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8章陳晉男‘天地會’在這一片放逐之地中算是一流勢力了,諸堂口也各占著一處較深的‘地窟’。
然而放逐之地中的勢力也的確是犬牙交錯般的復雜,利益爭奪自然十分激烈。
畢竟每一寸地盤和資源都是有限的,而且越深的地窟中也越能汲取到越多的‘元息’,對于修行和生存都是必須的。
哪怕是很深的‘地窟’的元息,也僅僅堪比‘城內’隨便享受的地表虛空之元息,所以兩者差距太大,可見放逐之地的生存環境是多少的艱難痛苦,爭也得爭,不爭也得爭啊,元息就如同‘空氣’一樣,得不到元息呼吸都‘困難’。
陳晉男這處地窟是天地會的一處堂口所在,名為‘天慧堂’。
她就是‘天慧堂’的堂主。
天地會開設的‘堂’在放逐之地已達三十六處,并七十二處分壇,還有一百零八處‘香門’。
洪西冠也就是一處‘香門’中的小執事,地位僅高于‘香門弟子’。
象陸離這種新吸收進來的,連‘香門弟子’都算不上,最多給予一個‘預備弟子’的身份,要經過三個月甚至更久的考驗和最終香門的考核才能轉為正式香門弟子,而成為‘天地會’的一員。
洪西冠拉他入會不過是發展弟子的一種極普通的手法,也是他的職責所在,畢竟流浪在放逐之地的散人很多,每天光是新增的放逐者都不知有多少,還有死去的,還有被其它勢力開革的,總之太多散人流浪在勢力之外,這些人有今天沒明天的,但也都想活下去…
極難‘發展’到陸離這樣身手的,這可謂是一個奇遇,這是洪西冠的奇遇。
哪怕洪西冠自己稀松開常,但陸離一但入會,記到洪西冠名下的功勞是不會變的,陸離本身也會‘感謝’引薦者,自然就息息相關了,陸離的本事越大,越受到重視,洪西冠也就越水漲船高,這就是人脈的影響。
‘香門’是直接歸‘堂’轄的,與介于堂香之間的‘壇’不同,壇是獨力發展的一個門戶,雖也會受制于‘堂’,但影響并不大,實力足夠的‘壇’并不比‘堂’差,壇主是能直接面見總舵主的高級別角色。
天地會最巔峰的大佬是‘總舵主’,然后是‘五方舵主’,再下來才是‘三十六堂主’‘七十二壇主’,‘香門’是最基礎的門戶,‘香主’是最低級別的小頭目,很少有一個‘香門’能發展到‘壇’那么大的。
但是‘壇’真的只比‘堂’低了半格,真正論實力的話,‘壇’都未必不如‘堂’。
陳晉男做為三十六堂之一‘天慧堂’堂主,也算是天地會中的一尊巨頭了。
畢竟‘天地會’甚大,發展出來的弟子上百萬之多啊。
一‘堂’最少五千弟子的,不然不許開‘堂’。
一‘壇’最少兩千弟子,這是開壇的標準。
‘香門’的標準就低了,五十人起步,上不封頂,但你真的發展不出多少人,誰也不甘心跟著一個‘香主’混的對不?
再說上面的‘堂’會挖你的‘人’過去,你根本發展不大的。
‘天慧堂’在天地會三十六堂之中也只是一般規模,連前二十都進不了,甚至不及七十二壇的前十‘壇’實力更雄。
但是,陳晉男個人的名望和身份地位還是小有名氣的,被放逐之前,她在‘凌云城’的‘天道學府’與城撫千金還是同門姊妹,畢竟能夠進入最高修行之所‘天道學府’的都是不得了的存在。
陳氏在‘凌云城’也曾是百大望族名門之一,但已經是昨日黃花凋謝了,出了大問題被舉族一鍋端了,千金大小姐都被放逐了,其它人的命運可想而知,若非她有‘城撫’小姐私下幫襯躲過了大劫,怕也要被連坐處于極刑的…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只是這‘福’再大,陳晉男也改變不了現在她孤家寡人的處境,若非還有些利用價值,她都不信自己那位同門師姊妹的城撫千金會為自己講什么情?滅族的背后若沒有‘城撫’的影子,她又怎么會相信啊?
只是有些事不能太計較的那么清了,不然就是致命的因素,就算那位師姊妹把自己‘薦’給她爹,自己也沒有選擇,乖乖撅著腚去伺候老家伙,或許能換來更大的生存空間,和‘城撫’較勁,天地會全部一起上都不夠看的。
而‘城撫’要收服‘天地會’這樣的勢力,不過是為他做點臟事罷了,畢竟在法度森嚴的這個世界,城撫也不敢太胡來。
但是‘城撫’終歸是十幾億人口的‘城皇土帝’,只有人家挑你趾的舌頭夠不夠柔綿,你卻沒有半點挑撿的資格,也許你腚上一個小黑點影響了人家的觀感,都會一腳把你踹到‘放逐之地’,對于城撫大人來說,這算什么事嗎?
陳晉男懷著血仇,家族僅剩自己了,父母兄妹一個個慘死,何處申冤去?
唯有自己忍辱負重,重回‘人世’,發奮圖強,興許以后還有一絲報仇的機會,舍此之外,什么也不要想。
能在‘天地會’混個‘堂主’也是自己曾經進入‘天道學府’的好天賦在支撐著,至于說陳氏的影響已降至最微,昔日有聯系的那些人唯恐離的你不夠遠被禍及,哪還敢與你有什么瓜葛?撇都撇不清呢,好不好?
當然,要說完全不念舊誼的不可能的,但這肯定不是在明面上能擺出來的講的,暗地里幫襯一二或許有可能吧。
陳氏畢竟是‘凌云城’百大望族豪門之一,昔日受其恩者真不在少數,要說一點影響也沒有是不可能的。
然而,陳晉男知道,自己要是‘站’不起來,曾受陳氏之恩者也不敢站出來挺自己的,歸根結底還要看自己的表現,你敢重新起來,可能就有人冒險跟著你,出來挺你行險一搏富貴,這是富貴險中求的道理,畢竟富貴不會從天而降。
陳晉男知道自己現在缺什么,缺‘實力’,缺能撐起自己的‘實力’,僅僅是‘天地會’的一名堂主,自己沒有資格令城撫大人開放特例,除非自己能把‘天地會’這樣的勢力完整的掌控在手中,才有和‘城撫大人’談判的資格。
放逐之地有過億的‘放逐者’,甚至幾億,而大小勢力數以百計,象‘天地會’這樣的勢力只是十大之一。
可領!
其它還有‘日月教’‘乾坤門’‘蒼穹宗’等等。
一個個都叫的是高大尚的‘名’,天地啊,日月啊,乾坤蒼穹啊,心比天高,實則命比紙薄,不然能淪落到放逐之地?
而陳晉男上面的靠山也不是‘總舵主’,而是‘五方舵主’的西方舵主于永良于佬。
說起來這位于永良曾為陳氏做過事,背過鍋,而且他當年放逐,多少都要歸咎于陳氏給他那口鍋,說曾有大恩于他,但最后背的那口鍋,也就恩怨相抵了,但是陳晉男一來到放逐之地就被‘于永良’收容,似乎他還念些‘舊情’的。
可實際上陳晉男知道,于永良拉自己入‘伙’是看中自己曾為‘天道學府’弟子的實力,只憑這一點就能夠成為他的助力了,天道學府出來的人,都是擁有‘秘術’的強者,什么武道在‘秘術’面前都不堪一擊,不值一哂。
陳于二人之間更多的是‘合作’,合則更強,分則雙弱,這道理他們都懂。
哪怕于永良心中十分想報復一下陳氏甩在他身上的鍋,把陳晉男變成自己榻上的一個玩偶,但為了大局他還得隱忍。
做大事者不拘小節,何況只是一個‘女人’,于永良知道她能發揮的實效并不在床榻之上。
僅憑陳晉男個人的實力,擔當一堂之主是沒有富裕的,哪怕是‘五方舵主’也不比她更厲害,但是五方舵主的人脈實力遠在她之上,任何一個舵主手里都握著三四個‘堂’、五六個‘壇’的,這樣的實力是陳晉男現在不敢奢望的,她手里能握住的資源也就五六個‘香門’而已,這已經不錯了。
‘第十九香門’正好是陳晉男手下的‘資源’,香主是她的‘人’,當然,指的是忠心的屬下,而是榻上的‘人’。
愿意成為陳晉男裙下之臣的肯定是多,但陳晉男不會開放自己的裙裾而納屬,她還沒淪落到那個地步。
洪西冠這種小小的香門執事,說實話是入不了陳晉男法眼的,以他的資歷實力而論,他根本是見不到‘堂佬’這種級別的大人物的,就是拜見香門的‘香主’也得跪的端端正正的,看你不順眼可能賞一頓香杖,直接把屁股上的肉全揭掉…
敢越過香主向堂主‘薦’才,真可謂膽大包天,這事要是陳晉男不替他‘擔’下來,事后香門的香主也會整死他。
就因為陸離的實力太強橫,洪西冠才敢搏這一鋪,這一鋪要搏的準,他可能也能開門立下香案,成為一位‘香主’,搏不準他最好的結果要被打斷兩條腿,成為放逐者中的廢狗,余生只能爬著向狗一樣殘喘,隨時可能終結生命。
也可以說洪西冠的膽子足夠大,眼光足夠毒,他把自己的全部押在了陸離身上。
在來見陳晉男的路上,洪西冠把這一切都向陸離交代了,就好象在交代‘后事’一樣,成則天堂、敗則身亡!
陸離也不多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深深望了洪西冠一眼。
此人,是個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