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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7章 廢除午朝

  李東陽拿著芴牌,落寞背影有幾分落榜的味道。

  一旁的謝遷看見李東陽走進來,眉宇間有幾分沉思之色,不由問道:“賓之兄,太上皇還是不見?”

  定是被新皇氣到了,除了這般,也沒有其他理由。

  但他們也不能去找朱厚照報仇。

  “起事就要斬首,新皇豈能因人數眾多,就流放他們去西域,朝廷律令何在!”蔣冕捋著胡須。

  打算向太上皇稟明此事,卻幾日不見蹤影。

  東暖閣,

  嚴成錦在紙上推演,“若能將十萬叛軍送給王守仁,就能向北攻占瓦剌。”

  瓦剌的王庭,距離大明很遠,等于要穿越兩個韃靼。

  英宗親征,就是吃了地形的虧,大軍挺進草原,結果遭遇了騎兵,被迫撤軍,讓瓦剌人打成落水狗。

  朱厚照認真思索片刻,道:“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英國公對朕有怨念,會聽朕的?”

  內閣擬旨,張懋或許會聽。

  但李師傅尋父皇,就是為了讓他打消這個念頭,又豈會贊成他?

  “臣的爹,是兵部尚書。”

  “老高,你真有良心,只坑自己的爹。”

  嚴成錦來到兵部值房,準備與老爹商議無償“送軍”一事。

  值房中,嚴恪松正來回踱步,揣測朱厚照要送叛軍去西域的深意,難道是讓叛軍去唐宋作惡?

  不動一兵一卒,讓唐宋亡國,只有朱厚照能想出來吧?

  “爹,不妨奉行新皇的旨意,把叛軍流放西域。”

  嚴成錦調查過。

  大同起事,是由于李瑾趕工期,大半月以來,逼得士卒日夜趕工期,苦不堪言。

  如同以前,士卒不堪衛所的壓迫,逃亡成流民。

  但起事,比逃跑嚴重。

  一旦起事,按律斬首或流放,而逃跑,抓回來鞭笞后,還可以繼續當兵。

  “殺掉帶頭起事的人,再安撫一番,這批兵馬還是能用的。”嚴成錦一邊走一邊暗想。

  封建王朝,人口就是國力。

  唐宋要攻打奧斯曼和瓦剌人,不想浪費這股精銳的戰斗力。

  “成錦啊,這些是叛軍,怎能放了?”

  嚴恪松了解軍法。

  叛亂的處罰,比當逃兵更嚴重,大抵要處以極刑。

  “命陸完去邊陲招安,不從者,全部斬殺,從者流放西域,爹這樣處置,也不會受內閣和百官詬病。”

  知道老爹猜不出來,嚴成錦干脆全盤說出來。

  “兒子還能害你不成?”

  “這可沒準。”

  “…”嚴成錦。

  嚴恪松嘀咕一句,讓叛軍流放到西域,到時候又賊寇扎堆,需派人去剿匪。

  難道不是罵老夫?

  早朝,

  坐在龍椅上,朱厚照俯視下方的百官,身體不時扭動一下,有些無趣。

  李東陽左右張望,凝視著屏風的后方,卻不見太上皇弘治走出來。

  積壓了兩日,有很多疏奏,要給太上皇弘治稟報。

  “今日早朝,由新皇聽政。”蕭敬抱著云展走出來。

  謝遷蹙眉道:“蕭公公,太上皇呢?”

  已經三日沒有上朝了,太上皇也不來前殿,終日在后宮中,像是得了不便見人的深閨病。

  “我等積壓許多疏奏,等著蓋御章。”

  “這個…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先走了。”

  蕭敬的行程有些匆忙,太上皇和那老頭較上勁了,誓要下贏他,可昨日一盤也沒贏。

  今日再不贏,他就要派廠衛“提醒”那老頭了。

  “朕想攻打瓦剌。”

  等蕭敬走后,朱厚照開口道。

  瓦剌的宗卷,他看了一遍,翁郭楚堪稱十年來,瓦剌最強的首領,不僅統一瓦剌各部。

  還令韃靼的察哈爾和濟農殘部臣服。

  真想和這樣強大的對一架,比比誰才是上天的親兒子。

  “大同叛亂未定,剛耗費一筆軍餉,快要入冬了,還要留賑濟糧,不宜出兵。”

  蔣冕躬著身子,不給朱厚照面子。

  朱厚照有些不樂意了,才七月你就告訴朕要入冬了,當朕是夏蟲不成?

  謝遷也覺得不宜出征,“瓦剌在大明的西北邊上,就算要出征,也是春征,不宜冬征,新皇忘了土木堡之戰嗎?”

  不禁擼起袖子,一副“你不知道本官就給你開一課”的架勢。

  現在七月,籌備完軍餉和兵備,那也九月了,天要涼了。

  百官看著朱厚照,橫看豎看斜看都不順眼。

  太上皇就是被新皇氣得不上朝了,他們也對朱厚照有些怨言。

  “哼,朕自然記得,英宗不顧吏部尚書王直反對,與王振率八十萬大軍親征,在鷂兒嶺全軍覆滅,英宗也被俘獲,這都是英宗不聽勸告的緣故。”

  謝遷臉上露出欣慰,“新皇知道就好。”

  “朕要為英宗報仇。”

  “…”謝遷。

  朱厚照鼻息輕哼一聲,但稍顯年輕的臉龐,顯然把持不住大殿的氣場。

  崔巖仰頭看著朱厚照,露出恨鐵不成鋼的神色。

  明知歷史如此,還偏偏要重演。

  這官好像是沒法當了。

  百官的面色大抵相同。

  此時去攻打瓦剌,與當年英宗的下場,也沒有什么不同。

  一個時辰后,散朝。

  朱厚照回到乾清宮用膳,吃了沒幾口,谷大用小聲稟報:“新皇快些,該上午朝了!”

  朱厚照抬頭,順天府的耕牛也不是這樣用的啊,“朕剛下朝,怎么又上午朝了?”

  “一會兒,還有晚朝。”

  “老高呢?”

  “嚴大人說身體不適,告假回府上休息去了。”

  “這狗官…”

  成賢大街,河邊。

  幾個老儒生圍著棋盤,注視著對弈的兩人,昨日那個穿著錦衣華服的男人,又來了,棋藝精進許多,對局甚是精彩。

  太上皇弘治左手拿著右手的袖子,右手執一棋子,落定。

  提子!

  “該趙兄下了。”

  老者抬眸看向太上皇弘治,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好似得了名師指點,棋藝一飛沖天。

  蕭敬站在太上皇身旁,面色有些焦急。

  “何事要叨擾?”太上皇弘治不悅的側頭。

  蕭敬湊了過來,兩手包著緊緊太上皇弘治的耳朵,“新皇廢了午朝和晚朝。”

  太上皇弘治如同中了邪般,怔在原地,寡人還沒有駕崩呢。

  若寡人駕崩,這早朝…

  “劉兄抱歉,家中有事,在下明日再來。”

  說完丟下棋子,連忙上了一旁的馬車,蕭敬提醒:“新皇要攻打瓦剌。”

  太上皇弘治微凝眸子,思索要不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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