,把自己想說的話,一谷腦的說了出來。

  只是,已經沒了拿人把柄的責問氣勢,倒像是在哭訴博取同情。

  “有這回事?”

  林放大為詫異,他也是第一次聽說。

  轉念一想,他又覺得理所當然。

  何雨柱那樣的,都有很多人幫著說媒。

  他工作不比何雨柱差,工資還拿的更多,關鍵是還長的比何雨柱好看那么多。

  沒有人上門說媒,那才奇怪。

  林放想通之后,便道:“所以呢?你想說什么?”

  秦淮茹木在那里,腦子有點不太轉圈了。

  她還沒有太多在男人中間周旋的經驗,還不是5年后的那個茶藝宗師。

  面對林放的倒打一耙,她不會了。

  愣了一會兒,秦淮茹越想越是覺得委屈,眼眶一紅,道:“那我算什么?”

  林放失笑一聲,道:“這得問你。給你東西不要,給你錢不要。

  跟你見個面都得偷偷摸摸的。你反倒問我?

  那我倒要問了,我又算什么?不用錢的松土工具嗎?”

  秦淮茹都快哭了,聽了這話,俏臉一紅,哀傷的情緒消退,忍不住就白了林放一眼。

  她道:“呸!呸!渾說什么呢!

  別人家的漢子是牛,你得是拖拉機!

  就沒見過哪家的漢子像你這樣的!慣會作踐人!”

  “過來!”

  聽到林放不容拒絕的召喚,秦淮茹癟了癟嘴,還是乖乖的走了過去。

  秦淮茹在林放房里待了兩個多小時才回去,回去的時候,精疲力盡。

  里里外外都被教訓了一遍。

  一開始,秦淮茹還不是很服氣,后來倒是慢慢的知道錯了。

  雖說她理解的不太到位,但也勉強算是過關了。

  其實,哪怕不過關也無所謂。

  林放要的,只是秦淮茹的態度。

  這小娘們就是這個性子,不能說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可要是一直依著她、順著她、只是單純的對她好,她就容易飄。

  甚至于,秦淮茹還會想要反客為主,騎在林放臉上拿捏他。

  這種事,林放可不會放任。

  一旦有了苗頭,立刻就得把這苗頭給掐死在幼苗狀態。

  林放給了她一小瓶“龜齡虎骨酒”,新的虎骨酒還沒開始釀造,這么一小瓶是林放從那壇幾十年陳的老酒里面分出來的。

  供她內服外敷治傷用的。

  “虎骨酒”滋陰補陽,不是只供男人喝了起興用的。

  女人喝了也是挺有好處的。

  當然,比起另外的兩道皇家秘方,單純的“龜齡虎骨酒”,對女人的好處沒那么大。

  效果也就是幾分之一的樣子。

  三道秘方,各有各的特點。

  “龜齡虎骨酒”主要是對男人好處比較大。

  而“長春蟠桃丸”,則是對男女都有極大的好處。

  說永葆青春言過其實,但對于保持身體的年輕狀態,還是效果極佳的。

  真正對女人最好的東西,還得是那個“嫦娥養顏丹”。

  那本古籍上的描述,林放有點不太相信,感覺說的太夸張了點。

  可哪怕是效果打個對折再對折,只有幾分之一,乃至于十分之一的增白、祛斑效果。

  對女人來說,也是好處極大,讓秦淮茹年輕個一兩歲還是沒問題的。

  除了一小瓶“龜齡虎骨酒”,秦淮茹手里還提著一個布口袋。

  口袋里面裝的是林放自制的火腿腸。

  原本并不是只給了她這么點東西,林放敞開了櫥柜讓她自己挑。

  還特意把米面油火腿臘肉,這些哪怕夏天比較耐儲存的都給挑了出來。

  可秦淮茹硬是全都沒要。

  她自己拿不動,又肯不讓林放給拿著送回去。

  索性,她就自己拿了一些方便攜帶的火腿腸回去。

  秦淮茹回去的時候,賈張氏已經躺在了床上,只是還沒睡著。

  她一進門,賈張氏就察覺了。

  “淮茹?”

  “媽,是我。”

  “怎么去了這么久?”

  “被罵了半天,出來的時候,還摔了一跤。放子給了我一瓶跌打酒,還給了點香腸。”

  賈張氏一咕嚕爬了起來,披上了件外套,好奇的問道:“他罵你干嘛?你得罪他了?

  也不對啊…你要是得罪了他,你摔了怎么還給你跌打酒,還給香腸?”

  秦淮茹回來的路上,早就已經編好了理由:“嗐!這事兒啊,說起來得怪于麗!”

  賈張氏更好奇了:“這事兒怎么還能跟于麗扯上關系?她不是幾天沒回來了嗎?”

  秦淮茹道:“有一次啊,于麗跟我說,她有個妹妹,想介紹給林放。

  我打聽了一下,知道她那個妹妹跟雨水是同學。

  您想啊,雨水才多大?她妹妹豈不是差不多的歲數?

  我還以為,就我們農村女孩子嫁的早。

  沒想到,城里也一樣!

  后來,我就想到,我也有個妹妹,跟雨水也是差不多的年紀…

  我就在放子面前提了一嘴…”

  賈張氏恍然道:“你說的是京茹吧?她今年多大來著?十六還是十七?”

  秦淮茹道:“虛歲已經十八了,實歲也快十七了。”

  賈張氏點頭道:“那確實是個大姑娘了。你那個妹妹我沒見過,她長什么樣兒啊?”

  秦淮茹道:“跟我差不多,比我長得還要好看一點。”

  今天被林放狠狠的教育了一番,秦淮茹都有點不太自信了。

  提起秦京茹,她下意識的就把自己放在了一個不如人的位置上。

  賈張氏眼睛一亮,道:“這是好事啊!要是京茹能嫁給放子,咱們可就跟他們家成了親戚!”

  話音未落,賈張氏又自己搖頭否決掉:“嘖…我看懸!

  放子工作這么好,收入也高,肯定看不上京茹那個農村丫頭!

  他真是要娶,肯定也得娶姓姚的那樣的!”

  秦淮茹嘆氣道:“誰收不是呢?放子就為這事兒,把我叫過去罵了半天。

  我氣不過,推門出去,沒注意門檻,就摔了一跤。

  他大概是覺得過意不去,就給了點跌打酒,送了點香腸。”

  提到酒,秦淮茹把火腿腸放好,順手就擰開喝了一口。

  幾十年陳的“龜齡虎骨酒”,用了多味中草藥浸泡,滋味醇厚溫潤。

  一口下去,她像是整個吞了一瓣溫熱的水果罐頭似的,從口腔開始,一直滋潤到了尾椎骨。

  滋潤身體的感覺極為明顯,秦淮茹忍不住都輕哼了一聲。

  就連火辣辣的大腚,這會兒也像是沒了痛覺。

  之前是因為她忘記了疼痛,不是不痛,這會兒不一樣,是真的不痛。

  賈張氏是瞧著秦淮茹對著個小瓶子喝了一口的。

  她猜到這是秦淮茹說的跌打酒,卻沒想到她說喝酒喝。

  “你個傻婆娘!”

  賈張氏以為秦淮茹出了問題,急的要下炕:“你問清楚了嗎,你就亂喝?小心藥死你!”

  “媽,我沒事!”

  秦淮茹詫異的看了一眼手里的“龜齡虎骨酒”,道:“這酒還挺有效的。

  放子說了可以喝,也可以外敷。我就喝了一口,就感覺不痛了。”

  “有這么神?”

  “媽,你等我一下…”

  秦淮茹取了個酒杯,給賈張氏淺淺的倒了不到一錢,遞過去道:“您嘗嘗!”

  賈張氏帶著幾分審慎和懷疑,聞了聞,只聞到了濃濃的藥香,淺淺的酒味。

  她覺得沒問題,這才喝了一口下去。

  就一口,她就淪陷了。

  沒能忍住,把杯子里面的酒液全都吸了個干凈。

  賈張氏閉上眼睛回味了半晌,這才嘆道:“真好!這跌打藥酒,怎么跟能通心通肺似的,這一喝下去,就讓人舒坦到了心坎上!”

  秦淮茹眼見賈張氏眼睛落在自己手上,趕緊背過手去道:“媽!我身上還帶著傷呢,您先歇著吧,我去外面自己擦擦!”

  賈張氏有點訕訕,把杯子遞過去,道:“那我先睡了,你也早點睡。”

  “得嘞!”

  秦淮茹答應了一聲,去了外間擦藥。

  她可不敢在炕上擦藥,萬一被賈張氏看到竹棍落下的痕跡,那可就全都完了。

  第二天,林放上午又陪著王長貴去了趟津門。

  回來交了差,時間還比較充分。

  他先給廖立民打了個電話,約好在供應部不遠的一個胡同口見面,直接騎車過去等著。

  廖立民也是騎車過來的,一到胡同口,看到林放,他捏了剎車,也沒下來,直接開口問道:“放子,有什么急事嗎?我這還上著班呢,不能出來太久了。”

  林放看到對方的態度,知道一段時間沒聯系,雙方的關系又有所疏遠。

  他也沒客套,直接道:“廖哥,我有兩個邊疆的朋友,弄了些牦牛過來。

  你們供應部要不要?他們有正規手續的。”

  廖立民有些詫異了,他道:“既然有正規手續,供銷社、罐頭廠都能消化掉,

  怎么還要托你來找我?”

  林放笑了笑,道:“本來是要找的,被我攔下了。

  看來廖哥你用不著,得嘞,那我讓他們丟給罐頭廠。”

  “慢著!我說不要了嗎?”

  廖立民從自行車上下來,笑罵道:“你小子,這是跟我討人情來了!

  怎么,上次給你錢,咱們就這么生分了?

  這段時間,你也不上門了!以前都叫立民哥,現在改叫廖哥了?”

  “不敢!”

  林放也笑道:“我這不是沒跟嫂子做成親戚,我怕見了嫂子尷尬嘛!”

  “哎…”

  廖立民嘆了口氣,道:“你嫂子熱心的有點過分,這事兒我也勸過她,沒勸住。

  對不住了啊,老弟,這事兒,是你嫂子辦的岔了!誰知道她那個妹妹…”

  提到王亞茹,廖立民也是不得不搖頭。

  那姑娘要說好看,那是真好看。

  身段也好,出身也好,氣質也好,還是個大學生。

  要論各方面的條件,那真的樣樣出挑。

  所以,一開始,廖立民并沒有阻止妻子的熱心,還覺得林放是高攀了。

  誰知道,后面鬧出那樣的幺蛾子。

  當時廖立民還不知道王亞茹跑來當面拒絕了林放,也是后來回到家,他才知道這件事。

  而且,還是林放幫他們一幫人弄了那么多東西以后,王慧蘭才吞吞吐吐的說了真相。

  廖立民當時就炸了,把王慧蘭臭罵了一頓。

  本來他想找個機會跟林放好好解釋一下,可后來,林放一直也沒來找過他。

  廖立民也就想多了,以為林放是故意要和他保持距離,也就淡了心思。

  如今誤會解開,廖立民立馬招呼林放道:“走,上車,我帶你去個地方!”

  “得嘞。”

  林放也沒問去哪兒,也不問廖立民回不回單位,直接跟著上車,落在廖立民后面,等他帶路。

  在胡同里穿行,七拐八繞的,來到一個改建過的民房門口。

  這家民房從格局上看,應該是某個四合院里的兩間房。

  房主把后墻給鑿了,裝了幾扇木門,也就變成了現在面向胡同的營業房。

  林放跟著廖立民把車子停好,進了里面,發現店里已經坐了有兩桌。

  看穿著打扮,氣質談吐,一桌像是過去的生意人,另一桌像是過去的土老財。

  林放再看看自己和廖立民,不由得笑道:“立民哥,您找的這地兒,可真是有意思!”

  “嗐!甭廢話!”

  廖立民擺了擺手,道:“今天該吃飯吃飯,該聊天聊天。

  別人說什么、做什么,你嗞當沒聽到、沒看見!”

  “得嘞!”

  林放從善如流,立刻收回視線,跟著廖立民找了個角落坐下。

  兩人才坐下,柜臺那邊就有個中年人走了過來,手上也沒菜單,也不問廖立民和林放要吃什么,只問了一句:“二位是要兩份?”

  廖立民點頭道:“兩份,配個叉燒,上條魚,來瓶酒。”

  林放先還覺得奇怪,等東西上桌,他有點被震到了。

  廖立民一共點了三道菜,店老板上了六個碗碟上來,分別堆在林放和廖立民面前。

  叉燒和魚,他倒是還能認出來。

  最后那個沒名字的,看著像是一碗銀耳湯,可聞著又不像。

  林放還真有點露怯了。

  這玩意兒他別說是吃,見都沒見過!

  1秒:m.23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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