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蘭陵有些醉意了,米酒雖然清甜可口,但王蘭陵不知不覺就喝了半瓶,少說也有一斤了。
他迅速的起身,尋思著可能又是過去挨罵了。
縣令問有辦法沒,那肯定是沒辦法的,沒辦法就要挨罵,挨罵就挨罵唄,你自己都沒辦法,再說我也不是官農桑的啊…
王蘭陵起身之后,剛想要往前走,結果酒勁上來了,腦袋一暈,身體一陣的疲倦襲來,又倒了下去。
這一躺下去,就抱著酒瓶呼呼大睡了起來,完全忘記了外面的事情。
高少寒看到王蘭陵倒下之后還特別擔心,但是在看清楚王蘭陵手里抱著的酒瓶,還有他臉上那紅暈之后,就明白這小子是喝醉了。
“馬騾個哈羅!!”高少寒罵了一聲,聞著附近的米酒香味,頓時就著急了起來。
這臭小子,當官還沒一個月,狗官的本事全會了!
這下子怎么會回復?!
高少寒迅速的拍了拍王蘭陵的臉,“陵哥兒,陵哥兒,王大人!王爺爺!王祖宗!求你醒一醒啊!!”
老陶迅速走過來,看著喝醉了的王蘭陵和著急的高少寒,又看著王蘭陵抱著的酒瓶子。
“這喝了半瓶子多了,估計要天黑才能醒了。”
高少寒急的想罵人,在焦急的抉擇了十多秒后,跺了跺腳,直接回去了。
看到高少寒走了,老陶雖然覺得這事情被縣令知道有些不好,但想到自家老爺還認識郡里的大人物,就不在意了。
老陶叫來了郭勇,兩人一起把躺椅和躺椅上的王蘭陵給搬到了辦公室里,免得著涼了。
過了大該半個小時左右,正準備做飯的老陶和正在喂狗的郭勇就發現狗窩的狗都趴在了地上。
下一刻,一伙人走進了院子里。
老陶明顯的感覺到呼吸一滯!
是宗師級高手!
為首的老者雖然頭發花白,但那威勢就連狗都明白,肯定不是一般人。
在老者的身邊,還有兩個持刀的錦衣護衛,不說武功,但是那身衣服就是讓他們退避三舍的主。
兩個護衛目光如火炬一般明亮,他們的眼神在這小小的院子里掃視了一眼,便人驚狗顫了起來。
除了這三個武林高手之外,旁邊還有一個年輕的女人,以及縣令大人。
東方衛迅速說道:“人捏兒?!王蘭陵兒,人捏兒?!滾出兒來兒!”
郭勇顫顫巍巍的說道:“哈羅呦~唉么呦~哈么…”
老者面露焦躁之色,這些山人說話總像是憋著鼓勁一樣,音調曲曲折折,就像是唱山歌一樣。
沒有理會東方衛和郭勇的普通話對決,他實在是受夠了這個縣令的官話,也受夠了黑水縣這個破地方。
老者直接走向了辦公樓,身后的女人和兩個男人也都跟了上去。
這次王蘭陵是要還是不要,他需要一個準話,不然回去之后沒法交差。
這個建筑里有多少人,老者不在意,他剛靠近就隔著幾米外的建筑和墻壁,發現了那個醉酒小子的所在。
很快老者就來到了王蘭陵的辦公室。
這里有些雜亂,在會客的桌子和辦公桌那里都放置著不少的文件,在旁邊的空地上還有一籮筐嘰嘰喳喳的雞崽子。
老者沒有在意酒醉不醒的王蘭陵,而是走到了辦公桌附近,隨手拿起一個文件看了看。
縣城糞便與實際人口的關系,以及稅收。
黑水縣各區域糞便含油量對比,富裕程度統計,需要重點管制的油水區 大糞司出勤表別人可能會有空缺,但王蘭陵始終全勤,加班必有王蘭陵!
大糞司工資新表,附加員工優異表現紀錄發給全體員工的信,大糞司未來業務調整 盡管這里的工資都是按照年發,但王蘭陵還是沒事干的時候給大糞司的人做了一個統計表和工薪表。
老者原本就是隨意看看,但是看完了一個就看了第二個,然后忍不住又看了第三個、第四個。
文件里還有很多下級鄉鎮送上來的求助,這些王蘭陵都寫了批示和定了辦法。
桌子上已經沒有需要處理的文件了,所以休息下也是被允許的事情。
老者拿了幾個文件裝進懷里,皇帝沒有交代,但這些是應該做的事情。
雖然他是一個太監,但也是一個有文化的太監。
老者走到了王蘭陵身邊。
“王蘭陵,你要女人嗎?”
屋子里的那個姑娘,此時心臟跳的非常快,她看著床鋪那邊,焦急的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王蘭陵睡著了,但迷迷糊糊的發現有什么人在自己身邊說話,還問自己要不要女人。
“哈么!”王蘭陵順口回了一句,把耳朵壓在枕頭上不聽別人吵鬧,雙腿夾著棉被繼續舒服的睡覺。
東方衛迅速說道:“這是要兒的意思兒。”
老者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我也算是交差了。”
很快老者就直接走了出去,兩個護衛也跟著離開,而東方衛也跟著一起,只剩下那個女人留在了屋子里。
屋子內很快就只剩下一窩小雞們的聲音了,在終于安靜下來之后,穿著漂亮衣服的的姑娘很忐忑的靠近了床邊。
她來到黑水縣已經有幾天了,這幾天她被帶著走了走,了解到了她可能要去的地方,以及這里的人。
看著那些穿著臟舊衣服,和王都人類仿佛是兩種生物的人類,她的心就像是被撕裂了一半凄楚。
一路上也看到不少鄉下的孩子,其中不少是在路上撿馬糞,所以對這個叫王蘭陵的人,她的期待值很低很低。
成為這個人的妾室,總比被賣到當地下賤的妓院里要好的太多了,所以她非常害怕王蘭陵會拒絕。
非常緊張的靠近了床鋪,此時床上的人正在睡覺,而且還是背對著自己睡覺。
看到對方的修白的脖頸和干凈的頭發之后,姑娘感覺好了很多,最起碼是一個愛干凈的人。
她繼續著…
***
晚上的時候,王蘭陵被小雞崽子的嘰嘰喳喳聲給吵醒了,他掀開自己身上的被子,腦子還是有些迷糊。
天黑了啊…
王蘭陵看著外面的天色,又迷糊著眼看了看門口。
“你醒了?我倒了些熱水,你洗洗臉。”
一個女人出現在了王蘭陵的視野里,算是一個漂亮女人吧。
王蘭陵的頭有點疼,一臉疑惑的看著這個人。
“你是誰?”
女人面露詫異之色,她迅速將臉盆放在一邊桌子上,很小心誠懇的說道:“罪女名叫陸雷阿。”
“陸蕾?還是陸磊?嗯,是花蕾的蕾還是石磊的磊。”王蘭陵順口問了一句,他聽得懂別人說的話,就是在名字的時候還需要更進一步的了解下。
雷阿解釋道:“雷電的雷,阿的讀音是好啊的啊,不帶口的那個阿。”
“雷阿…陸雷阿,好奇怪的名字。”王蘭陵記住了這個名字,不過還是很奇怪,“誰讓你來的?”
雷阿已經確定這個少年會說官話了,此時迅速說道:“我家里人犯了錯,所以被圣上賜給你做妾,讓我來教你說官話。”
王蘭陵一臉的疑惑,他伸出手把腳邊的酒瓶撿起來,手中的觸感讓他覺得自己并不是在做夢。
“為什么圣上要把你賜給我?我做了什么事情?”王蘭陵很是困惑,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和皇帝扯上關系了。
雷阿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但是求求你,讓我留下來吧!”
王蘭陵感覺很困惑,“嗯,留下來沒問題,明天我出去問問吧。”
雷阿終于可以安心下來了,盡管很疑惑為什么這個少年的官話說的那么好,但她也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沒有多問。
“我來為你擦擦臉。”雷安從水盆里將毛巾擰出水,拿著熱乎的毛巾,在還有些意識不清醒的王蘭陵臉上輕輕擦了擦。
溫熱的感覺讓王蘭陵清醒了許多,在雷阿拿著毛巾給他擦手的時候,王蘭陵就看著這個女人,發現她的頭發質量不是很好,很憔悴的樣子。
王蘭陵穿著拖鞋走了出去,站在一米高的水泥圍墻旁邊,對著樓下喊道:“老陶,我餓了!來兩人份的!”
“是!大人!馬上就給您送上去!”老陶迅速回話,他今天又覺得自家老爺與眾不同了。
王蘭陵走了回來,在外面吹了下冷風后就完全清醒了過來,走到暖和的屋子里后,就對著正在洗毛巾的雷阿走了過去。
“你,什么文化水平?”王蘭陵覺得這女人看起來很有文化的樣子,最低也是小學水平。
雷阿:“研究生水平。”
王蘭陵頓了頓,想找個研究生的問題問問她,但是又猛然意識到自己不過大學水平,還是瞎混日子的那種,哪里有能考到研究生的問題。
“文科,還是理科?”王蘭陵思考著,這個世界沒有李白吧?
雷阿:“理科,會化學和建筑。”
“哦,那沒事了。”王蘭陵走到了一邊坐下,頓了頓,想了想,又扭過頭說道:“你多大了?”
雷阿:“十九,虛歲。”
王蘭陵皺起了眉頭,他左思右想,苦苦的思索。
過了一分鐘,王蘭陵看向了雷阿,“你伸出舌頭,我看下。”
雷阿不明白這是要做什么,但還是聽話的伸出了舌頭。
王蘭陵依舊是困惑,這不長啊…
難道是我和這個世界的審美不一樣?
老陶很快就把晚飯上了上來,然后退下。
王蘭陵正準備吃飯,看到雷阿站在一邊看著,就說道:“你吃過了?”
雷阿搖了搖頭,她以前也不是這樣的,但是在路上的時候被教育了很多。
老太監吃飯的時候,她都是看著的,再看他們也不會給她一塊米粒。
還有在王城那里,在未婚夫的家里被錦衣衛帶出來,沒有人敢阻攔,所有人都在和她們一家劃分干凈。
自己家人的遭遇,她都知道,也知道若不是這個少年的存在,自己現在估計已經被賣無數次了。
晚餐還不錯,王蘭陵也叫了兩個人的份,就讓雷阿一起吃了。
吃飯的時候王蘭陵不著痕跡的問了幾個大學水平的問題,最后得出一個令人震驚的實事!
這女人比我聰明!
王蘭陵一頓飯吃得很郁悶,他已經習慣了在這個小地方當聰明人,當智慧官人的事情了,現在突然出來一個研究生,感覺自己這個穿越者在智商還有武力值上,都被人吊打。
“爐子上有熱水,旁邊缸里有涼水,窗邊的小盒子里有肥皂和洗發油,你自己洗洗吧。”
王蘭陵吃飽了就睡覺,平常習慣早睡晚起,現在天色也不早了,很快就脫掉衣服進入了被窩。
雷阿睡在哪里,他沒有想過,覺得這個女人應該是有房間的,只不過別的房間沒他這里這么奢侈,二十四小時都有熱水和暖爐。
房門被從里面關上了,雷阿關上門之后,看到王蘭陵睡覺了,就去放小雞的籃子那里喂雞。
喂雞的辦法她白天的時候已經問了,用一點泡軟的小米一個個的喂了一遍,防止它們吃多了撐到。
喂過的小雞放在了另外一個干凈的籃子里,里面放了軟棉花,也靠近爐子。
吃飽了的小雞就不再嘰嘰喳喳的叫了,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雷阿打了盆水擦洗身子,把有些臟的油膩頭發清理好。
王蘭陵在睡夢中發覺一個有些涼的人靠近自己,于是轉過了身沒理她。
后來那個人熱了一些,王蘭陵就抱住了對方取暖,感覺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