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不解,既然需要獨門祭煉手法,那么用小虛無劍訣怎么可能祭煉?
魔頭道:“你也太小看小虛無劍訣了,這門劍訣的玄妙,你還遠遠沒有領悟!”
江夜氣道:“我本來就學得不全,你既然知道,為何不將全本告訴我?”
魔頭道:“本座擔心你貪多嚼不爛…”
江夜聽著更加氣憤:“什么本座,不就是面破鏡子而已!”
魔頭沉默片刻,道:“本座乃是滅運寶鑒!”
江夜揶揄道:“那就不是小鏡,是小賤了!”
滅運寶鑒頓時大怒:“你才是小賤,你等練劍之人,全都是小賤!”
江夜:“…”
這時,馬車車廂處傳來一個弱弱的聲音:“江夜,你…還好吧?”
小姑娘寧寶瓶從車廂內探出半個身子,臉上一副擔憂神色,她心思細膩,之前動手的時候她藏在車里沒敢露面,擔心影響到江夜。
但是外面好半天沒有動靜,她更加擔心,這才向外觀看,卻發現江夜一個人站在那里,臉色變幻莫測,不時地還咬牙切齒。
“沒事,剛才被狗咬了!”江夜恨恨地道。
“哪里有狗?”小姑娘愣了愣。
“不說這個,對了,剛才那道人追來,被我殺了,你家的大仇也算是報了!”江夜長呼一口氣道。
小姑娘聞言不說話,卻沒有落淚,也沒有說謝謝之類的話語,只是默默地將身子收回到車中。
“坐好了,現在繼續趕路!”江夜決定不再和滅運鏡生氣,他跳上馬車,狠狠地抽了一鞭子,喝了聲:“小賤,快走!”
馬匹吃痛,“希溜”一聲,便邁開蹄子,向前方跑去。
因為這不是官路,所以直到傍晚的時候,兩人也沒遇見個村鎮,眼看著天色已晚,江夜不由皺起眉頭,自己可以幾天不吃東西,但車上的小姑娘肯定受不了。
“江夜,你不用擔心,車上有食物!”這時候寧寶瓶出了車廂,坐在車轅上,看著江夜說道。
“這樣就好,不然我單獨出去尋找吃的,把你自己丟下又要擔心。”江夜松了口氣,看了小姑娘一眼,覺得這寧寶瓶很聰明,至少善解人意。
“江夜,你說我姑姑有你厲害嗎?”小姑娘撲閃著長長的睫毛問道。
“你姑姑…寧星竹啊?”江夜想了想,這個人前世的時候他聽說過,但卻從來沒有見過,漓江劍派有年輕一輩的“漓江四秀”,乃是四名女子,這寧星竹便是其中之一。
但漓江四秀,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和峨眉雙英二云相比的,不過漓江劍派也是歷史悠久的大派,在江夜想來,總有出色的地方就是。
不過為了哄小姑娘高興,他卻還是道:“你姑姑很厲害的,她用一只手我都打不過!”
寧星竹眨了眨眼:“我不信,我看過繡像話本,說是劍仙才厲害,江夜你是劍仙。”
江夜急忙道:“你姑姑也是劍仙!”
寧星竹半信半疑地道:“真的嗎?”
江夜笑道:“當然是真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小姑娘沉思,她長這么大從沒見過自家的小姑,有關小姑的一切都是聽家人所講,真說起遠近親疏來,恐怕還沒有眼前的江夜來得親近。
江夜看著寧寶瓶,心想,小丫頭不大,心思還挺重,只不過不哭不鬧就好,若是換個性子弱一點的,一路哭鬧,自己可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馬車又跑了一會兒,天色已然擦黑,前方道路也不再不平坦,兩側皆有大山連綿,只見遠遠的有一處建筑出現。
“前面好像是家寺院!”寧寶瓶指著建筑說道。
“荒山野嶺,有什么好寺!”江夜琢磨著大不了就在馬車上將就一晚,總不可能一直前行都遇不上村鎮,只是天黑了馬匹無法趕路,說不得前面幾十里就是郡縣了呢。
“去看看吧。”寧寶瓶商量江夜。
江夜想了想,自家有修行在身,在外面倒是無礙,只是小姑娘如果真在車上睡一宿,恐怕就要喂了蚊子,總還是不夠穩妥。
馬車顛簸,下了一條岔路,然后一路崎嶇,片刻后,來到那寺院門前。
江夜仔細一看,寺門只剩半邊,墻旁雜草叢生,兩只黑色的烏鴉蹲在墻頭“嘎嘎”怪叫,竟是一座廢棄了的荒寺。
小姑娘膽子不小,直接跳下馬車,來到寺門邊,指著那門上已經斑駁的匾額,一字一字地道:“歸藏寺!”
這算什么寺廟的名?江夜也跳下下馬車觀瞧,從來只聽過地藏寺,這歸藏寺卻是聞所未聞!
他想了想,將馬車在門外栓好,隨后伸手拉住寧寶瓶的手,道:“進去瞧瞧,不要放開我的手。”
小姑娘頓時有些臉紅,卻沒有抽回來,只是低低的“嗯”了一聲。
江夜沒注意到小姑娘的神態,更不知道她有什么心思,在他眼中,這就是個小孩子,哪里有那許多想法!
這荒山野寺并不算大,進了門后,就是一座大雄寶殿。
江夜拉著寧寶瓶走進殿中,只見殿內供奉的是一尊大佛。
這大佛形象倒和其他寺院的沒什么太大不同,只是表面金漆早就掉得差不多,佛掌也丟了一只,看起來有些凄慘。
大佛兩旁是十幾尊形象怪異兇惡的羅漢,這些羅漢也都露出了泥坯的身子,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絲毫不比大佛體面多少。
寧寶瓶看著那些羅漢的猙獰模樣,忽然有些怕,小聲道:“怎么沒有菩薩?”
江夜本來也發覺哪里不對,這時才看到,這座大殿里確實沒有供奉菩薩,他想了想,似乎以前見過的寺中,就算是沒有羅漢,也會有菩薩侍奉在祖佛兩旁,這里確實有些奇怪。
他摸了一下小姑娘的頭,笑道:“這野寺什么的,哪知道許多規矩,說不定就因為不懂規矩,才荒棄的。”
寧寶瓶“嗯”了一聲,卻抓江夜的手更緊了,甚至袖子都一并扯上了。
“去后面看看!”江夜道,這大殿后面有一進院子,想來是之前僧侶住宿的地方。
大殿后門早就坍塌,門板不知去向,墻也倒了半邊。
兩人從磚石豁口走出去向前一瞧,江夜不由微瞇了瞇雙眼。
只見這是一處四方院,一處正房,兩處廂房,其中一間房內,正有燈火影影綽綽,飄忽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