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錚打開細看,原來是擂鼓山聾啞谷一個叫“聰辯先生”的人發來的,說其先師布了一個珍瓏棋局,至今未有人能破,因而發帖廣邀請天下名士和俊逸雅士前往挑戰,以盼有人能解開這個棋局。
擂鼓山聾啞谷!珍瓏棋局!
而且邀請函還畫了擂鼓山聾啞谷在隨州的大概位置。
楚錚馬收了起來,又仔細搜了遍幾人,再沒留下任何有用或者值錢的東西,這才真正離開,找了個僻靜處,解開云中鶴的啞穴,冷冷道:“我問,你答,多說一句廢話我就殺了你。”
哪怕云中鶴平生窮兇極窮,壞事做盡,但被楚錚那雙冷漠的眼睛盯著也不禁寒毛倒豎,顧不身的傷痛連連點頭。
“你確實嗅一次別人的氣味,就能找到那個人?”
云中鶴不明白他為何這樣問,稍一遲疑,寒光閃過,他的一只耳朵便掉了下來。
“是是!”云中鶴吃痛,再不敢有半分遲疑了,趕緊老實答道。
“什么人都行?”
“只限于女人。”
“需要什么條件?要你近距離接觸過?”
“在我三丈范圍內經過,或者是有什么貼身的東西,總之得讓我聞過一次她的氣味。”
楚錚想了想,問道:“現在你還能找到剛才那姑娘不?”
云中鶴身的血還在不斷地流,他連連點頭:“只要十里范圍,她曾離開時間不超過五天,我都能找到。”說著又求道:“請大俠先給我止血包扎。”
楚錚沒理他,用布蒙住他的眼,又再次提起他一口氣跑了幾里路,才道:“現在開始,你指路,什么時候找到那個姑娘,什么時候就能止血。”
云中鶴暗暗叫苦,也不知道這可怕的冷血家伙是從哪里鉆出來的,但他不敢怠慢,趕緊用力嗅了嗅,然后舉起軟綿綿用不了力氣的手指了個方向:“這邊。”
楚錚在他的指路下,果然在一炷香左右找到了那少女。她居然就在那些倒下的年輕人身邊,遲疑著是不是施救。
楚錚暗暗松了口氣,這云中鶴還真有點用。
他剛要走,那個少女叫住他道:“喂!那個…”
楚錚皺皺眉,還是停下腳步冷冷問了句:“有事?”
這回他才看清楚眼前這少女的長相,倒是相當的清雅漂亮,看著似乎是江南水鄉出生的姑娘,年紀在十七八歲左右,肌膚如牛奶般雪白,一雙明如秋水的丹鳳眼似乎有著一抹化不去的淡淡哀傷,很容易讓人心生保護欲。
但楚錚神色絲毫沒動容,甚至因為她身穿著塞外游牧民族的服飾而生出幾分的厭惡。
少女遲疑一下:“這幾個人被點了穴位,但我不會解穴…”
楚錚冷冷道:“這些一看就不是好人,你確定要救他們?”
少女愣了愣,這些人在她從塞外沙漠入關后不久就主動地邀請她同行,一路對她挺關照的,但想到這些人裝作不經意卻總是瞟向自己臉蛋和身子的怪異目光、與那叫陳達海的惡強盜何其相似。
她輕輕嘆口氣:“怎么漢人里惡人總是更多些。”
這話更讓楚錚猛然騰起一把火,他冷笑道:“是啊,我們漢人里惡人多,我也是惡人,但比起你這樣數祖忘典、認賊作父的人要好得多!”
少女不解道:“數祖忘典、認賊作父是什么意思?”
楚錚冷冷瞥著她,見她歪著腦袋似乎真不懂,又聽她的口音,部分漢話的發音并不算非常標準,難怪是在異族里長大的漢族姑娘?
他哼了聲,挑起地的一根樹枝,在軟泥寫了個“羞”字,問道:“你認識這是什么字不?”
“羞?”
“哦,原來你還知道什么是‘羞’!饒你一條狗命,下次別栽在我手里,不然一刀殺了你!”
說罷楚錚也不管那明白過來、又羞又氣的少女,提起云中鶴展開輕功,很快就消失在樹林中。
少女望著他消失的背影,跺跺腳道:“莫名其妙。”
她又掃了眼地暈迷的幾人,終于還是牽著白馬,沿著林間小路前行。
白馬已經老了,剛才一番奔跑已氣喘吁吁,她不忍心讓它累著,便慢慢地牽著走。
她想起沿途看到的慘狀,眼中的那抹哀傷又深了幾分。
不是說江南有楊柳、桃花,有燕子,有拱橋,有十丈紅塵千里錦繡?為何比起塞外還要不如?
塞外的生活雖然苦了些,可終究大家都能活下去,但在這里…
少女腳步停了停,但終究還是繼續向前走去。
塞外那里她是不想回去了,不如往前走,說不定能走出這片地獄,看到真正的江南。
楚錚轉眼間便將那少女的事拋到腦后,他停下腳步,解開云中鶴的穴道,拋下一瓶普通的金創藥,讓他自行包扎。
云中鶴如獲大赦,趕緊止血敷藥。他手腳筋都挑斷了,武功又被廢了,力氣還不及常人的一半,但簡單包扎自救還是可以的。
楚錚冷冷盯著他,手里卻在儲物錦囊里一件件物品地翻找著。
他身還真沒什么郭襄的物品,唯一一樣就是那瓶九花玉露丸,但這瓶子都離開郭襄的身體超過三個月了,期間自己摸過,程靈素也摸過,想通過它來找到郭襄幾乎不可能。
楚錚望向兩個月前被自己加了鎖、丟到儲物錦囊角落里的一件物品。
這是他第三次全江湖通告時隨機抽取到的特殊道具。
,用途:將一件小物品放在里面,能將它的狀態恢復到半年內的任一天。使用一次后消失。
這無疑是極為珍貴、作用驚人的罕見道具,楚錚原本打算在某天收集幾枚最貴的丹藥后放到一個袋子里,然后取出來,把袋子放到這中,把袋子的狀態恢復到一分鐘前,這樣里面又會有幾枚同樣的丹藥了。
通過這樣的法子,他完全可以發一大筆橫財。
但這時為了找到郭襄,楚錚咬咬牙,將藥瓶里的最后兩枚九花玉露丸倒了出來,然后把藥瓶放到里。
仔細地回憶了一下與郭襄分別的日期。
居然記得清清楚楚,甚至連郭襄那滿是淚水的臉蛋都恍如昨日般清晰。
楚錚拍了拍自己的臉,打算某些煩人的情緒,然后在盒子面寫了日期和時辰,用一匹干凈的布捧著,楚錚才按了按中間的圖案。
很快就化為白光消失不見,楚錚的手里只余下一個沉甸甸,裝滿九花玉露丸的藥瓶。
楚錚小心地捧著藥瓶,仿佛還能感受到那體溫的溫度。
楚錚冷冷望著剛包扎完傷勢的云中鶴:“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如果你能找到這藥瓶的主人,我饒你一條狗命,不然就將你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