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打完收工。
楚錚摸了摸懷中的《boss降伏書》,這次居然沒反應。
明明上次打敗了上官金虹也有自動嘗試過降伏,不過因為他的實力較上官金虹還要高些,哪怕根據福緣進行了修正,成功概率也不過35,最終降伏失敗。
但這次逍遙侯的武功與他在伯仲之間,按理來說成功概率會高些。問題是《boss降伏書》根本沒發動。
難道是因為有從少帥軍緊急調來的弩手相助,就沒當逍遙侯是我獨立擊敗的?
其實楚錚也就這么一想,原本他就對降伏逍遙侯這oss沒抱太大希望,現在《boss降伏書》沒反應,他就更懶得多想了。
現在他的兩大劍靈,何瀾兒練武倒是積極,實力提升得也快,目前實力評價分數已與東方白并駕齊驅,達到650分了。
不過東方白身懷幾大神功,特別是葵花寶典速度快如鬼魅,實際表現出來的戰斗力應該能到750分,還是勝出何瀾兒兩籌。
如果東方白恢復回巔峰實力就好了,估計東方白自己一個都能單挑逍遙侯而不落下風,畢竟她也是以鬼魅般的身法速度見長。看來還是得督促東方白那懶丫頭練功。
楚錚正漫不經心地想著這些雜七雜八的事,那邊秦如韻、水笙、程靈程已神色緊張地從三處房間里沖了出來。
秦如韻武功最高動作最快,眨眼間便沖到楚錚前面,一把抓住楚錚的手臂,黑亮的眸子里閃動著又驚又喜的光芒:“你打敗了逍遙侯?你的飛刀怎么能出手的?他露出了破綻?”
她神色激動而振奮,連珠炮般發問。
“喏,逍遙侯都化為地上的黑炭細塊了,如果這不算打敗,要怎么才算打敗?”
楚錚聳聳肩,一臉平靜,如果不是他的衣袖上還殘留著被刀鋒割斷的長長口子,甚至完全看不出十幾秒前剛剛經歷過生死一線的激斗。
秦如韻見楚錚神色淡定得仿佛只做了件小事,盡管明知這家伙絕非裝逼,而是真心不認為打敗這樣的強敵算是多大的榮耀,可她還是覺得很不爽!
畢竟那可是逍遙侯!在《蕭十一郎》里天下無敵的逍遙侯!
就算在這個世界里未必能及得上獨孤求敗,但也絕對是同一水平線上的大宗師啊!你一招之間就殺了這樣的大宗師,竟像個沒事人似的?
上次也是,明明打敗了整個江湖都恐懼的上官金虹、瓦解了金錢幫,這家伙也只是若無其事地走回來,只說了一句“走吧,我們回去了”…
有時秦如韻簡直想挖開這家伙的腦袋來看看,到底怎樣的腦回路才能做到如此不把打敗大宗師這足以震驚整個江湖的輝煌戰績當成一回事?
“喂,后面兩個問題你還沒答我呢?”
“結果都有了,過程重要么?”
楚錚一邊說著一邊勾勾手指,地上的割鹿刀和刀鞘刷地自動飛入他的手中。
但見刀身雪白如霜,冰寒刺骨,而且刀身泛著金色的光澤,顯是天下罕見的神兵。
楚錚試著彈了彈刀身,發出清脆的回響,更有陣陣冰寒鋒銳的刀氣擴散開來,試試注入長生神照真氣,竟也能發出烈焰般的光芒來。
割鹿刀果真名不虛傳,能兼容各種真氣并自動激發出最佳的效果來!
正好楚錚還缺了把刀,便不客氣地收了起來,可惜啊,刀鞘有點太華麗了,嗯,呆會把刀鞘上面的寶石拆下來賣掉,應該就不顯眼了。
秦如韻見他老神在在地撫摸著割鹿刀,根本沒回答自己問話的意思,再控制不住情緒了,伸手就去掐他:“快說快說!你自己不在乎,就不能滿足一下別人的緊張心態嗎?你知道剛才多少人在為你擔驚受怕?”
秦如韻發現自己在這家伙面前越來越難保持平日里那優雅沉靜的心態,這家伙在我行我素方面實在比起她來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太容易惹人火大了。
楚錚見程靈素和水笙也望了過來,只得無奈解釋道:“他的招式沒破綻,破綻在他心里。”
“說人話!”
“簡單來說,逍遙侯太過自信,又太過憤怒,偏他又是極謹慎之人,壓著怒火也要先用話術來瓦解我的戰意與信心,結果反被我激怒。在我布下的陷阱盡數失敗后,他又加深了對我的輕視,認為我居然用這樣兒戲的手段來對付他實在可笑。”
楚錚把刀鞘上的寶石直接拆了下來拋入儲物錦囊,然后還刀入鞘,掛在腰間,續道:“當他一刀斬來,發現我似乎不敢迎擊選擇退避時,在過度自信和憤怒之下,他決定馬上追擊我,要將我一舉擊殺。而阿飛和西門柔奮不顧身的進攻、我舉起左手來擋割鹿刀,更是加深了他心中‘楚樓鈞已束手無策必死無疑’的念頭,偏在這時我放出殺機、沖他神秘地笑了笑,讓他心中驟然驚覺。”
“任何人在絕對自信、憤怒的情緒下驟然變為驚覺,心神就會有破綻,連原本天衣無縫的招式也會露出空隙。”
“所以我的飛刀出手,然后,他敗了。”
楚錚說得很簡單,哪怕是武功最尋常的水笙、程靈素,以及四周埋伏在屋頂積雪里的弩手們都聽明白了。
但正因為他說得太過簡單,眾人望向他的目光才更加充滿了驚嘆。
因為只要仔細一想,誰都能明白到,看似簡單的短短兩招交手,當中涉及到的計謀、算計,以及置于死地而后生的膽識,對一切條件的充分利用,哪樣不是遠超常人的想像?
可以說,楚錚從一開始就設下局來,所謂的毒草、所謂的陷阱、所謂的勁弩,不過都是麻痹逍遙侯的幌子,助長他的自傲自負,而所有的話語都是只有一個目的——激怒逍遙侯,讓他心神出現破綻。
特別是最后面對逍遙侯那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刀,他距離被逍遙侯斬殺不過0.001秒,若是他的飛刀出手稍慢,或者未能把握住那好不容易創造出來、一閃而逝的破綻,現在身首異處的就是他。
換了別人,在這樣可怕的生死一線壓力下怕會動搖、會畏縮甚至崩潰,但楚錚沒有,他只是冷靜得近乎冷酷,精確尤勝機器,在距離敗亡不過一瞬的最關鍵時候發出飛刀,一舉扭轉了形勢、反敗為勝!
這一戰固 然遠不及與上官金虹決斗那樣驚天動地,但楚錚表現出來的冷靜與機變,較之與上官金虹、荊無命的那一戰有過之而無不及。
四周一片安靜,在場所有人都怔怔地望著這個神色平靜的年輕人,久久說不出話來。
弩手們和楊清等幾個護衛自然雙眼透出盲目崇拜的狂熱,西門柔望向楚錚的目光同樣變得更加的敬服,因為他猛然發現,較之武學,楚帥這份臨危不懼、云淡風清的定力與胸襟,才是自己更應該學習的。
一個人的強大,不只是武功變得更強更高,心態也得跟上,不然就算是逍遙侯這樣幾乎無敵的大宗師,也會因為心態被引出了破綻而落得敗亡的下場!
阿飛也在復盤著整個決斗過程,眼中似乎有明亮的光在閃動。
秦如韻同樣沒說話,她心里只是第一百次閃過一個古怪的問題——這家伙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心智計謀就不說了,這份強大堅韌得可怕的心理素質,是怎么鍛煉出來的?
不過若非這家伙的心志與精神力遠遠超越普通人類無數倍,這個世界也不可能會因為他一人之力就開始變成現實!
水笙最是輕松,她掩嘴輕笑,因為在她的心里,無敵的楚大哥根本就不可能會敗。
倒是程靈素有些懊惱,輕嘆道:“這逍遙侯實在太可怕了,我那七心海棠之毒對他居然毫無效果。”
楚錚知道她對自己的毒術向來自信,但這回精心布置的十幾盆花草幾乎沒起到效果,讓她有些受到打擊,便寬慰道:“到了逍遙侯這樣的境界,周身布滿了護體真氣,外邪極難入侵,而他從邁入這院子前就將外呼吸轉為了丹田內呼吸,七心海棠自然沒法子傷著他。若是換了別人,哪怕是紅纓綠柳兩大超級殺手,膽敢邁進院子,怕早就倒下了。”
程靈素還有些無法釋懷,不過楚錚既然如此說,她便不會再露出半分氣餒的神色來,正要替楚錚看看他手臂有沒有被割傷,忽然遠處廂房里傳來田三娘的驚呼聲,立時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楚錚聽出是小公子房間里傳來的,皺皺眉,身形一晃便已掠了過去。
到了小公子的房中一看,見小公子臉色蒼白如紙,額上全是冷汗,早已失去了意識,但身子還在不停地痛苦抽摔著,氣息微弱至極。
田三娘緊張道:“楚帥,小公子一直睡得好好的,剛才忽然間全身抽搐起來,我解了她的昏睡穴也沒醒來…”
楚錚輕嘆口氣:“知道了,不要在意,不是你的問題,應該是她身上的禁制引起的。”
這時程靈素等人也已趕到,程靈素見狀上前給小公子把了把脈,神色立時凝重起來。
她掏出銀針,刷刷刷地連扎數針。
在她將近一刻鐘的針灸之下,小公子的抽搐才慢慢停止,但整個人就像從水里撈出來般,已被冷汗濕透了。
秦如韻見她這可憐又可悲的模樣,忍不住問程靈素:“小公子怎樣了?”
程靈素接過水笙遞來的手帕擦擦汗,搖頭道:“我對于師弟說的禁制不太了解,雖然保住了她的性命,但她什么時候能醒來就無法判斷了…”
秦如韻又將目光轉到楚錚身上。
楚錚攤手道:“我對禁制了解也不多,正常來說逍遙侯一死,精神就會消亡,他施加在小公子身上的禁制也會隨之消失。不過我聽過一個傳聞,禁制消失時會失去禁制期間所有的記憶,恢復回到被施加禁制前的狀態。”
恢復回到被施加禁制前的狀態?那豈非只有幾歲稚童的記憶?
雖然小公子絕非什么好人,但眾人想到她從小就被逍遙侯控制,精神被扭曲,落得這樣的下場實在讓人有些唏噓和憐憫。
直到第三天的早上,小公子才醒了過來,果然如楚錚所說,完全沒了被施加禁制后的記憶,據程靈素推斷,她只保留著到五歲左右的記憶,甚至對自己長大后的身體完全不適應,一直在害怕地哭個不停,連遠在書房的楚錚都能聽到她的哭聲。
秦如韻去看過小公子后,回來告訴楚錚,小公子似乎是被逍遙侯當著面殺了父母,現在小女孩正處在父母剛剛去世的崩潰恐懼狀態,全靠水笙和程靈素安撫才勉強平靜下來,但誰的話也不相信,一直蜷在床角里害怕又無助地哭個不停,到后來哭累了才睡著。
楚錚這才想起,要下禁制,好像要在小孩子最恐懼、最悲傷的時候…
他嘆了口氣:“以后讓程靈素照顧她吧,相信程靈素會將她培養成一個善良的孩子,日后行醫積德,也算是補償過往的罪行。”
秦如韻夸張地“咦”了聲:“出乎意料啊,我還以為你會趁機將她培養為沒感情的殺手、或者培養為專屬奴隸呢。”
“…在你心里我到底是怎樣的惡魔形象?至于這么沒人性?”
對于楚錚來說,小公子雖然曾為惡不淺,但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現在又只有小孩子的智商學識,根本沒法子再用作工具人,不如放她一條生路,將她“自由長大”,將來學好醫術懸壺濟世,也算是為這個可愛的世界多散播一枚善良的種子。
“看你打敗逍遙侯和上官金虹都沒當一回事,仿佛連這兩個大宗師在你眼里也不過是根草,踩了就踩了,誰曉得你會不會把這李淺舒當人看?”
楚錚無語。
逍遙侯和上官金虹雖然確實很厲害,但前世他殺了的魔教教主和十大護法,武功較之這兩人也不遑多讓,當時他單人匹馬殺入魔教總壇,照樣活著出來,現在單打獨斗打敗上官金虹、逍遙侯實在沒什么值得炫耀的,如果是打敗獨孤求敗他可能還些許高興。
“話說李淺舒是誰?”
“小公子原本的名字,剛問出來的。說來她還真是可憐,逍遙侯自稱‘天公子’,便稱呼她為‘小公子’,一直將她當成男孩子來養大,連正式的名字都沒。”
楚錚這才想起自己似乎從沒在意過小公子的名字,一直小公子小公子地叫著,不過他向來視小公子為工具人,名字只是代號,沒問也正常。只是想不到她在逍遙侯那里居然只有“小公子”這個名字。
“李淺舒就李淺舒。她的事就這樣定了。”楚錚轉眼就將小公子的事拋到腦后,問道:“第三件事今天應該已經落幕了吧?有沒有收到評價和功德點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