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過程中，林放不小心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被鬧鐘吵醒，他才看到昨晚白芷發過來的微信。
“潘云生交代的東西有點多，我整理了一份文件給你發了過去，你看一下，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給我發消息。我到家了，早點睡，晚安！”
意識到自己都沒想過白芷昨晚有沒有安全到家，林放不由得揉了揉鼻子，感覺有點心虛。
林放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善良的人，溫柔的人，是個老實人。
一個對他很好的女孩子，晚上幫他送了朋友，單獨一個人回家，他卻沒有想過白芷的安全問題，現在想起來，林放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不是東西。
或許是出于歉意，又或者是出于愧疚，林放趕緊給白芷發了一條微信：“謝了。周末有時間嗎？陪我逛下街好嗎？”
讓林放感到意外的是，白芷很快就回了消息：“有啊！去哪里？你提前跟我說一下買什么？我要做一下功課，免得幫不到你！”
白芷的回應，像極了曾經林放面對女神的樣子。
他曾經天真的以為，女孩子，特別是女神，都是矜持的，她們被堅固的萬年玄冰封印了內心，需要一個男人很暖很暖才能把她心的堅冰給融化。
直到現在，林放才知道，原來…并不是女孩子太過矜持，內心冰封，僅僅只是因為，別人瞧不上他！
有人說，追女孩子就像刮獎券，看到一個“謝”字就不要再堅持了，堅持再多，也不過是一點一點的露出“謝謝惠顧”。
把那么多時間、那么多精力，花在看到“顧”字的時候再去死心，還不如把更多時間，更多精力早點抽出來，換下一個對象。
以前，林放對這些言論嗤之以鼻，總覺得，苦心人天不負，只要堅持下去，總能和心愛的女孩子在一起。
白芷的回應，像是一面鏡子，照出了林放自己，也照出了他的內心。
“怎么了，林放？在忙了嗎？”
“哎呀，我忘了…我有早起晨練的習慣，忘了現在時間還早，我還以為你都已經上班了呢…”
“那什么…你在洗漱是吧？那你先洗漱吧，記得吃早飯哦！經常不吃早飯，容易結石！”
“你空了的時候，再給我回消息吧…么么噠！”
等林放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白芷已經給自己發了好多條微信。
看到這些消息，林放頓時看到了更多曾經的自己，一時間鼻子有點酸酸的，又覺得有點好笑。
這人吶，果然是先動心的那個最卑微，不管是男是女，是美是丑，為了喜歡的人，總會把自己放的很低很低，低到了塵埃里。
林放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跟白芷說些什么，他把白芷發過來的文件保存了一下，準備洗漱吃飯。
老林家的早飯，永遠是那幾樣。
饅頭、干稀飯、咸菜，今天可倒好，只有干稀飯和咸菜。
林放坐到飯桌上，低頭一看飯碗里的干稀飯，就覺得沒胃口，他抱怨道：“媽！說了多少次，稀飯煮稀一點，你怎么又煮這么干？稀飯稀飯，當然要稀一點才好喝，吃什么干稀飯，還不如吃雞湯泡飯！”
林媽才不會慣著林放，她先擺了一些東西在剛剛坐下的林曉蕾面前。
轉過身，她又從冰箱里取出昨晚吃剩的干飯，往林放面前一丟，順手抄起暖水瓶也放在林放面前，陰嗖嗖的道：“雞湯沒有，開水管夠。我聽說，開水泡飯和雞湯泡飯一樣一樣的！來，吃！你今天要是不給我吃完，看我不打死你！”
林放：“…”
這氣氛不對啊？
林放看了看林媽，又看了看坐在對面，十分“乖巧”的林曉蕾…
哎？她面前放的是啥？
臥槽！
煎蛋、培根、吐司、油條、牛奶？
媽？你確定我真是你親生的？
為啥林曉蕾面前的早餐這么豐盛，我就只配吃干稀飯就咸菜？
難不成，老媽告訴了林曉蕾她不是親生的…
這不對啊！這不都已經是虱子頭上的禿子，明擺著的問題嗎？
林放總覺得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總覺得自己再繼續待下去，會有更加不好的事發生，林放果斷把手塞進兜里，悄悄把手機拉出來一些，快速調到響鈴位置，給自己制造來電的動靜。
他快速摸出手機，放到耳邊，道：“喂…古哥啊？怎么了？我還在家里吃早飯呢…什么？咱們跟的案子有了新情況？好！好！我馬上過來，你等我！”
放下手機，林放一臉嚴肅的對林媽道：“媽，我來不及了，律所有急事，我必須馬上過去！”
說完，他果斷跑去換鞋，拉開大門就要出門。
冷不防，林曉蕾拆穿他道：“媽，哥剛剛根本就沒接到電話，我看了他的屏幕，上面一排排的都是調換鈴聲的待選項。他在騙你，你要不信，讓他把手機交出來，看他的通話記錄！”
林曉蕾你個狗東西，真的好狗啊你！
就算你不是我親妹妹，我也瞧不上你！你死了這條心吧，狗東西！
林放撒腿就跑，林媽的咆哮如期而至：“林方文，你給我滾回來！這盆冷飯全都是你的！你現在不吃，晚上回來也要給我吃干凈咯！”
呵呵…
當我傻嗎？
一大早就吃開水泡飯，會死人的！
我大錦城，這么多好吃的早飯，讓我吃開水泡飯，還不如讓我死來的痛快！
林放跑的飛快，開了車快速閃人。
在彭老爺子的餐廳吃早飯吃順了口，林放想著今天也能吃個痛快。
結果還沒進門就被彭老爺子給堵了個正著，他不高的個子站在門口，卻比門神還要高大，硬是逼的林放不敢前進一步。
彭子林先看了看林放身后，沒看到施小鹿這個小蘿卜頭，他很是失望，把旱煙袋叼在嘴里，不陰不陽的道：“又是一個人？小鹿呢？”
“小鹿…”
林放干笑了兩聲，道：“小鹿她還是個學生，雖然現在放假，也是要上補習班的，只有放假的時候才能過來。”
“哦…”
彭子林恍然似的點了點頭，故作才發現似的看了林放一眼，道：“咦？你怎么還在啊？小鹿都沒來，你還待在這里干嘛？去！去！去！該干嘛去干嘛去！”
老爺子顯然是生氣了，沒見到施小鹿，壓根就不樂意接待林放。
這頓早飯，顯然是吃不成咯！
林放有點不死心，厚著臉皮又纏了一陣子，結果倒好，彭老爺子吃了秤砣鐵了心，就堵在門口抽旱煙，對林放的所有說辭，不理不睬。
說的口干舌燥都打動不了彭子林，林放無奈，只好遺憾的聞了一下餐廳里飄來的香味，轉身回了辦公室。
律所樓下左近，辦公樓對面，包括后面那條街，大大小小有著好些館子。
做早餐的不老少，味道好的也有。
只是跟彭老爺子做的比起來著實差點意思，別說跟彭老爺子的手藝比，就算是比他的徒子徒孫都要差點味道。
再加上林放也懶得下樓，索性餓著肚子回到辦公室。
看到林放揉著肚子回辦公室，前臺三個小姐姐可是樂開了花。
“咯咯咯，林放，我還以為你在彭老爺子面前有多大面子呢，感情也能吃閉門羹啊？”
“我就說嘛，上次根本就不是林放面子大，是我們幾個美女的面子大！”
林放看了一眼奚落自己的李小斐和田欣，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道：“幾位姐姐，你們平時不是都帶了早餐的嗎？有沒有吃剩的，給我墊吧兩口？”
“咦”
李小斐拉長了音調，撇著嘴，道：“林放，你不長記性是吧？我都說了幾次了，我從來不吃早飯的，還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嗎？”
田欣搖著頭，道：“我早飯吃的很少，雖然經常帶，一般也就帶幾個小饅頭，論斤稱的，棗子大小，你一口能吃十個的那種…然后就是一杯現磨豆漿，沒剩下什么。”
兩人說完想起了什么，齊齊的望向齊慕瑤。
“啊？”
還在低著頭吃東西的齊慕瑤感覺周圍冷颼颼的，抬頭一看，三個人全都望著她，眼神怪怪的，搞得她渾身都不對勁。
齊慕瑤放下手里的泡芙，抱緊自己，緊張的問道：“你們…你們干嘛都這樣看著我？”
“你都這么胖了，還吃！”
“少吃點，跟我們學，減肥！”
“吶，這瓶鮮牛奶就給林放喝吧，反正你都已經那么大了，不需要再補了！”
“少吃點甜食，這些泡芙也給林放吧！”
李小斐、田欣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直接把齊慕瑤面前還沒來得及喝的鮮牛奶，才吃了兩個的泡芙，一股腦的全都遞給了林放。
林放看了看一臉懵逼的齊慕瑤，又看了看面前的泡芙和牛奶，道：“瑤瑤姐，這些真的給我嗎？”
“啊！！”
齊慕瑤被摸到腰間的兩只小手給逼迫的嚇了一跳，感覺到那兩只小手有扭動的跡象，她委委屈屈的道：“給你吃吧，反正我也該減肥了，少吃一點沒關系的！”
林放這才開心的把牛奶和泡芙收下，道：“謝謝瑤瑤姐，那我回去吃東西啦！”
等林放走進辦公室，齊慕瑤才氣呼呼的拍開李小斐、田欣兩人的魔爪，怒道：“你們兩個好過分啊，我都還沒吃飽呢，全都被你們拿去獻殷勤了！林放都有女朋友了，也不知道你們還這么殷勤干嘛！”
李小斐按在齊慕瑤的胸口上捏了捏，不無羨慕的道：“有女朋友又怎么樣，只要沒結婚，早晚都得分。就算結了婚，照樣也是分！我要是有你這么大，林放早就是我的人了！”
另一邊，田欣拍在齊慕瑤的屁股上，嫉妒的道：“我不羨慕瑤瑤的胸，我就羨慕她這兒！你說，你到底是怎么長的？我怎么就這么扁？可惜了我這張漂亮臉蛋！我要是有你這倆屁股，我能把林放的腰給夾斷你信不信？”
齊慕瑤：“…”
我真是日了狗了…
你們兩個女流氓，都給我滾啊！
齊慕瑤拍開這兩個女人的魔爪，跳到一邊，道：“公司樓下就有一家瑜伽館，你們去練一下，不就好了嗎？”
李小斐一臉遺憾的道：“田欣還能練練，我再練也沒用，要是練出兩塊肌肉疙瘩，那我才真是徹底的完了！本來就不大，還練硬了，以后我要有了孩子，那不得餓死？”
齊慕瑤：“喵喵喵？”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干嘛？
我明明是一個律所的前臺文員，為什么每天都要聽這兩個女人搞顏色啊！摔！
吃完早飯，一整個上午，林放和古朋飛兩個，都在分析打印出來的文件。
里面全都是潘云生的資料。
不看不知道，林放怎么也沒想到，短短幾年時間，潘云生居然在警局留了那么多案底。
最近的這一個案底，是出老千，只不過國內刑法并無相關內容，一般歸到賭博罪或是詐騙罪上面。
再前面一個，是偷偷拿走了他以前一個女學員的現金和首飾，只是女學員沒有報警，反倒是潘云生通過不雅照片敲詐另一個女學員的時候，女學員報警，在審訊過程中，他抖落出來的。
類似的案底不知道多少，關鍵問題是，這貨不知道是自學過法律，還是跟誰咨詢過，他每次敲詐也好，偷盜也好，拿的都不多。
基本上控制在兩三千的數額，最多不超過五千。
恰好就卡在警局立案偵查的門檻上，每次抓到他，關不了幾天就只能把他放了。
來來回回次數多了，警察也煩，卻又不能把他怎么樣。
這種行為，類似于小偷小摸，很難處理。
早期，潘云生還有過幾次在酒店提供有償服務被抓，服務對象還是男的。
由于這些案底比較早，情節也不嚴重，警方都是按照一般的《治安法》處理，基本上就是關幾天，罰一點錢就放了。
事實上，針對潘云生的賣淫情況，是可以進行收容教育的，最短半年，最長兩年（該行政法規今年三月已廢除）。
只可惜潘云生不是這次犯的事，不然林放央求白芷一下，完全可以把潘云生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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