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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9章 奔赴王庭

  朱厚照拿出天下萬國星級難度圖。

  畫著星星的疆域還有五個,呆子和楊一清攻打二星的瓦剌,就花費大半年,何時才能攻下五星弗朗機國?

  都鐸王朝和奧斯曼也都是四星,按這時間推算,朕退位前能打完?

  呆子真是無用,若是他親征,早就把瓦剌打下來了。

  “不能退兵。”

  李東陽略微抬頭,眉宇間有些不解和疑惑。

  十一月僅是初雪,到了一二月時雪埋到膝蓋,根本無法行軍,且無軍糧,等著凍死不成?

  “新皇熟知馬政,豈會不知違背天時和地利?”

  蔣冕面頰上露出慍怒之色。

  按照常理來說,出兵需講究五事七計,道、天、地、將、法,缺了其中一樣,還有勝算。

  但缺了兩樣,必敗啊。

  “若太上皇在此,定已經收兵了。”

  見朱厚照手中拿著輿圖,嚴成錦猜這廝不會下旨。

  李東陽說的有道理,拿破侖東征正是敗給了天氣,如今王守仁和楊一清打的,也是那片區域。

  若能打贏,王守仁和楊一清比拿破侖還厲害。

  瓦剌的王庭是帳篷,游走不定。

  冬天打瓦剌,他們不會遷徙,這興許是唯一的好處。

  見朱厚照不愿下旨,諸公不歡而散。

  長安街,街頭最普通不過的茶樓中,四處用銅盆烤著炭火,有一人執書站在高臺上,三寸之舌,妙語連珠。

  其一人身穿青白色的寬袖長袍,頭頂黑色氈帽,聽得入神。

  太上皇弘治就是想看看,如今算不算文壇興盛?

  “爺,蔣公托人到司禮監傳話,想要一封旨意。”

  蕭敬湊近太上皇弘治的耳邊,將今日早朝的事全部稟報。

  太上皇弘治氣得拍案而起,這逆子難不成忘了英宗的教訓,這可是十五萬大軍啊!

  內閣和六部已經聽命于新皇。

  可這時,寡人再下一封圣旨,豈不是擾亂朝廷中的秩序?

  “不用理會,聽書。”

  這封旨意下到楊一清手中時,只怕兩月都過去了。

  楊一清有謀略,自當明白該怎么做。

  清晨,一座灰白的營帳中。

  楊芝伺候楊一清穿衣洗漱,片刻后,副將們集中于大營中。

  “總憲大人料事如神,到了十一月,瓦剌人就躲在草原中,我們何時返回寧夏?”

  初冬季節,塞外寒風凜冽,將士們都盼望著回到京師,苦苦盼望著朝廷的圣旨,歸心似箭。

  如果這時候,響起大明的曲樂,營帳中定會哭聲一片。

  這種心態下,士卒已經不適合繼續打仗了。

  “傳本官的旨意,今日就拔營回三邊。”

  三邊雖然是邊陲,但對于漢人而言,也算是故鄉。

  “可大人…朝廷還未來旨意。”

  楊一清知道,朱厚照好戰,不會撤軍,但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先拔營回三邊,師兄李東陽自會替他免罪。

  “總憲大人,唐宋的使臣要見您。”親兵走進來稟報。

  “見本官做什么?”

  楊一清嘀咕一句,在大椅上思索起來,唐宋也在攻打瓦剌,行為十分迷惑。

  可打下瓦剌對他們有什么好處?

  不多時,唐宋的使臣張侃走進營帳中,想到自己也是大明的漢人,心下不由動容。

  “楊大人,下官此番是傳國君旨意,不能撤軍。”

  “唐宋敢號令我大明?”

  楊一清拍著身前的書案,副將和親兵拔出半截腰刀,森寒的白刃散發光芒,隨時準備砍殺眼前的使臣。

  “不敢,瓦剌定會從韃靼補充兵力,無異于前功盡棄,十二月前不能破瓦剌,再退兵不遲。”

  楊一清略微思索,唐宋判斷與他相同,瓦剌會從韃靼招兵買馬。

  如今雖然是十一月初,但還不算太冷。

  張侃微微抬頭,道:“唐宋已找到瓦剌的王庭。”

  楊一清抬眸,眸子深處閃過一抹精光,看來唐宋的營帳中,也有運籌帷幄的將才,“你們為何要助大明?”

  唐宋能與大明結盟,也能與瓦剌結盟。

  興許是陷阱也說不定,此人身份未驗明,誰知那王庭是不是瓦剌人的埋伏。

  真是頭痛呀,如恩師所說楊一清果真不好糊弄…張侃仔細想了想,道:“自然是想獲得瓦剌的疆域,唐宋想分三分之一。”

  楊一清頓時恍然,按理來說有好處才會出兵。

  唐宋想要瓦剌的疆域,趁機出一下力,動機就不奇怪了。

  “你們唐宋先打頭陣,我等緊隨其后。”

  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恩師的心學當真厲害,興許是了解楊一清,竟全部猜到了。

  半個時辰后,王守仁命人拔起營帳,向比克斯進軍。

  比克斯的后方,就是瓦剌的王庭,行軍大抵需兩日。

  “讓士卒自行帶著口糧,散去輜重。”

  兩日過去,唐宋大軍先一步抵達鄂畢河,與瓦剌的營帳遙遙相望,瓦剌人也發現了異常。

  濟農部首領格爾臺,拿起單筒望遠鏡。

  見那為首的將領胯下一匹大馬,身穿鎖子甲,腰佩青銅劍,面戴牛皮罩甲,能看清容貌,這身裝扮和明廷的將軍相似。

  王守仁!

  轉身打馬回到營盤中,對著瓦剌的臺吉沉聲道:“末將有一句話,不知可汗愿不愿意聽?”

  “講來聽聽。”翁郭楚端著青銅酒杯,凝視著眼前的大漢。

  “來人,是滅了達延汗的王守仁!此戰恐怕難勝,不如先退草原深處?”

  大帳中的瓦剌將領鼻哼一聲。

  自是有些看不起敗軍之將巴圖孟克,豈能與翁可汗相提并論。

  “我等此前已商議好,為何要退?”

  翁郭楚不想失去機會,如今已經十一月,很快就會降下大雪,漢人不習慣在冰天雪地里生存,而且無軍糧供應,必定會大敗。

  當年英宗親征時,也吃了些天時地利的虧,八十萬大軍都能殺,更遑論眼前區區三十萬人。

  王庭的老弱婦孺和牛羊,若在遷徙中遇上暴風雪,容易凍死。

  若非是生死存亡,他絕不會撤軍。

  “父王所言不錯,瓦剌勇士怎么能因為一個漢人退卻!兒想請旨領兵出戰。”布拉臺吉抬起下巴道。

  格爾臺欲言又止,但他本就是投靠瓦剌的韃靼人,地位比賬中將領低一等。

  不好繼續多言。

  “那就由你,斬下王守仁的頭顱,讓韃靼諸部,向瓦剌稱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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