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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唱戲不怕臺高

  因著成瑞公主停下了馬車,前后的儀仗也都停下了。

  皖陽郡主雖是永壽長公主之女,但出門在外,馬車便在眾位公主們的后頭。

  她有些不耐煩,打發了人去詢問,才知道是遇上了溫宴。

  “成瑞讓溫宴一道去?”皖陽郡主喝著飲子,笑了起來,“她倒是眼睛尖,看到了溫宴。”

  婢女道:“定安侯府好像是祭掃回京,走的這條道。”

  一提“祭掃”兩字,皖陽郡主抿住了唇。

  是了,清明前后,正是掃墓時節。

  她把飲子擱下,往引枕上一靠:“那就去唄,我也好久沒見過溫宴了。”

  話是這么說的,可儀仗遲遲沒有移動。

  皖陽郡主的耐心告罄,撩了簾子從馬車上跳下來,一邊走,一邊道:“成瑞怎么回事?叫個人去圍場,還這么磨磨蹭蹭的。”

  她走到了成瑞的車架旁,抬手敲了敲車廂:“溫宴呢?”

  成瑞沒有回答,她的伴讀、戶部尚書的孫女閔玥從簾子后頭露出臉來,笑盈盈道:“郡主,溫姑娘去成安公主車上了。”

  皖陽郡主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她就說呢,成瑞和成安再有矛盾,也不至于路上遇見了就要找溫宴麻煩,十有八九是閔玥搞得鬼。

  前頭馬車上,成安公主摟著白玉團,撅著嘴,一臉得不高興。

  白玉團見著溫宴,歡喜得不行,扒拉著爪子要往溫宴懷里鉆,被成安拿手指點了好幾下耳朵。

  “要我說呢,你還是別去了,”成安道,“成瑞能打什么好主意,不是讓我難堪,就是讓你難堪。

  我也就算了,她不可能跟我動手,她敢陰陽怪氣,我就原樣奉還。

  可你不一樣,她要想奚落你,你連頂嘴都不行。

  哎呀,光想想我就生氣,阿宴,你別去受那窩囊氣!”

  溫宴莞爾。

  成安戳著白玉團的手伸過來拍了溫宴一下:“你還笑呢!難得能出宮一趟,她不想著在圍場好好玩兩天,盡弄些有的沒的。”

  她真是煩死成瑞了。

  溫宴要是去了,生一堆事。成安不怕事,但她不想影響溫宴。

  阿宴才給親人掃完墓,心情必然低落,還得去應付那么些人,多沒意思呀。

  可溫宴若是不去,成瑞事后必定假惺惺的,說她和溫宴生了嫌隙,即便溫宴不再是她的伴讀,也還是定安侯府的姑娘,怎么就去不得圍場了?肯定是成安不讓去。

  左是氣,右也是氣,不如還是她自己受些氣好了。

  反正,她與溫宴的感情如何,她們自己最知道。

  成安在溫宴跟前從不設防,小鼻子小嘴,一動一抿,什么心思都寫在臉上。

  溫宴知道她是替自己著想,柔聲道:“我看儀駕長長一縱,多少人一塊去圍場?”

  成安列一列。

  溫宴在其中聽到了皖陽郡主的名字。

  “她也去?”溫宴問。

  “她那么愛湊熱鬧的人,怎么會不去?”成安道,“她騎術也好。”

  溫宴垂著眼簾,思路飛快。

  前世,永壽長公主的失敗,其中有皖陽郡主的“功勞”。

  這位郡主,性格張揚。

  在閨中時算規矩,招了儀賓之后,荒唐事情一堆,甚至有在御前和儀賓大打出手、互不相讓的壯舉。

  誠然,最后受罰的是儀賓,但皖陽郡主也沒有什么好處。

  又因長公主倒下,她也隨之身亡。

  溫宴不喜歡她,因為她嘲諷過霍以驍,嘲霍以驍誤服寒食散后跳入御花園池中的丑態,諷霍以驍的出生見不得人。

  皖陽不僅自己嘲諷,她的面首們也跟著寫詩作詞。

  后來還出現過一副畫,畫的是“四公子墜湖”,送去了書局,刊印進了話本子里。

  雖然話本是話本,但這么明晃晃的意有所指,還是讓溫宴氣得夠嗆。

  明明,她讀什么內容的話本都津津有味,四公子英雄救美的、四公子旖旎江南行的,她都能哈哈大笑,還調侃霍以驍幾句,但那副畫,真真氣得她心肝肺都痛。

  回憶起那些,溫宴深吸了一口氣。

  既然齊美人不肯把永壽長公主吐出來,那她就去會會皖陽郡主。

  “公主,”溫宴道,“我還是去吧,正好也散散心。”

  成安一愣,想讓溫宴不用勉強,可見她說得認真,勸阻的話咽了下去。

  阿宴一直是個很有主見的人。

  成安頷首,道:“那你就跟著我,我倒要看看,誰吃飽了撐著愣是要跟我們過不去!”

  溫宴笑了起來,臨下車前擼了一把白玉團的脖子下巴,舒服得波斯貓咕嚕咕嚕交換。

  成安被它逗笑了,道:“你和家里稟一聲,就回來我車上。”

  溫宴應下。

  下了馬車,溫宴一眼就看到了朝她走來的皖陽郡主。

  郡主一身紅色騎裝,看來對策馬奔馳很是期待,想一到馬場就去跑兩圈,省下更衣的時間。

  皖陽打量了溫宴兩眼,問:“我聽說你今兒上山祭掃了?”

  溫宴答了聲“是”。

  “家里一道去的?”皖陽左右看了看,“哪輛是你家馬車?我記得你還有姐妹吧?既遇上了,要我說,就都一塊去。”

  溫宴抿唇,這位真是唱戲不怕臺高,還想再添人。

  她自己也就算了,溫慧和溫婧哪知道皇親貴女們之間的這些彎彎繞繞,怕是要被人耍著玩。

  “家中姐妹都不會騎馬。”溫宴婉拒道。

  “那有什么打緊的?”皖陽道,“不會就學唄,誰也不是生來就會的。說好了啊,要是到了圍場沒見著人,再讓人回京接她們,多耽擱時辰。”

  話已至此,再多拒絕也是無用。

  皖陽郡主不怕臺高,難道溫宴就怕嗎?

  她更不怕。

  溫宴走回馬車旁,上了車,與老夫人道:“祖母,公主與郡主讓我陪著一塊去圍場,還說讓二姐、四妹一塊去。”

  桂老夫人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慧姐兒和婧姐兒,不是老夫人看不起自己的兩個孫女,她們在那些人精跟前,就是兩只單純又可愛的小白兔子。

  這能行嗎?

  偏偏,貴人們開口,連拒絕的余地都沒有。

大熊貓文學    姑娘她戲多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