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的祖宗,你總算回來了。”吳翠梅連忙上前幫忙從兒子身上卸下東西,說道,“你再不回來,你爸就要用咱們自己家的花生油炸糍粑了。”
“那多浪費啊,我這不是回來了嘛。等著我,我還有東西在車上,爸,你跟我一起去扛。”
“能有多少東西啊,還要兩個人去扛。”劉遠河怪不情愿的,但還是跟著去了。
看到堆滿車廂的東西后,劉遠河的表情是這樣的:∑(口 驚訝,無比的驚訝。
“青山,你怎么買這么多東西?這些花是什么鬼?你買來干什么?這都什么鬼?怎么買這么多?這花干嘛用的?”劉遠河看著車廂里的東西,語無倫次。
劉青山道:“過年嘛,想讓家里看起來喜慶一點,我就買了幾束干花,這些花可不是塑料做的,這是真的花,只不過是干的,到時候擺在家里,肯定好看。”
“那這又是什么鬼?”劉遠河指著車上的一把折疊椅子問道,“你買這椅子干什么?”
“這給你們晚上看電視用啊,有了這個椅子,你們就可以躺著看電視了嘛。”
劉遠河:......
東西全部搬回家之后,便要開始新一輪的整理。
劉青山負責整理這些東西,劉遠河負責炸油冒糍。
油冒糍的制作方法很簡單,可油炸卻不簡單,得在油鍋邊上待好長時間,一般人受不了。
家里每年炸油冒糍都是劉遠河在做,所以今年也照例是他做。
除了油冒糍,今年吳翠梅還做了粿條。
本地的粿條與別地的粿條不一樣。
在百科里,粿條(guǒ
tiao)是廣東潮汕地區、福建閩南地區、臺灣、海南等地區的特色傳統小吃。
‘粿條’一詞是潮汕地區、福建閩南地區叫法,同屬于河洛語系地區的海南、廣東潮汕、福建閩南、臺灣等地的客家人則將其稱為‘粄條’。
劃重點:粿條與河粉看起來差不多,但是粿條不同于河粉,其口感比河粉更具彈性。
嗯,有點奇怪,其他地區的粿條居然跟河粉差不多,至少,外形看起來跟那白白的,軟軟的,長條狀的河粉一樣。
而這些地區的粿條的制作方法與本地的粿條也大相徑庭。
他們的粿條用料是米跟水,先將米用冷水浸泡一段時間,等到米膨脹變軟之后就用磨漿機磨成白色的米漿。磨成米漿之后再根據米漿的濃度決定要不要加水,然后放到特制的蒸籠抽屜里面蒸熟成塊,再切成長條狀,就成了‘粿條’。
這特么就是河粉啊。
這制作方法跟之前介紹過的‘三角包’的粉皮制作方法是一模一樣的。如此看來,本地人眼中的米粉,就是其他地區眼中的‘粿條’了。
而實際上,在本地,粿條的制作方法相對復雜一些,而且做出來的粿條味道十分香,還可以長期儲存。
這種粿條與外地的粿條有很大的不同,外地的粿條是蒸出來的,而本地的粿條卻是炸出來的。
對于本地的瑤族山民來說,合家團聚的新春之日,能吃上油炸粿條便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新年也會因此而變得愈發有年味。
炸粿條的制作方法極為復雜,要提前一個晚上泡軟糯米,然后到了第二天早上便把糯米從水里撈出來,晾干,碾成糯米粉,之后又得泡芝麻、洗芝麻、褪芝麻皮。
芝麻與粿條是良配,沒有芝麻的粿條,就像一個人沒有了靈魂一樣。
每到農歷十二月二十八這天,便是村民們開始忙活年糕的日子。
家家戶戶的男人在這個時候,都會成為家里的寶貝。
因為不管是做油冒糍這樣簡單的糍粑,還是做粿條這樣復雜的糕點,都需要男人和面。
山里的女人力氣雖然也大,可再大,也大不過男人。
而且,這揉糯米粉團是個技術活,太年輕的人,像劉青山這樣還沒持過家的,顯然不大懂,做起來肯定要挨邊上指導的長輩一頓數落,那干脆不做。
太老的也不行,畢竟年齡大了,力氣也會有所下降。
所以,三十歲到五十歲的中年男子最為合適,不僅有力氣,也有經驗。
一大早上,把面粉準備好之后,其余的芝麻配料、果餅引之類的準備好了,就開始和面。
和面之前先把外套脫了,洗干凈雙手,便要開始揉粉團了。
竹扁子里小山似的糯米粉,頂端被大湯勺按出一火山口般的凹陷,然后再用大湯勺將一勺勺滾燙的糖糍粑(果餅引)舀進去,估摸差不多了,就得趁熱揉粉團。
干粉和糖糍粑幾經揉搓之后,便你我不分了。
粉團揉好后,接下來就是女人大展身手的時候。
寬敞的屋內,盤粿條的竹扁子,撒芝麻的竹扁子,裝粿條的竹扁子一字排開把房屋占得滿當當的。
先是揉粉團,接著再用一條長長的搟面杖把粉團搟到薄厚合適的程度。搟好粉餅后,接下來就是一項很考驗技術的活——剪粿餅。
粿條每根要剪得大小一致,做好的粿條才會粗細均勻。
剪好粿餅,就可以擺造型了。一根細長的粿條,慢慢地盤繞,盤好的粿條似瑤族板鞋的形狀。粿條一搬都是左四根,右四根,一共八根。‘八’有‘發’的寓意,很是吉利,跟新年也十分應景。
下一道提味工序,一定不能少,那就是撒芝麻。粿條上撒的一般都是白芝麻。盤好的粿條一起放到鋪滿芝麻的竹扁子里,運用手臂的力道不停地晃動,讓它們自己相愛相粘,直到粿條上均勻地沾滿芝麻才行。
至此,這粿條就算是完成了一半。
之后,粿條還得下油鍋里炸。
這炸粿條也有一定的技術含量,火候的大小和時間長短是粿條松脆的關鍵。粗細均勻的粿盤沒入油鍋后,用筷子不斷地攪動,讓它們根根分明。等到芝麻的顏色由白色漸漸變金黃,而粿條由白變得金燦燦還冒出‘滋滋’聲的似乎,粿條便可以出鍋了。
炸油冒糍跟炸粿條先后順序無所謂,反正都是同一鍋油。
不過,劉遠河看著兒子買回來的兩大桶油,心里很高興,臉上也喜滋滋的:“今年總算不用省著油來炸了,以前炸這些東西都不敢下油,怕浪費了,油一少,就只能一點一點炸,炸到半夜都炸不好。哈哈,今年油這么多,那我一次就可以炸好多了,沒兩個小時肯定能炸好。”
“爸,你別心疼油,這油不貴的。”劉青山道,“這油一大桶也就五十塊錢不到,兩桶油都沒有一百塊錢呢。”
“是嘛?那也好貴了,百來塊錢呢,就為了炸個糍粑。”劉遠河嘴上雖然說貴,可心里還是樂呵呵的。
今年可算不用在油鍋旁邊熬大半天了。
以前家里沒錢,每次過年炸糍粑,為了節約油,都會只往鍋里放入少量的油,每次只能炸幾個糍粑,如此一來,就要炸大半天才能把糍粑炸好,既費時間,又費精神,很是辛苦。
到了今年,這事情總算得到了改善,原本他只是叫兒子買一桶油就行了,可誰知道,他竟然買了兩桶呢。
劉遠河心里高興不已,炸起糍粑來也十分得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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