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時候,透過王長貴有意無意的試探,林放才明白過來。
王長貴這是誤會他夜宿半掩門,鬧了一夜才回來。
林放明白情況,只覺得好笑,倒也沒有辯解。
王長貴誤會也好,省得林放還得污中生友,再想辦法編造一個朋友的身份。
編造的東西,肯定是禁不起查驗的。
這年月,能留在城里的,都得是有正經身份的。
除非沒有勞動能力,或者在上學。
要不然,就算不是正式工,街道也會幫忙安排一個臨時工。
林放只要編造這個朋友的姓名,就得順便幫他編造一個工作。
按照六度分割理論,指不定王長貴就有一個石城的朋友,
到時候林放可就坐蠟了。
回到四九城,交了班之后,林放就可以輪休一天。
正好輪休日的第二天又是是周日,他一下子就有了兩個休息日。
林放想著,趁著這兩天休息,把幾間屋子給收拾一下,
最好再給老太太起個炕,免得她冬天睡著身子冷。
房子大改的心思,林放不是沒動過,不過后來想想,還是算了。
如今供應困難,外面找人干活,沒人要錢,都愿意要糧食。
只是起個炕,小打小鬧的改動一下,那沒問題。
可要是在房子里大動干戈,又是地板,又是隔斷的,那就有問題了。
糧食多了,說不清來路。
糧食少了,人不愿意干。
林放想著還是只能暫時先熬兩年,等明年下半年10月以后,
糧食情況全面復蘇,用工可以用錢解決,再改裝房子也就沒問題了。
不過,到時候鴿子市也會被大力整頓,再跑過去晃悠,指不定就得進去。
林放在心里給自己劃了條線,提醒自己明年下半年就老實待在家里,再也不去鴿子市。
趁著下午交了班也沒事,林放先通過街道,找到一個退休在家的七級建筑工,
這位老師傅姓唐,林放跟這位唐師傅商量好,
由他帶著兩個徒弟幫忙改改房子。
情況不出林放的預料,唐師傅要的不多,起兩個炕,開窗、改煙道,
連帶房子里的其他小打小鬧,他包工包料,3個人一天算2個工。
兩天弄完,一共算4個工。
1個工要20斤糧食,不要細糧,就要粗糧。
哪怕房子的改裝有什么出入,也都算唐師傅的,他不再另外收錢。
現在鴿子市的棒子面差不多9毛到1塊,這80斤差不多算75塊錢。
算錢肯定是貴了,可正常的棒子面9分一斤,4個工才7塊2,那就便宜的過分了!
林放也沒跟唐師傅討價還價,只是問紅薯面要不要,
如果不要,他就只能給白面了,總不能還專門跑一趟鴿子市去買棒子面。
唐師傅倒也不挑,當場同意接受紅薯面,不過得先給10斤紅薯面當做定錢。
林放手上沒有,自然是先出去一趟,半個小時之后回來,
把定錢給了,這才算是把事情給敲定。
輪休日的一大早,林放就把于麗給喊了起來。
于麗這幾天吃得好、睡得香,心情也很愉快,
只要晚上不去找林放,基本上第二天都不會睡懶覺。
“奶奶,您先喝口水,我跟于姐說點事!”
林放跟老太太打了聲招呼,給她倒了杯白開水,讓她順順腸胃,
這便拉著于麗出門,告訴她自己的安排。
“于姐,今天勞煩你請個假,帶我奶奶出去一趟,甭管是逛百貨大樓,是去看電影,
還是去哪里遛彎兒,總之,不到吃晚飯,千萬別回來!”
林放從兜里掏出20塊錢,10斤糧票塞給于麗,
他又道:“這是錢和糧票,你拿好。逛街、吃東西總是要花錢的,
你也不用想著省錢,奔著高興了花就成。
我今天、明天都休息,昨天就找了位老師傅,商量著能給給起個炕,弄個煙道。
你們在不方便,就只能麻煩麻煩你。”
“你說什么呢?”
于麗白了林放一眼,那眼神恨不得夾死他,
她先小聲道:“你可是我男人,有什么事吩咐就成,什么麻煩不麻煩的?”
然后她才放大了聲音道:“成,我這就去單位請假。
不過,你這車得先借我使使。”
林放把鑰匙遞過去道:“得嘞,以后我不跟你客氣。你也甭客氣,盡管拿去用好了。”
于麗這才滿意,小聲道:“晚上獎勵你!”
她開開心心的跑去正房跟老太太打了聲招呼,推著車子閃人。
林放等于麗出門,便給老太太張羅起早飯。
等于麗請了假回來,正好飯做好,一家人把早飯給吃了。
吃完飯,于麗就把老太太給哄了出去。
林放等兩人出了后院,把正房的房門一關,
一陣嗖嗖嗖,把所有東西全給丟進靜止空間了事。
看著隔出來的空空蕩蕩的兩間正房,林放強忍住手癢,沒把隔斷給拆了。
格局,就暫時保持原樣吧。
土炕就起在里屋,里屋沒窗戶,還得打個窗,把煙道給順出去。
另外就是房頂的瓦也得檢查檢查,看看要不要換換,
如果有問題,就順手就給一起料理了,免得下雨的時候漏雨。
林放忙完就打開門出來,剛關上門,正好看到秦淮茹急匆匆的跑進院。
她道:“放子,院子外面有幾個人找你。
我看著他們好像還推了幾輛板車,上面拉了一堆東西…”
“哦!”
林放點頭道:“是這么回事,我想著這不是開春了嗎,天氣暖和了,
趕緊起個炕,免得天冷了再凍著我奶奶。”
“起炕啊?真好!”
秦淮茹不由得露出一抹艷羨,她們家也是有條炕的,
她嫁過來的時候起的,可建的起炕,卻燒不起煤,
剛過去的冬天,她們一家只能抱團取暖。
林放見狀,想起有次撞見她在家奶孩子,炕上也不見有什么熱氣,
頓時有些明白過來,他道:“得,秦姐,以后冬天你們家燒烤的煤,
我給包了,成不成?”
“可別!”
秦淮茹趕緊搖頭,她道:“我那個婆婆,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沾你點小便宜還成,可要是沒個說法,占你那么大一便宜,
指不定她怎么想呢,怕是要跟我鬧。”
林放想到賈張氏,不由得一笑,點頭道:“還真是。
得,回頭我給想個轍,看看怎么給糊弄過去。
對了,秦姐,這都開春了,廠里是不是催你去上班了?”
秦淮茹臉色一苦,低下頭道:“誰說不是呢?說是讓我頂…他的班,
下車間當車工,站在工位上面打零件,我哪兒會這個?哎…”
小寡婦要真的接了這個班,那可就不是會不會的問題了。
隨之而來的,還有說不清的欺負和占便宜事件。
林放要是晚來這個時代幾年,說不定也就不會跟小寡婦有什么糾纏,
自然也管不了她家的閑事。
現在不一樣,如今還是60年,小寡婦還沒去軋鋼廠上班,又成了他的女人。
林放自然不能放任她去軋鋼廠當什么車工,讓那群心思不正的家伙占他的便宜。
“秦姐…這樣!”
林放道:“回頭不管廠子那邊怎么催你,你先不要去上班。
我找幾個朋友問問,看看能不能幫你調動一下。
要是實在辦不了,以后我養你。”
秦淮茹聽了這話,心頭一顫,抬頭望著林放,只覺得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耀眼。
她顫聲道:“你…你不嫌我是寡婦,還帶著3個孩子?”
林放輕笑道:“有什么好嫌的,你除了有時候不太聽話,在我心里的分數還是比較高的。”
“我哪有不聽話…”
秦淮茹話才出口,看著林放似笑非笑的眼神,臉色不由得就是一紅。
她猛的想起,就在不久之前,林放說要包了她們家的炕煤,
明明是在給她好處,她卻想都沒想就給拒絕。
這哪里算是聽話?
說白了,還是她想的太多,考慮的太多,想要好處,更怕落下不好聽的名聲。
“得,先這么著。”
林放道:“秦姐,我去外面把人接進來,料也得推進來。
這工期還是比較趕的,我得趁著老太太沒回來,先把她這間屋給料理清楚了。”
這年月,房子只要建好就能住人,不用考慮通風除甲醛的問題。
更不要說只是小打小鬧,起個炕、開個窗,弄個煙道的小工程。
甲醛之所以會產生,完全是現代裝修完全拋棄了傳統木工的榫卯結構,
大量采用膠粘劑,這個膠粘劑就是產生甲醛的最大元兇。
因為膠粘劑廣泛的應用在了膠合板、木工板等等裝飾板材中。
再加上油漆、墻布、墻紙這些裝飾材料,也都多多少少的含有甲醛。
以至于一所新裝修好的房子,不敞開通風個小半年,都沒法住人。
林放出了四合院,招呼著唐師傅他們往院子里搬材料。
他也沒閑著,幫忙肩挑手扛的,給弄進了院子里。
一進院就有鄰居問,林放說是起炕,也沒多說別的。
鄰居們也就恭維了兩句,沒再多問。
這會兒起炕是有點早,不過也沒多大問題。
因為起炕的時候,一般都會順手壘個灶,用來生火做飯燉個什么的很方便,
順帶著還能把炕給燒熱和了。
初春的天氣,乍暖還寒的,壘出來還能用上一段時間。
三大爺出門上班,瞅了林放一眼,沒說什么。
倒是跟著出來的閻解成,看到林放就撇嘴,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在說什么壞話。
一進中院,秦淮茹就迎上來問:“放子,這是要修房子啊?
有沒有什么姐能幫忙的地方,你盡管說!”
林放看到她一臉的熱切,順勢便道:“秦姐,你還別說,真有要您幫忙的地方!
你看,唐師傅他們三個要在我家干兩天的活。
晚上他們回去吃,可早飯、中飯我得管。
這樣,就麻煩你幫著給做這四頓飯,你們家這兩天早飯、中飯就別做了,
我給管了,你看成不成?”
“成!可太成了!”
秦淮茹連忙點頭,笑的不知道有多燦爛。
這種程度的小恩小惠,她接受起來特別爽利。
因為她心里有數,到這個程度,她婆婆基本上不會說嘴。
多了,賈張氏肯定就要犯嘀咕懷疑她偷人。
按說,她一個寡婦,又沒有男人,愛跟誰睡,那是她的自由,她婆婆根本管不著。
可秦淮茹就是心里有顧慮,怕婆婆說嘴,怕孩子不理解,
怕街坊四鄰有閑話,怕這怕那,猶豫不決。
但凡她有于麗半分果斷,估摸著,也就沒于麗什么事兒了。
正說間,何雨柱推開房門,出來洗漱,看到林放帶著幾個人推著一堆材料,
他趕緊走下臺階幫忙:“放子,怎么茬啊?你這是要修房子?”
“修什么房子,就起個炕。”
林放再次解釋道:“老太太年紀大了,我怕她冬天睡著不舒服,就給起個炕。”
“可以啊放子!”
何雨柱沒口子的稱贊:“放子,我發現你這人,長得雖然不像個好人,
心眼兒還真不錯。對朋友沒的說,對老太太也這么孝順,夠爺們!”
‘呵…’
林放翻了翻白眼,懶得接何雨柱這話。
什么叫他長得不像好人,這貨分明就是嫉妒他長得帥,
特別招大姑娘、小媳婦的喜歡。
不像何雨柱自己,長著一張粗皮糙臉,25歲不到,硬是看著像快40了。
偏偏他自己還不自覺,仗著自己是個廚子,就算是這么困難的時期也餓不著,
狗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見一個女的不喜歡,見一個女的不成。
拖拖拉拉的,一直也沒個媳婦兒。
林放想到這個問題,便對何雨柱道:“我說柱子哥,這段時間你又去街道問了沒有,
有沒有你看上的姑娘?”
“嗐!”
何雨柱一聽這話,忍不住就開始抱怨:“你說我找個媳婦兒怎么就這么難呢?
我尋思著,我這要求也不高啊?也就長得順眼,有點兒文化,這不難吧?”
“不難?”
林放似笑非笑的望著何雨柱道:“柱子哥,你有文化嗎?”
“我…這…”
何雨柱吭吭哧哧半天,也沒好意思說自己有文化。
他學了這么多年廚,也就是個能識字,不是個文盲,
愣說自己有文化,他還真不好意思腆這個臉。
林放語重心長的道:“柱子哥,你要知道,咱們國家識字率都還到30,
超過70的人都還是睜眼瞎,你一開口就要有文化,那就得在不到30的人里面找。
那可就刷下去三分之二了。再者說,你想想,都落得要逃荒了,
這樣的人家,就算是在正常年景,又有幾個會讓姑娘家去上學?”
何雨柱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低頭沉思著幫忙把材料給送進了后院。
一進后院,林放忙著炕的事,也就顧不上何雨柱。
他先進了趟耳房,把爐子給弄出來,又領著秦淮茹進去,
打開櫥柜對她道:“秦姐,油鹽醬醋各種肉菜都在上面,米面雞蛋在下面,
你看著準備,不用刻意節省。如果做的飯多了吃不了,你就帶回家去。”
沒成想,秦淮茹壓根就沒注意聽,她的心思全都落在屋子里的各種竹制品上面。
她道:“放子,你這屋可真漂亮!”
林放笑著道:“看上什么,盡管帶回去。”
“呸!”
秦淮茹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個冤家,就會哄人!
明知道我什么都不敢帶回去,偏要哄我白高興一場。”
林放從后面抱住秦淮茹,輕聲道:“那你高不高興?”
秦淮茹被嚇了個哆嗦,感受到林放的溫度,她還沒來得及掙扎,先就身上一軟,
她小聲哀求道:“冤家,你先放開我。被人看到,我還要不要做人了?”
林放不放,只是問道:“先告訴我你高不高興?”
“高興!高興個屁!”
秦淮茹急的想跺腳:“本來挺高興的,現在害怕的不行,
我尿都快漏出來了,哪里還顧得上高興?”
“撲哧…”
林放笑出聲來,放開了秦淮茹道:“就你這膽子,還想偷漢子?
以后還是乖乖的跟著我,不要東想西想比較好!”
秦淮茹離開林放的懷抱,第一時間整理了下衣服,然后梳理頭發,
完事之后,她才剜了林放一眼,道:“人家本來清清白白的,
要不是你這冤家壞了人家的身子,我哪里會背上偷人的罪名?
現在得了人家的身子,反倒污人家偷漢子,我…我…”
小寡婦越說越委屈,眼眶一紅,眼瞅著就要點眼淚。
林放這才想起,如今是60年,不是65年,小寡婦還沒去軋鋼廠上班,
也沒被人各種欺負占便宜,也還沒習慣東家三瓜,西家倆棗的往家順東西。
他心里有點愧疚,可是又不能認錯。
秦淮茹這婆娘粘上毛比猴精,給根桿子能上天。
林放可不能落個錯處在她手上,不然指不定她怎么騎在自己頭上。
林放手起掌落,在小寡婦的大腚上來了一巴掌。
這巴掌聲音清脆,打的波瀾陣陣。
這聲響,這手感,很是讓人回味無窮。
林放顧不上去回味,直言道:“我這是給你提個醒,防微杜漸。
你也不想想,就你這長相,你這身段,放在哪兒不讓爺們眼饞?
整個南鑼鼓巷,就沒人比你漂亮。
還這也不愿意要我的,那也不敢收我的,我看你就是想騎驢找馬!”
“呸!”
聽了林放這看似指責,實則夸贊的一番話,
小寡婦眼淚一下子就收了回去,又喜又羞的道:“我都是你的人了,哪還有心思想別人?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有多牲口,我都生了三個孩子都受不了,誰還能比你強?
你對我的好,我都知道,可你不是不知道,我那個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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