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和寇仲對視了一眼,寇仲開口問道:“能不能先說明是什么東西?”
“現在可還說不準,可能是一個盒子,也可能是一個箱子,甚至可能是一個瓶子。只要你們答應下來,我們就是朋友了,接下來你們對付馬賊也不用擔心會出現什么意外。”
徐子陵沒說話,寇仲卻在桌下輕輕踢了踢他,臉堆了笑容:“哈,能和陰癸派的婠婠大小姐做朋友,這根本沒什么好猶豫的吧,對吧,小陵,人家婠婠大小姐可是專門跑來和你談的。”
徐子陵明白他的意思,現在大敵當前,他們可沒把握在對付這個妖女的同時再對付窟哥,不如先穩住這妖女,反正日后己方武功提升了,再對付她不遲。
不過他對與陰癸派合作并無好感,便沉聲道:“這事你定,要怎樣就怎樣。”
寇仲笑嘻嘻道:“那婠婠大小姐,我們就一言為定,此刻開始就化干戈為玉帛,和平相處,大家拉拉手做好朋友。”
這時城門外密集的蹄聲響起,城頭之放哨的幫眾悄然向這邊揮動小旗,示意敵人馬就到。
婠婠卻像沒聽到蹄聲般,依然坐在原來的位置輕輕地抿了口酒,忽然轉頭對楚錚道:“楚少俠,你是寇仲和徐子陵的好朋友,想必也不會與我們陰癸派為敵吧?”
楚錚并不知什么什么陰癸派,也不了解寇仲和徐子陵與陰癸派的關系,所以選擇一直冷眼旁觀,這時見婠婠沖自己露出足以魅惑眾生的笑容,他皺皺眉:“只要你們不招惹我,我自不會與你們為敵。不過,若是你再玩這樣的花招,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最后一句話他運用了佛門獅子吼的功法,聲音不亮,落在正施展魅功的婠婠耳中,卻不啻于金鐘齊鳴。
佛門正宗功法,正是魔門魅功的克星。
婠婠的臉色白了白,臉的笑容也有些僵硬。她深吸口氣,平伏下被震得翻涌的氣血,淡淡笑道:“楚少俠果真厲害。寇仲和徐子陵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幸事。”
她身形飄忽,眨眼間便去到了數丈之外:“我們后會有期。”聲落人去,她很快就翻越了城墻,消失在慢慢黯淡的夜色中。
楚錚這才松開了按在刀柄之的手,感覺手心里全是冷汗。
這婠婠妖女的武功就算比不全盛時期的東方白,但也絕對相距不會太遠,如果剛才真的動起手來,他哪怕和寇仲、徐子陵聯手也未必能穩勝,所以剛才才特意用了獅子吼,驚退這個勁敵。
魔門中人說的話,他半句都不信。
婠婠一走,寇仲最先松了口氣,笑道:“還好有楚兄在,不然這婠妖女可不會就這樣輕易走了。”
徐子陵沉著臉道:“我覺得她有陰謀,這合作未必是好事。”
“總歸對于目前的我們來說不是壞事。再過一年半載,我們就未必斗不對她。來,喝酒。”寇仲給兩人倒了酒,自己先喝了起來,似乎絲毫沒看到大批的異族馬賊從城門處呼嘯而入。
這時急劇的馬蹄聲已越來越近了,當先有數十騎如疾風般沖近過來,在三人十余丈外勒住馬。
駿馬嘶鳴,刀槍如雪,數十雙泛著冷兇殘寒光的眼睛盯著楚錚三人,一時有些驚疑不定。
梁都的城墻完整,卻城門大開,這已夠奇怪了,更奇怪的是,這三人居然敢在這樣情況下攔在大街中心喝酒吃飯?
馬賊當中領頭的一人是個滿臉虬髯的兇悍大漢,一身的獸皮黑革露出賁起的壯粗手臂,幾乎有普通人的大腿那般粗,背插著兩把大斧。
楚錚三人心中有數,這個一看就絕不好惹的漢子,多半就是馬賊的頭領窟哥,也是他們三人的斬首目標!
不過三人都沒輕舉妄動,因為窟哥旁邊還有一個五旬的漢人老者,神色冷漠,太陽穴微微下凹,雙眼神光如電,極有威勢,怕是窟哥身邊最強的內家高手。
其余馬賊都是虎前熊腰的契丹騎士,也是清一色簡易的獸皮甲胄,雙臂都有鐵箍,更顯得肌肉發達,殺氣騰騰。
他們人手一把馬刀,背還有弓箭,若是往常他們早已放箭將敵人射亂陣腳再沖殺過去,不過這時見楚錚等人不過只有區區三個,頭領窟哥又沒出聲,這些馬賊們才沒第一時間放箭,但依然作出隨時可發動攻擊之勢。
這些精于馬戰的漢子,確實極是難對付。
寇仲喝了口酒,才郎聲道:“來人可是窟哥?”
窟哥大喝道:“你既然我窟哥的威名,為何不過來跪地求饒?”
寇仲哈哈一笑:“是嘛?你確定要我過來?”他手按刀柄,起身大步前。
他步子不大,但每一步都極為勻速,每踏出一步,身的氣勢就陡然強盛了三分。
那漢人老者神色頓時認真起來,低聲對窟哥說了句什么,窟哥不屑地哼了聲,反手拔出一對開山大斧。
寇仲的腳步驟然加快,幾乎同一時間,徐子陵也如燕子般掠了起來,與寇仲一左一右撲向窟哥!
窟哥厲喝著舉起大斧,同時橫掃而出,罡風頓起,有如排山倒海般涌向寇仲和徐子陵。
他旁邊的漢人老者也取出兵器,卻是一柄長滿倒勾的狼牙棒,他一個倒翻縱身而起,飛迎向徐子陵,狼牙棒帶著風雷之聲,當頭砸下,要與窟哥先合力一招擊殺徐子陵!
周圍的馬賊也各舉兵器,沖殺過來。
刀光一閃,寇仲的井中月出手了,帶著螺旋氣勁的刀斬在窟哥的巨斧,將他的巨斧蕩了開去。
但那邊的徐子陵卻陷入了危險之中,他雖然左手使出臨場創制細膩玄奧的手法拍開了窟哥的巨斧,卻不得不面對漢人老者的狼牙棒!
他赤手空拳,唯一的法子就是起腳踢出,借勢后退。
但這樣一來,就錯失了一招擊殺窟哥的良機。
就是徐子陵暗暗心急之際,天地間忽然一亮,一道明亮無比、霸道無比的刀芒驟然劈出!
四周的所有生機與活力仿佛都被這一刀斬斷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