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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意外的深夜來客

  這個古代江湖可不像現代社會,禮教森嚴,女孩子也保守得多,拉下手已算是很大膽了,至于讓男子碰她的纖足?那和碰她別的地方幾乎沒差別了。

  楚錚很快打消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掏出那瓶由程靈素特別煉制的跌打藥酒遞給阿九,然后道:“今晚我去旁邊的房間,你揉完傷處就睡吧。”

  阿九急急叫住他:“少爺…”

  楚錚回頭:“嗯?”

  阿九抱住被子,把大半邊臉蛋都埋到錦被里,小聲道:“你一走這里就變得好冷,而且我一個人,有點怕…”

  楚錚怔了怔。

  外面正下著暴風雪,窗戶是修好了,但寒風仍從窗縫及細小的破損處往里面鉆,屋頂的瓦片也有不少破洞,使得這個沒有暖炕的破舊房間凍得就像冰窟。

  夜風嗚嗚地刮著,就像鬼哭狼嚎,老舊的窗戶還不時發出吱吱讓人牙酸的搖晃碰撞聲音。

  破廟、雪夜、寒冷、孤獨,對于阿九這樣出身富貴的少女來說,怎可能不覺得害怕?

  想明白這些,楚錚打斷她的話道:“旁邊的房間確實太破舊了,咱們江湖兒女也沒太多的講究了,事急從權,今晚我就在這個角落里練功,你好好休息,我不會走近你那邊。”說著便找了個角落盤膝坐下,熱量迅速從他體內擴散開來,很快屋子便變得溫暖如春。

  “謝謝少爺。”阿九小臉微紅,望向楚錚眸子里卻閃動著感激。

  對于一個少女來說,如果主動要與不太熟悉的男子深夜獨處一室,傳出去可不好聽,現在楚錚主動提出來,意義就截然不同了。

  阿九不由心想,少爺真是好細心好溫柔呀,他未婚妻一定會很幸福吧。

  見楚錚果然閉目盤膝練功,阿九這才偷偷地把自己的腳兒從錦被里抽了出來,脫下羅襪,見雪白細嫩的右足踝已腫了起來,而且腫得很嚴重。

  她伸出手,只輕輕按了下,便痛得她直抽涼氣。

  她出身富貴,哪怕走江湖身邊也從不缺護衛和丫鬟,這次獨自溜出來,程青竹也對她多加照拂,哪曾試過受這樣的傷痛。

  但想到如果不上藥,明天估計會更嚴重,怕連地都下不了。這樣說不定會拖累少爺,耽誤他給未婚妻準備禮物的。

  阿九咬著貝齒,試著倒了些藥酒,用手輕輕揉了揉傷處,“哎喲!”鉆心的酸痛立時讓少女額上冒出了冷汗,眼中也泛起了淚珠兒。

  “要不…我替你揉揉吧,我的真氣能加速傷勢的痊愈。”

  聽到十幾步外傳來楚錚略帶無奈的聲音,阿九抬頭,淚眼婆娑地望著他,見他始終背朝著自己,想必是聽到自己的呼痛了。

  “少爺…嗚…”

  不知為什么,楚錚一出聲,阿九就忍不住從心里冒出一股委屈,低低地哽咽起來,聲音可憐巴巴,就像被拋棄的小狗。

  楚錚嘆了口氣,起身走過來,在她床邊坐下,伸手道:“藥酒給我。”

  阿九想把自己白嫩小巧的腳兒收回錦被里,但終究還是忍住了,只是小臉上布滿了紅暈,偷偷地看了眼楚錚,隨即聽話地把手里藥酒遞給他。

  楚錚也不廢話,接過后往手心里倒了些藥酒,雙手搓熱了,然后伸手握住阿九那白皙細嫩的纖足。

  但覺入手膩滑,有如羊脂白玉,微微蜷縮著嫩白如蔥的小腳指上,是晶瑩剔透的圓圓腳指甲,足背小巧圓潤,連足底的肌膚也驚人的柔軟細膩。

  楚錚以前不是沒摸過女子的纖足,但來到這個世界后還是第一次觸碰到。

  連郭襄、秦如韻這兩個算是比較親近的女孩子,他也只是拉過手而已,根本就沒機會像這樣子把她們的纖足握在手里。

  不得不說,阿九的纖足漂亮至極,雪白細嫩、幾乎連里面的血管都能看到,以楚錚堅如磐石的心智,竟有了短暫的分神。

  不過楚錚終究是楚錚,經驗豐富無比的楚錚,他眨眼間便恢復了淡定,一手固定住阿九的腳掌,另一只手掌運轉神照長生真氣,一邊注入阿九腫起來的足踝處,一邊輕輕地揉捏起來。

  阿九剛開始時還痛哼了兩下,但隨著特效藥力與溫熱的神照長生真氣流轉傷處,她的足踝扭傷處便變得熱騰騰的,如同泡在溫泉中,極是舒服。

  感覺到楚錚手掌的溫度,少女俏麗無雙的臉蛋兒緋紅如火,低著頭根本不敢看楚錚,更不敢看被他握在手中揉捏著的纖足。

  也不知過了多久,阿九感覺可能已過了一輩子,可又像是只過了一小會,時間的感覺離別地錯失,她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完全不知什么時候自己已軟綿綿地倚了在楚錚身上。

  “行了,你快點睡吧,明天應該會好上不少。”

  楚錚松開阿九的纖足,將她放回到錦被里,又不動聲色地將她扶起讓她躺回床里,自己則回到原本的角落里重新盤膝坐下。

  一切仿佛都沒發生過,但楚錚仿佛還能嗅到那縈繞在心頭的甜甜的少女幽香。

  楚錚緩緩地吐納幾下,才收回心神。

  篝火忽明忽暗,楚錚隨手往里面加了根柴。

  火花卟地爆鳴了一下。

  “少爺…”柔柔的少女聲線從床上傳來。

  楚錚回頭,見阿九整個人都縮在錦被里,只露出小腦袋,她的小臉依然通紅一片,嬌如海棠,艷勝玫瑰。

  接觸到楚錚的目光,阿九害羞般移開了視線,又小聲道:“我睡不著…少爺,你給我講故事好不好?”

  少女好聽的聲音帶著些許甜甜糯糯的鼻音,就像在撒嬌。

  不,這根本就是在撒嬌了好不好?

  楚錚很想對阿九說,姑娘,你千萬別用這樣萌到爆的語氣對男人撒嬌,世上沒幾個人能頂得住。

  ——不過想想與阿九相識以來的這一天,她在別人面前倒從沒撒嬌過,哪怕面對褚紅柳的威壓,也沒露出半點畏縮求饒的軟弱模樣,為什么在自己面前就變得這樣愛撒嬌?

  難道是因為她身子不舒服又扭傷了腳,才變得份外柔弱愛撒嬌?

  見楚錚不說話,阿九又軟綿綿地叫道:“少爺…”

  楚錚不知怎的腦海里又浮現出郭襄撒嬌時的模樣,把“少爺…”換成“小師弟…”后就幾乎一模一樣了。

  難道可愛女孩子撒嬌的方式都是這樣相似的?

  不行了,為什么一看阿九撒嬌就想起郭襄?自己還是趕緊去見郭襄吧,這肯定是太久沒見到郭襄出現禁斷癥狀了。

  楚錚嘆了口氣:“好,你想聽什么故事?”

  一聽有戲,阿九頓時提起精神了,立時趁機道:“說說你的故事就好了。”

  說來說去就是這個目的啊,不過我的故事啊…江湖上流傳著很多,隨便亂說可能會被這小丫頭識破自己的身份。

  見楚錚遲疑,阿九又眼巴巴地望著他,軟綿綿地膩聲叫道:“少爺~~~”

  “正經點說話,不許用這樣的語氣!”楚錚板起臉,再聽她這樣撒嬌下去估計連他的鐵石心腸都要潰敗了。

  阿九一下子縮回錦被里,只露出眼睛,嘟起嘴兒道:“你說過不兇我的…”

  果然長得好看做什么動作都會顯得特別可愛,楚錚趕緊轉過臉不再看她:“…我認輸,我講故事還不行嗎?”

  阿九立時露出歡喜的神色:“嘿嘿。”

  楚錚想了想,干脆道:“你給你說說我小時候的事吧。”

  “嗯嗯。”

  “先說好,就說這一段,說完你趕緊睡覺。”

  “好~~~”

  楚錚選擇這段故事,主要是他小時候的經歷在這個亂世里很常見,而且不涉及他作為楚樓鈞在這個世界里的經歷,阿九絕不會聯想到他就是楚樓鈞身上。

  至于他小時候的故事,如果不是最近收養了妞妞,讓他慢慢開始正視這段黑暗的童年,他大概永遠不會向別人提起。

  “我出生在邊境的一個小村子里…”

  阿九忍不住吃吃地偷笑,你之前不是一口咬定你是濟城楚家莊地主家的傻兒子么?不過她的半片臉蛋兒都藏在錦被里,沒讓楚錚發現她嘴角勾起的好看弧線。

  “我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莊稼人,我上面還有個姐姐和一個小妹。我們所在的小村子,離草原很近。村子里的村民們都是饑荒才逃到這片草原邊境的,那里開墾的土地并不算肥沃,辛苦忙活一年都未必能讓全家都吃上飽飯,但因為靠近草原,接近那些兇悍的異族部落,官府很少來征糧,草原異族部落也懶得理會我們這樣的小村子,大伙兒倒也勉強活得下去。”

  “在我記事起,就是在草原里光著腳丫瘋跑,我娘親手很巧,會用草葉給我編各種小蟲子,像是蚱蜢、螳螂,我一玩就是一個天…”

  阿九從沒見過草原,也從沒聽過這樣的生活經歷,聽得津津有味,想到小小的楚錚蹲在草叢里玩青草編成的蚱蜢就覺得很有趣。

  但楚錚接下來的故事讓她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

  “不過這日子持續了沒幾年,在我三歲那年,我小妹出生后不久,一股來自草原深處的異族日漸強盛起來,吞并了草原邊上的小部落,那時起便不時有三五個騎著馬拿著彎刀的兇徒闖入村子里搶奪糧食,還會擄走女人…”

  “我爹和娘親很害怕,他們覺得情況越發險惡了,想離開村子逃跑,但又舍不得快要收獲的莊稼,我娘親又剛剛生了小妹,下不了床,便耽誤了下來。我娘親原本長得很好看,為了不被那些惡人看上,她流著淚用剪刀把自己的臉劃了幾十道刀痕…”

  “我還記得那一年的秋天,草原異族們成群結隊地越境來打秋風,見到財物就搶,特別是鋤頭鐮刀之類的各種鐵器。我爹和娘親膽小沒敢反抗,只是緊緊地抱住我和姐姐還有剛出生沒兩個月的小妹,被人抽了幾鞭子,我爹的左腿還被異族們的馬踩斷了,但總算是逃過了一劫,保住了性命…其余村民們稍有反抗的,都被那些舉刀便殺…”

  “從那一年起,我就和爹娘開始了逃亡的生活,我們很少在一個地方呆得超過兩年,因為隨著草原異族的入侵,官兵節節敗退,邊境線不斷地后移,我們剛剛住下沒多久,那地方又成為了邊境…”

  阿九聽得眼圈都紅了,當聽到楚錚一家因為交不起守兵們的勒索而被拒入城,不得不在廢村里暫且棲身,小妹卻被埋在冬天的第一場雪下時,她終于忍不住流出淚來。

  聽到啜泣聲,楚錚一下子清醒過來。

  到了后面,他其實已忘記了是在和阿九講故事,更像是對自己黑暗過往的一次正視。

  出乎他的意料,經過這么一次正視過去,他原本潛藏在心底里的黑暗與冰寒被沖淡了許多,心中也輕松了許多。

  同時仿佛有什么束縛住他靈魂的東西正在悄然松開,他甚至能隱約感覺自己的精神力又有了長足的進化。

  楚錚轉頭見阿九哭得稀里嘩啦的,小臉上全是淚水,便故作輕松狀:“哈哈,阿九,我這故事編得怎樣?”

  阿九望向他的目光卻充滿了溫柔和憐惜,她低聲道:“少爺,你小時候原來經歷過這么多不幸的事…”

  楚錚極不習慣這樣的目光,他有些后悔了,肯定是自己暈了頭,居然和阿九提起這些往事。他忙道:“都說是了編的,編的,我可是魯州濟城楚家莊楚員外的二公子,從小錦衣玉食,哪吃過這些苦頭。好了,不說了,早知道你這么愛哭就不給你說了。弄得我好像在編故事騙你的淚水。”

  阿九根本不信,但還是被他逗得破涕為笑:“少爺,你為什么這么愛騙人?”

  “我可是人稱‘誠實小郎君、仁義小公子’…”

  阿九眨巴眨巴眼睛:“可是你之前不是說,別人叫你‘善心仁義、玉面小郎君’嗎?”

  小姑娘你記性這么好會沒朋友的,我跟你說。

  楚錚正要再胡扯幾句,忽然收住了聲音。

  阿九正掏出手帕擦了擦淚珠兒,見狀奇道:“少爺,怎么了?”

  “有兩騎馬往這里來了,嗯,前面一騎馬應該坐著兩人,后面一騎是空著的,奇怪,這樣的風雪夜還有人趕路?”

  阿九好奇問道:“少爺你怎么知道的?”

  “聽蹄聲輕重。”

  阿九不明覺厲,她凝神傾聽,可除了嗚嗚嗚的北風聲外就什么也沒聽到。

  “他們到了廟前面停下來了。阿九,你在這里呆著,我去隔壁房間呆著。他們如果過來,我會去擋下,你別出面。”楚錚說著取出一根火把就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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