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進投降派也叫冷靜投降派,他們能夠冷靜的看到敵我差距,并且冷靜理智的從原本激進的派系里調頭。
一開始反對王蘭陵的是他,現在反對王蘭陵的隊伍起來了,王蘭陵給這些反對派稍微一個小小的巴掌,陳友才這種人就在現實面前冷靜了下來。
“你們這樣做,是要將陳家架在火上烤啊!狂妄!自大!愚不可及!!”
在陳家堡的議事廳內,陳友才一手握拳,另外一手憤怒的在身前揮舞著,數落著這些人的不對。
大廳里除了陳友才之外,還有的就是陳家的老大老二,還有老太爺和夫人,以及被叫過來的陳明光。
陳老太爺非常的不高興,坐在那里陰沉著臉,悶聲說道:
“我叫你來是想法子對付王蘭陵,不是讓你來拆臺的!”
陳友才更加生氣了,他略微的彎腰,低著頭斜著眼看著老太爺,“我拆臺?”
陳友才的語氣很不舒服,“老太爺!現在可是關乎著陳家存亡的時候,你們連和我一聲招呼都不打,到時候出了事情,也別怪我不念舊情!”
老太太聽到陳友才這么不客氣的說話,心中雖然不滿,但對于這個陳家的出息人,還是很忍讓的。
“這事情不是你說的嗎?說是要給那王小子好看,我們也是聽了你的話,在說那王家小子對你叔叔不客氣,咱們一家人還能總是忍著不成?”
陳老太爺是陳友才的叔叔,但是當官了之后,基本上輩分就亂了。
陳友才怒道:“我原本都計劃好了的,現在你們這么一鬧,唉!全完了!”
如果壓力不能對外,那就對內。
王蘭陵不給陳友才面子,但是陳家人給陳友才面子啊,所以陳友才不把壓力釋放到這里,還能釋放到哪里?
陳老二聽到后,也埋怨道:“我早就說了,咱們過的好好地,干什么非要去和王蘭陵過不去,這下被王蘭陵記恨上了,還連累了友才和明光。”
陳友才看向了陳明光,“王蘭陵讓縣衙的人給你送藥,說是要給你送七天的傷寒藥,讓你七天之后再好,你看怎么辦?”
建造司的陳明光此時也是發愁,“我手下的張薄禮是王蘭陵哥哥的岳丈,到時候看看能不能說說。”
陳老二是投降穩健派,就是為了當下的穩定,可以讓出一些利益,不論是給錢還是和親之類的,都可以,只要解決眼前的問題,其余什么都好說。
因為面對的是王蘭陵和縣衙的人,違抗的是朝廷的徭役法,所以目前陳家里并不存在堅定的主戰派。
陳老二著急的說道:“現在王蘭陵在外面挖渠,斷了我們家的水陸,不僅是下水道給封了,就連進水的水道也給堵了,光是依靠堡子里的水井,根本支撐不下去啊!”
陳老太太迅速說道:“友才,你是賦稅司的司長,平時和縣令的關系不是很好嗎?你讓人說說王蘭陵,大家都是當官的,怎么能這么欺負人呢?”
陳友才皺著眉頭,說道:“吃水用水是小事情,就怕王蘭陵拿徭役的事情說事,現在別家都出人出力,你們一個人都不出,他不找你們麻煩如何服眾?”
“那些出了人,出了力的幾家,都在看著王蘭陵,現在那王蘭陵若就算是心里不想惹事,這手上也不得不做。”
“這徭役的事情,歷年都是大事情,今年郡里州里都特別重視,這才讓王蘭陵一人兼任兩司職位,這可是從未有過的特例,你們怎么就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呢?!”
冷靜的投降派,總是善于站在別人的角度上思考問題,發現自己人的問題。
老太爺被陳友才這么一說,也冷靜了下來。
不僅是老太爺冷靜下來了,周圍人也都更加的冷靜了。
冷靜下來之后,就覺得問題大發了!
老太太也冷靜下來了,陳家的兩個大官就是領頭人,是風向標,現在其中一個冷靜了,這思想也自然就開始拐了。
“這可怎么辦啊?你不能找縣令說說嗎?”
老太太眼瞅著陳友才,她自從知道縣令請陳友才吃飯之后,就記住了這個事情。
對普通人來說,被縣令請去吃飯,就說明縣令給面子,能說得上話。
換成是王蘭陵就沒有這種淺薄的想法,吃飯歸吃飯,一起吃飯并不代表就是自己人。
就算是自己人,也不是什么麻煩都能幫的。
老太太不清楚衙門的事情,陳友才自己肯定是清楚誰才是縣令的人。
陳友才也只能是用陰損的手段給王蘭陵添堵,他可從沒有直接跳出去和王蘭陵作對的意思。
“這事情的根子不在王蘭陵那里,在你們身上,你們該出人出人,該出錢就出錢,那還有什么事情?怎么就不清楚現在是什么情況呢?!我是朝廷命官,但你們現在是公然抗拒朝廷徭役,這不僅是害了你們自己,到時候我和明光也會被質問!”
“我們兩個若是被罰了,還有誰能給你們遮風擋雨?這陳家還能找誰說話?”
老太爺讓陳友才和陳明光過來,是要想辦法反制王蘭陵,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想法。
“明光,你也說句話,你說怎么辦”老太爺看著陳明光,想聽聽陳明光的辦法。
陳明光并沒有什么辦法,他過來的時候都是悄悄的從小門進來的,根本就不敢走大門。
陳明光想了想,猶豫的說道:“勞役的事情也沒有那么嚴重,每年都有沒去的人,而且今年已經去了夠多的了,往年咱們家也就是去三四人就夠了,不過這次…”
陳明光猶豫了一下,還是痛快的說道:“咱們還是和別家一齊吧,別人出多少,咱們就出多少,這柳家都出了,就咱們家不識時務,也確實是太顯眼了一些。”
陳家是陳家,陳明光是陳明光,陳友才是陳友才,他們兩人都是分出去住的分支,并不是陳家的家主。
如果陳家犧牲一點,可以天下太平,那這兩人目前是愿意的。
王蘭陵的刀子已經逼到了門口,兩人怎么可能不愿意?
崽賣爺田心不疼,陳老大焦急的說道:“爹!您快說句話吧,現在倒地怎么辦?王蘭陵現在手下有一萬鄉人,這一萬人要是進咱家拉肥,到時候指不定那些暴民會拿走什么呢!爹您可要三思啊!”
老太爺是老人了,很清楚一些鄉下人的野蠻程度,在意識到王蘭陵此時不再是一個毛頭小子,而是一個手下有一萬人的匪首之后,心中就更加冷靜了。
老太爺難受的用拐杖在地上猛地搗了幾下,非常難受的喊道:“罷了罷了!他要多少人,就給多少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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