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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2章 喜歡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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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溫宴深吸了一口氣,道,“皇上還有其他不得不殺平西侯府的理由,那個理由,讓皇上心虛、慌張,不愿意多等,怕夜長夢多,而此時沈家對平西侯府發難,他順水推舟定了平西侯府的罪。”

  唯有如此,才能說得通皇上的反常舉動。

  溫宴說完,沉思了好一會兒,還是不由自主搖了搖頭。

  “我想不出來,”溫宴道,“我想不到皇上必須殺平西侯府的理由。”

  所謂的牙城“舊仇”可以等,那又有什么,是皇上等不了的?

  霍以驍的視線重新落回了地圖上,看了會兒,道:“你不是說,惠康伯也許知道什么,卻又一直不開口嗎?

  前回,徐其則也這么說,他覺得伯爺藏著話。

  如今再看,既然當初還是世子的伯爺隨平西侯一塊、出征西域,他親身經歷過那一場戰事,那他是怎么看牙城之戰的?”

  溫宴不由吸了口氣。

  是了,還有一直沉默的惠康伯。

  前世和徐其則一起,兩父子戰死在定門關下的惠康伯。

  那也是一場很奇怪的犧牲。

  誠然,還是老話,戰場上什么都有可能,但會不會…

  若是一切的根源當真是西域戰事,那平西侯府…

  “六年!”溫宴驚呼了一聲,見霍以驍抬眼看她,道,“瑞雍六年,姨父曾去過西域。”

  霍以驍亦是一驚。

  是了,那一年趙敘去了關外,回來時還帶回來了十幾匹寶馬,皇上讓皇子們挑著分了。

  霍以驍也挑了,挑的是騅云。

  “你的意思是,”霍以驍道,“姨父在西域時發生了什么、或者說是發現了皇上的秘密,使得皇上再不敢留著他和平西侯府,所以在兩年后,沈家發難時,皇上干脆下手了?而惠康伯怕言多必失、牽連自身,干脆閉嘴,免得和平西侯府落一個結果?”

  這么推斷,倒也說得通。

  可是,若真能叫皇上忌憚到那個份上,那他們想從惠康伯嘴里挖出話來,想來是不可能了。

  燈火暗了暗。

  溫宴起身,撥了撥燈芯,也平復一下心境。

  昏黃的燈光照著她,也照著霍以驍,照著那片地圖。

  溫宴抿了抿唇,心中說不上來是個什么滋味。

  如果說,用皇上為郁家報仇這種事情,來挑撥溫宴、霍以驍和皇上之間的關系,沈家顯得十分無聊和愚蠢,那么現在這一番推論…

  溫宴深吸了一口氣,又徐徐吐出。

  “不能被沈家牽著鼻子走,”溫宴重新坐下來,沖霍以驍笑了笑,“這些都是推論,并無絲毫證據,若是輕信,反而是著了沈家的道。”

  霍以驍挑眉:“以你的性子,既然生了疑惑,肯定要弄個明白。查到最后,萬一呢?”

  “萬一,皇上是真的借刀殺平西侯府、殺外祖父,還殺了我父母?”溫宴的笑容淡了,答案卻十分明確、堅定,“那我真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哪怕是自斷雙臂也要對他們下手。

  何況,事情是沈家和長公主挑起來的,不管如何,總得聽聽皇上是怎么說的。”

  那是沈家和長公主。

  為了小公子能登上皇位,他們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溫宴不想當他們手里的刀子、被他們利用,那么,在保持警惕的同時,還得保持冷靜,不能被心中仇怨沖昏了腦袋。

  她還不知道真相與全貌,又怎么能妄下判斷呢?

  得多聽、多想、多斟酌。

  畢竟…

  溫宴抬起眼,定定看著霍以驍。

  皇上是驍爺的父親,不管父子關系好與壞,血脈相連。

  若是陷阱,他們落入其中,使得驍爺和皇上徹底離心、失和,那就是她的錯了。

  倘若背后真相真的不堪…

  溫宴伸手握住霍以驍的手,柔聲問:“還記得我在臨安時說過的話嗎?我喜歡你,與他無關。”

  霍以驍自是記得的。

  在驛館,他曾問過溫宴。

  “他殺了你父母,殺了你外祖父,殺了你姨母、姨父,就算這樣,你也要說你喜歡我?”

  溫宴給了他最直接的回答。

  可現在的狀況,與當時并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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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若并非被迫無奈,而是有意為之…

  霍以驍反扣住了溫宴的手。

  不用再問一邊,小狐貍的答案其實他都知道。

  左不過就是那些,倒也不用再聽一遍。

  霍以驍睨了她一眼,看著交握的手,慢悠悠道:“他本來就跟我無關。”

  溫宴微微一愣,饒是心中情緒起伏,也在一瞬間,被這句話弄得只剩下忍俊不禁了。

  驍爺這人吶,就是有意思。

  這么有意思的人,她怎么會喜歡呢?

  喜歡慘了!

  見溫宴笑眼彎彎,霍以驍琢磨著小狐貍恐要語出驚人,干脆先起了話頭:“皇上若真那么忌諱,肯定不能明著查,得慢慢來。”

  溫宴認同地點了點頭,順著思路理了理:“沈家沒了,長公主又在庵堂,她手上能動用的人手恐怕不多,她想繼續查皇上的弱點,就需要助力,驍爺覺得,她會找誰?”

  霍以驍道:“找你?”

  “說不準就是我,”溫宴道,“對平西侯府的事情如此上心,還能在朝中有能力探一探的,就是我們兩人了,這么好用的刀子,我等她來借。”

  平西侯府平反之后,溫宴行事,完全可以不用著急。

  沒有線索,不用怕,沒有明確的方向,也不用怕。

  他們可以等長公主先出招。

  至于這雙刃刀子,最后聽誰的,往誰哪兒扎,可就由不得長公主了。

  拿定了主意,后續之事,可以走一步看一步,當然,想三步。

  溫宴又想起來長公主前世死前說過的話。

  她說:“你永遠不知道你錯過了什么?”

  可能是虛張聲勢,可能是真有其事,這一次,溫宴就等著看看,她到底錯過了什么,現在又能收獲什么。

  夜漸漸深了。

  半天時候,突然響起了雷聲,大雨磅礴而下。

  這場雨直到上朝時分都沒有停下,將整個京城都攏在了雨幕之中。

  霍以驍趕到宮門外時,朝臣們都打著傘,被雨水弄得狼狽極了。

  朱茂亦是濕了下擺,嘆道:“快入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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