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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問君能有幾多愁

  農歷,五月二十九日。

云水郡,小雨  “那王蘭陵就如此絕情?他爺爺死了都不肯過來?”

  云天賦眉頭緊皺,他倒是沒有想到王蘭陵會如此絕情,這就超出了他的預計。

  他把王蘭陵當聰明人看待的時候,這小子做了傻事。

  他把王蘭陵當一個賢人看待的時候,這小子就不要臉了。

  他們家人犯了事情,他就理都不理?這還是人嗎?

  滿志廣說道:“這個我還沒有來得及說,就被他趕出來了,不過我想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過來就是。”

  云天賦想了想,說道:“他這是怕了?還是真的想要和那堤壩同生共死,鐵了心的要保黑水縣?”

  滿志廣覺得王蘭陵是怕了,怕過來郡里會被算賬。

  但是在論證一個人是什么人的時候,最好是看他做了什么。

  在想想王蘭陵做了什么之后,滿志廣就說道:“應該是不怕的,他連知事都敢罵,怎么會怕這種事情,我覺得他是鐵了心的要保黑水縣,就算是人頭落地也在所不惜。”

  云天賦覺得手下人說的有道理,嘆了口氣,“這王蘭陵,真是難纏!”

  此時云天賦身旁的其余手下就開始發言。

  “大人,這王家人的判決,還要不要執行?那王家老頭是淋雨又自己把自己嚇死的,其余幾個人是一起執行還是慢慢執行?”

  云天賦聽到后,說道:“先從年長的開始,這養不教,父之過,王蘭陵的爹娘死的早,就把他幾個長輩先罰了!”

  “是!”手下人領命。

  王蘭峰和張珠因為是一直都在桑木鎮,所以躲過了一劫。

  云天賦本身就是為了敲山震虎,根本就不在意是不是漏了幾塊磚頭沒敲,再說下雨天的,下面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懶的去四處抓人。

  又到了競爭上崗的時候了,在尹無憂離開之后,大家總歸是要盡快秀出自己的存在,多出一些聰明點子來加深自己在郡守大人心目中的形象。

  一人迅速說道:“大人,現在王家的家主死了,這老人死了也就死了,重要的還是下一代,我們又不能把這一家人都殺了,這里面大多數人的罪名不夠,但是那王蘭山是夠的,這人不僅是王家未來的家主,犯得事情還夠大!”

  “只要這人死了,就算是王家人將來回去黑水縣了,也會和那王蘭陵不死不休。”

  云天賦親自下令抓的王蘭山,這人不僅是貪污受賄,還是在沒有資格和能力的情況下頂替了別人的位置,所以罪名比別人更重一些。

  不管是安德周還是田遠方,這些人本身的能力都絕對沒問題,都是憑借能力上崗的,而目前官場上的氛圍還是比較守舊,對沒能力的人抱著敵視的態度。

  王蘭山擋的是別人的官路,這可比殺父之仇都厲害,別人拿槍斃了他都是輕的。

  古橋縣的人可不怕王蘭陵,也不管王蘭山和王蘭陵的關系,直接就告狀告到了郡里。

  云天賦沉思了一下處罰規定,他讀書好,知道朝廷的法典里關于這些事情的定罪。

  “那就從王蘭山和王蘭陵幾個兄弟開始,王蘭山重打四十大板,除去所有職務,罰款五十,子孫不得錄用,不得讀書。”

  每個時代都有特定的名詞,在朝廷官場里,王蘭山這種情況叫私進官場,他把別人的蘿卜坑占了,又沒有官場領路人,不搞他搞誰?

  在這個講究尊卑,有等級制度的封建王朝里,私進官場這種破壞規矩的事情,大家可都是默契往重里判的。

  不是死刑,但基本上也差不多了,東方衛挨了板子也受不了,而柳扶風的爹就差不多是被打死的。

  也不是必定會死,這種事情主要看時間地點和人物,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力度,不同的犯人有不同的待遇。

  云天賦對處罰王家人的事情不怎么在意,他最在意的還是王蘭陵這個人。

  “我和知事還有另外幾人的報告,也差不多到了龍州那邊了,也不知道這次朝廷會怎么發落那王蘭陵。”

  滿志廣說道:“這個,以屬下愚見,那王蘭陵多半是會受罰,還有就是我擔心趙家人會走關系為王蘭陵說情,那樣就不好說了。”

  云天賦露出沉思的神色,“趙厲陽這幾天都做什么了?”

  手下人迅速說道:“這幾天趙家人閉門不出,趙溫健也請了病假在家修養,謝絕了外面的訪客。”

  云天賦明白趙厲陽的想法,趙溫柔并沒有和王蘭陵正式結婚,所以兩家也不算是親屬。

  現在趙厲陽的想法就是等塵埃落定再想辦法,在遇到事情的時候首先是自保,而不是胡亂站隊。

  云天賦想了想,還是說起了別的話題。

  “郡里的水務司那邊怎么說的?今年水患可會嚴重?”

  云天賦也不能把事情都放在王蘭陵身上,因為王蘭陵做的爛屁股事情,他和夏孟寶這陣子有的忙了。

  “水務司的說法還是和以前一樣,今年的水患并不嚴重,主要是強降雨引發的問題,一旦撐過雨季就沒有問題,多余的雨水會到靈通郡那邊,今年那邊會出現澇災。”

  云天賦點了點頭,他已經聽了很多次報告了。

  水澇就水澇吧,反正出事的不是自己郡下就可以。

  出事了沒關系,只要云水郡的繁華位置沒事,死一些人也是正常的事情。

  屬下又說道:“靈通郡那邊說是過來協助我們治理水患。”

  沒辦法,王蘭陵把黑水縣堵了,大水都跑靈通郡那邊了,那邊可不就是要派人過來治水。

  王蘭陵不講大局,人家靈通郡的人最先找的肯定不是王蘭陵這個縣城官吏,而是直接找了云水郡這邊的主事人要說法。

  王蘭陵堵河堤的第一天,那邊的郡守就過來要說法了,在得知夏孟寶被王蘭陵罵回來之后,幾人就一起參王蘭陵。

  除了告王蘭陵的狀之外,靈通郡那邊的人還找了州牧告云水郡的狀,說他們管制不力。

  手下有個管不住的崽子,可真是個麻煩事情。

  云天賦也是頭疼,他這邊云水郡情況并不是特別麻煩,但靈通郡那邊就是死局了,不淹黑水縣,那大水必定是流到那里。

  雖然是有些幸災樂禍,但目前唯一的破局辦法還是恢復黑水河的暢通,讓大水從黑水縣境內通過。

  這種事情也不是云天賦規定的,是大局,往年都是這么做的,偏偏今年遇到了一個不講大局的崽子。

  “早知道就把這治水的事情交給黑水縣那個廢物知事了!”

  二十九日晚,云州府的府衙迎來了一群龍州的來客。

  轉天早晨,一臉倒霉樣的云州牧就坐上了汽車,一臉煩心的在車廂內看著外面快速飄過的風景。

  當看到遠處那朝著云水郡的江水之后,云州牧觸景生情,忍不住念起了詩。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此行東去,云水郡。

  有些人還能念詩,有些人就是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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