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不存在于王蘭陵記憶里的世界。
他上輩子坐在馬桶上玩手機的時候,手機掉廁所里了。
心中一驚,腦袋一暈,人就來到了這個世界。
醒來的地方也是一個廁所,很干凈,旁邊還寫著“來也匆匆,去也沖沖”。
花了半天的時間,王蘭陵才弄清楚這個世界的情況。
他叫王沖沖,不對,是王蘭陵!
王蘭陵,這輩子的名字,一個十四歲的小丈夫。
未婚,沒有未婚妻。
爺爺年輕的時候是個書生,因為考上了高中,分到了良田和家產,也有了一份公務員工作,取了一個老婆和幾個妾,把家族開枝散葉了起來。
除去沒長大和已經死去的兒子女兒,目前還在世有三個兒子和兩個女兒,也都生兒育女抱上了孫子。
王蘭陵屬于王大爺二老婆的二兒子的二房小妾的二小子。
反正就是不受重視的那種,沒啥存在感。
這個世界并不是完全的古代,這里有沖水馬桶,有衛生紙,有火車和鐵皮船,還有絲襪和桃寶內衣,但就是沒有電。
沒電!
沒有電視,沒有電話,沒有電腦,沒有電燈,沒有電飯鍋…
這個世界有皇上,皇上他三宮六院七十二妃。
帶來新興思想的皇帝去年死了,現在的皇帝是他七十二歲的兒子。
這個讓帝國再起的皇帝還是一個詩人,三歲時就寫了諸如床前明月光之類的傳世詩詞…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真相只有一個!
這里不是自己原本的世界!
盡管這里也有學校,也有類似技校之類的巧匠書院,但這里同時也是一個封建的社會。
這里有妓院青樓,犯了錯的官員會被全家牽連,允許買賣異族奴隸,同時有著絕對的貴族制度,皇家的血脈天生高人一等,可以當街做一些惡事而不被懲罰。
同時,這里也是一個逐漸蘇醒的世界。
科學和火藥正在興起。
第一批海外開拓者的成果開始反哺帝國。
領先的生產力帶來了更多的人口。
帝國的人口已經增長到了十億之多。
新興的貴族和開枝散葉的帝國血脈之間的問題,越演越烈。
更多的人口,更高的生產力,更多的知識,與并不配套的封建制度之間,已經到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地步。
每年科舉,都會死上一些人來壓制那些不滿聲。
要么是考官,要么是考生。
就是這樣的一個世界,王蘭陵來了!
“完蛋了…我什么都不會啊…”
王蘭陵非常的慌張,他不會造火槍肥皂,也不會做內燃發動機,電磁感應倒是還記得,但是記得就能發電嗎?
“這個世界的十四五六歲已經可以結婚生孩子了,我現在在這個家里也不受重視,外面聽說也不太平,這下怎么辦啊!”
王蘭陵坐在廁所里思考著,他現在手機丟了,馬桶里剛才也看了,非常干凈。
“在這個世界,科舉是唯一的出路,像我這種不受家族重視,也分不到多少財產的人,到時候就是被安排個店鋪的工作就打發了。”
王蘭陵也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優點,從廁所里出來,在旁邊洗手的地方看了看。
這里有肥皂和毛巾,還有一個鏡子。
鏡子里的王蘭陵并不是很帥,也就是一般水準。
不接受也得接受,反正是回不去了。
王蘭陵照著記憶里的方向往外走。
剛出去,就看到門口一個穿著青色素棉襖的三十多歲女人。
女人用那種不高興的臉色斜視著王蘭陵,臉色很不好的拿著笤帚走進了廁所。
王蘭陵知道這是廁所的清潔員王十三娘。
往上還有王大娘、王二娘、王小娘子、王姑奶奶、王姨太…
王十三娘負責清掃南三樓的廁所,她家的女兒小十三娘負責的是北區的廁所清潔,專門把那些上廁所不沖的人記下來,扣錢!
很快,王十三娘就出來了,她拿出一個筆記本,在上面畫了一個勾。
“汪&*&*&*&*&*&*&*&…”
王蘭陵皺著眉頭聽著,盡管王十三年說的比外語都難懂,但王蘭陵還是奇怪的聽懂了她說的話。
大意就是早晨又看到上廁所沒沖的人,因為當時不在這里,不知道是誰干的,要是讓她看到了,非把他的屁股按在那上面不可。
看到沒事了,王蘭陵就朝著外面走。
他這種還在上學的人,每個月都可以領到三塊錢的零花錢。
一塊錢可以去城里的洗腳店洗洗腳,兩塊錢可以去當地青樓里點一個普通套餐,吃飯休息一晚上。
王蘭陵母親死的早,上面下面加起來還有十幾個兄弟姐妹,所以每個月只有兩塊錢的零花錢。
像是長孫那一邊,聽說每個星期都五塊錢的花銷,這還不算上人家爹媽另給的。
目前他父親兄弟這一輩都和爺爺一起居住在這個環形的建筑樓里。
因為沒有電,再加上一些歷史遺留問題,很多大家族的建筑都是這種環形的碉堡設計。
最外面的房間是下人們居住的地方,或者是直接封起來,中間的地方也沒有空余,像是一個地下建筑,各種拐道和出口。
每個人去的地方都不多,王蘭陵除了南方幾個房間之外,也沒有去過別的樓層和通道。
為了防止走火和竊賊,每晚上都會組織當家人巡邏。
這里的家族觀念非常強盛,一家之主對于家族里的人,可以說是隨手拿捏對方的未來。
樓層之間的地方非常昏暗,只有少數地方有從墻洞里透過來的光。
每個樓層兩三百人,南北各一個廁所。
男廁在南邊,女廁在北邊,一共是五層,像是螞蟻洞。
每到夏天,一些當權人就會去鄉下避暑。
現在是冬天,年關剛過,外面冷的厲害。
王蘭陵縮著脖子,抱著手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隔壁的房間是他哥哥和嫂嫂的房間,有時候總能聽到一些不合時宜的聲音。
這個地方的隔音其實非常好,只不過在這兩個房間里沒有墻壁,只有一個白色的布簾子。
他是他爹和他爹二房小妾的二兒子,但是他娘并不是生了一個就立馬生第二個,而是隔了六七年才從其余女人那里的到了第二次生育的生產資料。
王蘭陵關上了門,他現在只想縮進被窩里好好睡一覺。
房門剛關上,從簾子那里就出現了一個女人的影子。
“艾戈爾,哈么呦來了,唉么呦,諾尼啰啰葛石。”
陵哥兒,你來了,我呢,和你說說個事。
嫂嫂想和他說個事,這次王蘭陵很快就明白了。
“嫂嫂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