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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8章 攔駕

  雷云說來就來,一刻鐘后就停了。

  嚴成錦走到午門外,見一個眉清目秀到極致的官員,站在下馬碑前,他身高六尺有余,身穿云雁補子的緋袍。

  那官員見了嚴成錦,拎著錦盒走上來:“下官張彩,聽說嚴大人府上有喜,準備了一些小心意,給大人賀喜。”

  原來是張彩!

  難怪長得白皙修偉,須眉蔚然。

  這是嚴成錦見過顏值最高的官員,就算是直男見到也會被折服那種。

  歷史上,張彩是劉瑾的謀臣,幫劉瑾對付李東陽三人,此人計謀極為高明,斗敗了劉健和謝遷兩人。

  與劉瑾堪稱無敵組合,后被李東陽離間說張彩投靠他們,劉瑾不再重用張彩,才落得三千凌遲的下場。

  最重要的是,此人還長著一張顏值極高的臉。

  嚴成錦看向一旁送他出宮的葉準:“葉千戶去問問太上皇,本官能不能收這禮?”

  張彩怔住了。

  果然和傳聞中一樣,滴水不漏,油鹽不進,連收個禮都要請示朝廷。

  送禮像是行賄,尋常時候是不行的,但他專門挑了嚴府有喜時,算是賀禮,朝廷也挑不出罪狀來。

  葉準很快就跑回來,太上皇說嚴府有喜,既是賀禮,可以收下。

  嚴成錦把錦盒接了過來。

  張彩露出顏值即是正義的笑容,能升官到今日,容貌有極大的功勞。

  見了他這張臉,就算是閻王爺也要給幾分薄面。

  “幫我送去給太上皇,就說就算是太上皇準許,本官也不會收禮。”

  張彩怔住了。

  這錦盒里有一只羊脂玉鐲子,太上皇看見,不難猜出他的意圖。

  “請嚴大人還給下官。”

  葉準看向嚴成錦,見嚴成錦微微點頭,才將錦盒遞給張彩。

  僅僅是短短的片刻功夫,張彩已嚇出一身冷汗,沒有官員可阻擋本官的魅力,此子與其他大臣不同!

  若不知道張彩的底細,嚴成錦還真會收了錦盒。

  坐上轎子,來到惠民藥局。

  李清娥已經醒了,只是出了許多汗,還不能沐身,身上有了些異味。

  何能帶下人捧著花草進來,有紅湘、有白細、有山茶、有芍藥、有牡丹,有蜀葵。

  “夫君怎么把府上的花草都摘了?”

“再種就是,一色花有望江南,二色花有玉管,三色花有雞冠,不知夫人喜歡哪一  種?”嚴成錦問道。

  李清娥在府上栽種了長春、有紫蔽,有夾竹桃,李東陽精通花經,這些是李東陽教于她的。

  “勞夫君掛念,清娥心中慚愧。”

  張府,

  回到府中后,張彩煩悶地將錦盒丟到旁邊。

  嚴成錦雖然是六輔,沒有多大的權勢,但他還年輕,遲早會成為首輔。

  加之又與新皇交好,他不是帝師,若不接近新皇,很難在正德朝得到重用。

  管家見他受氣,心中疼惜:“爺已是吏部左侍郎,可在朝中呼云喚雨,為何還要奉承那嚴成錦?”

  “我非帝師,就算如今能為太子的老師,也要等太子登基后,才能得到重用,若能得新皇賞識,必會前途無量。”

  張彩并未因管家是下人就輕視,反而很認真的回答。

  他僅是吏部左侍郎,不能隨意面圣,且就算僥幸面圣一次也無用,要進入新皇的視線,得從嚴成錦入手。

  “新皇喜歡戲曲,你去找京城最好的戲子來。”

  翌日,大清晨。

  朱厚照從教坊司走出來,準備去奉天殿上朝,將一個官員躬身攔在身前。

  “你有何事呀?”

  張彩躬身低著頭:“臣張彩,想議一議山東和河南之事。”

  “有事找太上皇去,朕忙著呢。”

  見朱厚照向前走去,張彩張了張嘴巴,一道婉轉凄切的聲音唱起,剛開腔就令朱厚照的腳步停住了。

  朱厚照轉身走了回來,“你抬起頭來。”

  張彩微微抬頭,看見那蔚然須眉的剎那,朱厚照的心神被震懾住了。

  “如此好看的一張臉,當官可惜了。”

  張彩當然知道,不能靠容貌迷惑新皇,若太上皇知道,或許會降罪,也容易給言官留下把柄。

  “山東和河南賊匪作亂,臣以為派鄧犀不足以平亂,今朝中武將匱乏,應當重振武舉,分為預選和開科。

  預選者,由兩京十五道推舉究極韜略、精通武藝者。

  預選和文舉的鄉試一樣,也在鄉試之年舉行,由督、撫、巡按會同三司考校,再送兵部武選司舉行類似文舉的會試。

  會試的內容,臣已一一列在名冊中。”

  話剛說完,就從袖口中拉出一本冊子。

  不能無故面圣,早就知道新皇喜歡兵法和馬政,張彩想了許久才想到這一條。

武舉雖有,卻一  直振興不起來,他要再次整飭武舉。

  朱厚照心中清楚,此人來見他,無非想施展宏圖抱負,樂道:“朕可以答應你,不過你也要答應朕一個條件。”

  他湊到張彩耳邊低語幾句,張彩面色大變。

  奉天殿,

  百官林立于大殿中,太上皇弘治老神在在的聽著大臣稟報。

  今日先開口的,竟是新皇。

  朱厚照道:“父皇,兒臣想和文選一樣重振武選,考校射、試策、弓馬三項,授百戶、總旗、知事和巡檢等官職,月支米俸十石,可送京營總官兵處調用。”

  李東陽略微吃驚,尋常新皇在朝堂上,極少開口。

  百官也疑惑起來。

  嚴成錦狐疑地盯著朱厚照,這廝今日不睡覺了。

  張彩面上露出一絲喜意,新皇在朝堂上諫言,說明認同此策:“是臣向新皇諫言,如今多地起兵,武將正是用武之地。”

  一中武舉,就是朝廷的人,要為朝廷賣命。

  太上皇弘治沉吟片刻:“此事再議。”

  散了廷議,張彩跟著朱厚照來到教坊司,抹上胭脂水粉,“新皇,臣只演一曲!”

  只演一曲算不得諂媚,反而能得一個為諫言不惜身淪為戲子的好名聲。

  太上皇知道,也會以為是新皇脅迫。

  張采扮演的小生令人看得癡醉,連其他戲子也不禁驚駭。

  嚴成錦也看呆了,“新皇,臺上的小生為何人?”

  “是張彩,此人真是才華橫溢,不當戲子可惜了。”

  嚴成錦眸中微微一動,倒是可以為振興大明藝術做些貢獻。

  錦衣衛看見這一幕,連忙去稟報太上皇。

  “屬下看見張大人穿著戲袍,與教坊司的女子一同唱戲。”

  太上皇弘治握著自己胡子,許久沒有吱聲,蕭敬連忙低下頭去。

  劉健和李東陽幾人習以為常了。

  “嚴成錦也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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