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蘭陵去過云水郡幾次了,但是坐船去郡城還是第一回。
蒸汽船內的布置有一種老舊年代的感覺,對王蘭陵是如此,對胡歸橋和杜生來說,則是相當奢華的豪宅布置。
王蘭陵的心思還是在河面上,看著下方逆流前進的鋼鐵船只,觀看著兩邊的河道。
在進入云水郡的范圍之后,視野就變的廣闊了不少,在附近的良田已經被淹成了沼澤,在遠處的地方還能看到一些正在撐著船打撈東西的鄉人。
云水郡是一個魚米之鄉,這里種植的多數都是稻米,而不是黑水縣那種麥子谷子。
從黑水縣到云水郡一共是四個小時,和陸地的時間差不多。
陸地上的道路是直接從山里的官路上通過,水路則是彎彎曲曲的繞了幾次。
不過從水路的話可以運輸更多的東西,更省人力。
公良巖說道:“我們不從三岔口進去,那里水大,也危險,從這里直接到西碼頭,再乘車到城里去。”
王蘭陵沒有意見,不過在到了碼頭那里之后,王蘭陵就看到了趙溫健。
趙溫健對著王蘭陵行禮說道:“王司長,我奉郡守大人的命令在此等你多時了,請跟我來。”
王蘭陵點了點頭,回禮之后就跟著趙溫健一起上了馬車。
王蘭陵沒有讓杜生和胡歸橋進入車廂,不過在上車之后就發現這里面還坐著一個中年文士。
趙溫健說道:“請坐,我們說我們的就是,這些天你在黑水縣還好嗎?”
王蘭陵迅速說道:“趙兄,我這些天都在縣里,也給趙家惹了不少麻煩,現在家中情況如何?”
趙溫健嘆了口氣,“一言難盡啊,陸姑娘還好,趙溫柔是整天沒事找事,不過最麻煩的還是你這次得罪了不少人。”
“這個我明白。”王蘭陵過來之前就明白這個了,他根本就不想來的,“找我的是云天賦還是州牧?”
趙溫健解釋道:“是我說錯了,現在的郡守是姜大人,因為知事自殺的關系,現在郡中事情都歸姜大人管,但是姜大人這幾天都不出面,事情又交給了云天賦在管理,他現在是郡里的師爺,雖然沒有官職在身,但和以前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王蘭陵疑惑的說道:“這個合乎規矩嗎?”
趙溫健迅速說道:“慎言!皇親國戚多是姜姓,姜大人他是當今圣上兄長的后人。”
王蘭陵看了一眼車廂里那個中年文士,對方對著他客氣的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有問題。
王蘭陵也對著趙溫健點了點頭,他對這個不懂,歷史沒學。
貌似歷史課也不會教這個吧?
嗯,應該是云州那個培養朝廷官員的地方才會教這個。
看到王蘭陵懂了,趙溫健繼續說道:“云大人讓我來等你,主要是想要和你透個意思,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王蘭陵又看了一眼那個中年文士,想了想后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
中年文士看著王蘭陵,緩緩的說道:“那此事到此為止如何?”
王蘭陵皺著眉頭思索了幾秒鐘,說道:“還是要當面商量商量。”
童玉明點了點頭,“那你就去云天賦那里和他商量商量,姜大人的意思是你們三個自己把事情解決了,不然你們三個一起滾蛋。”
王蘭陵疑惑的說道:“三個?除了我和云大人之外,還有誰?”
應該不是夏孟寶,夏孟寶已經死了。
童玉明說道:“是靈通郡的郡守,你這次胡作非為,害慘了靈通郡,那邊本來準備就不足,現在回天乏術,已經找姜大人訴苦好幾回了,現在正在驛站等著你。”
王蘭陵很是無語,這個靈通郡的郡守也是倒霉鬼。
“可是…眼下黑水縣那邊沒事情,已經安穩了,這…”王蘭陵想要辯解。
童玉明直接說道:“我不管這些,姜大人的意思也是如此,不管你怎么說,有什么難處,只要未來一陣子這大水淹了云水郡和靈通郡,那你的責任就跑不掉,你們三人都要負責!”
“不管你們三人怎么解決的,也不管你們怎么做,總之,在秋天的時候,姜大人管轄的這個地方,只許有功,不許有過!”
這尼瑪真的是難為人了,王蘭陵只能是答應道:“那我們三人盡量商量出一個滿意的結果。”
童玉明淡淡的說道:“本來姜大人是想要把你叫到大糞司,讓你監督那些人進食的,但又覺得這樣以后想到你就會吃不下飯,所以就免了這個任命,你也不需要去拜見姜大人了,到了地方就去見云天賦,把事情處理好就滾回黑水縣,這是姜大人的原話。”
王蘭陵松了口氣,“多謝姜大人體恤卑職!”
姜新知是真的想要讓王蘭陵去看著那些人在大糞司的遭遇,于是就讓童玉明做這個事情,童玉明當然也難受,不愿意去。
童玉明自己不愿意去,就勸了姜新知,說王蘭陵今后還會來郡守府匯報情況,到時候看到他就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大家都難受。
王蘭陵很快就在半路下車,去城里驛館找云天賦和靈通郡郡守。云天賦在驛館內的休息處坐著,看到王蘭陵進來后就站了起來,在他身邊的還有另外一個穿著官服的中年人也走了過來。
“王司長,幾日不見,你消瘦了許多啊。”云天賦主動的和王蘭陵打招呼。
王蘭陵也客氣的說道:“云大人才是,這陣子都辛苦了。”
云天賦說道:“既然王司長來到這里,而不是去大糞司,那么想必是愿意談的了,我們坐下慢慢說吧,今天這里只有我們。”
王蘭陵點了點頭,跟著云天賦到了館內的桌椅處坐下。
三人入座之后,一名長相可憐柔美的小姑娘站在了王蘭陵身邊,為王蘭陵倒水。
“大人,請喝茶。”
王蘭陵沒注意這人,在對方用羊脂一樣的玉手將茶杯放在身前后,就覺得這桌子上空蕩蕩的。
云天賦在下人倒好茶之后,說道:“吃飯就不必了,我這陣子實在是沒什么胃口,王大人若是餓了的話,等下去趙家吃飯便是,我們長話短說。”
“這位是靈通郡的郡守,周幼節。”
周幼節看向了王蘭陵,王蘭陵也客氣的說道:“周郡守,剛才失禮了。”
云天賦在倒霉之后,才顯示出真才實學,此時迅速的說道:“眼下情況我們也都知道,姜大人是希望我們盡快把事情處理好,我之前對王司長多有得罪,技不如人也甘拜下風,現在是以和為貴。”
云天賦看向了王蘭陵身后的美女,又看著王蘭陵說道:“王司長覺得身邊這美婢如何?”
王蘭陵平靜的說道:“云大人不必如此,我自是明白輕重緩急,不是那種看不清楚事情的人。”
云天賦淡淡的低下頭,輕輕的喝了一口茶水,隨后看著茶杯上的花紋,平靜的說道:“王大人是不喜歡這女人嗎?”
王蘭陵感覺壓力很大,隨意的說道:“我家中有妻有妾,眼下也是年幼,哪能如此放縱。”
云天賦點了點頭,看著王蘭陵說道:“據我了解,王司長家里養了兩名金女,是對這個有雅致?”
王蘭陵實在是無奈,直接雙手放在桌子上,“算了算了,送錢就好,女人就算了,送錢吧,送錢我就收下了。”
云天賦和周幼節都呆愕了一下,兩人都沒有想到王蘭陵會這么說。
“王司長真是快人快語,確實是爽快,那我就提前恭賀王司長和趙家小姐的美事,送禮一萬塊。”
王蘭陵點了點頭,“第一次來郡城的時候我家產一百多,第二次是一千多,這一次想不到這么簡單的就成了萬元戶,真是人生如夢啊。”
云天賦笑了笑,“等你和趙家小姐的婚事之后,十萬元又有何難?”
王蘭陵嘆了口氣,說道:“云大人直接說正事吧,我們三人也都是為此而來。”
云天賦握著茶杯,看著王蘭陵說道:“確實是應該如此,只是王司長越是不肯收下這女人,我就越是想送你一些女人,我心中有股郁氣難平,你若是瞧不上這個女人,那就送別的女人!”
“我這次獻給圣上田產萬畝,金錢二十萬,還有各種打點無數,但這云家還是我說的算,送給你一園子女人,你可肯賞臉收下?”
云天賦喝的是茶,但感覺像是醉了一般。
他送的不是女人,是要看看王蘭陵是不是給臉不要臉!
王蘭陵一臉平靜的與云天賦對視,“我若是說不要的話,大人是不是就哈哈一笑的說,剛才是玩笑的,強送女人是為了試探試探我是不是真的對趙姑娘一心一意?”
狗娘養的,剛死了知事,州牧現在發話讓三人好好談話,你這個時候敢對老子動手?!真以為我是小孩子,嚇一嚇就怕了?
王蘭陵心驚膽顫的看著云天賦。
“哈哈哈王司長真是一個妙人!”云天賦哈哈一笑,“獻丑了,只是開個玩笑,玩笑而已,我們說正事吧。”
日嫩媽!你個狗娘養的!
王蘭陵在心中瘋狂的罵著這個混蛋。pi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