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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狀告陛下

  寧王朱宸濠狐疑地看著朱厚照,太子為何會出現在此處?還穿著流民的衣服。

  不過蒙著臉,殿下應該認不出他來。

  朱厚照目光灼灼盯著朱宸濠身前那半盆銀子。

  這些銀子本應該是本宮的,哼,寧王真無恥,搶本宮的銀子。

  他仔細琢磨了一番,他能對上來的詩,寧王肯定能對上來…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處秋風悲畫扇。”

  朱宸濠怔住了,好詩啊,他想起了與婁妃初見的場景。

  若是造反失利,他和婁妃,會同這首說的那樣吧?

  他愣了許久,朱厚照這整日嬉皮笑臉的紈绔,竟能對出如此深情的詩。

  朱宸濠一時啞然,在心中醞釀了許久,都覺得是狗尾續貂。

  一旁排隊等著賺錢的書生,冥思苦想,抓耳撓腮半天,也想不上來。

  朱厚照樂了,老高府上的暗語真好用呀!

  “給二十兩銀子!”

  朱宸濠肉痛地抓起二十兩銀子,遞給朱厚照。

  “李杜詩篇萬口傳,至今已覺不新鮮。”

  周圍一片嘩然。

  至今已覺不新鮮,吹什么牛逼呢?

  朱宸濠不同意這個看法,可想要續上后半段,需同意這觀點才能吟出來。

  “二十兩!”朱厚照伸出手。

  大清晨,又是打分的時候。

  十一個暗探排著隊,準備匯報工作。

  “嚴大人,太子殿下把寧王打了,還贏光了他三十兩銀子。”暗探笑嘻嘻地稟報。

  嚴成錦有點方了。

  朱厚照真是吃啥啥不挑,打誰誰不怕呀。

  寧王并非像益王那般講道理,必定如鯁在喉,對朱厚照恨之入骨吧?

  “殿下為何要揍寧王?”

  “寧王用殿下的主意,賺了銀子。”

  朱厚照睚眥必報,以前自己坑了他一把,老爹被他折磨慘了,寧王一定是激怒了這廝。

  “寧王向陛下稟報了?”

  “沒,太子殿下蒙著臉打的。”

  那就沒事了。

  嚴成錦才不管寧王,能在良鄉隱忍這么久,真乃忍王也。

  不過,他還是給寧王評了個甲等,兩個丁等加一個甲等,免得陛下怪他故意針對寧王。

  他收拾一番,準備進宮面圣。

  奉天殿,

  牟斌差人送回昨日的情報,那錦衣衛快步走進殿中。

  “陛下,太子殿下將寧王揍了,還贏走了寧王的三十兩銀子。”

  弘治皇帝很生氣,他微微皺著眉頭,這逆子連長輩也敢揍啊。

  真是反了他了…

  “何事動手?”

  “寧王用太子的主意,賺了太子的銀子,不過、不過太子揍寧王時,蒙住了頭,寧王還不知是太子…”

  錦衣衛小心翼翼觀察弘治皇帝的臉色。

  弘治皇帝哀嘆一聲,講道理就是,何須動用武力。

  “榮王呢?”

  他最關心榮王,怕榮王在良鄉凍死了,無法向太后交代。

  “榮王在乞討…”

  劉健等人面色僵硬住了,但凡去工坊謀一份生計,也不至于乞討。

  只見,弘治皇帝深吸一口氣,才道:“乞討,也是好的。”

  李東陽被雷住了,一臉茫然往向陛下。

  “不親身體驗食不果腹之苦,又怎知百姓無米下鍋之難。”

  高皇帝就是乞丐出身,在弘治皇帝看來,這只能算蒙學。

  “陛下,嚴大人求見。”

  嚴成錦手里拿著冊子,緩步走進大殿:“這是昨日的評等名冊,還請陛下朱批。”

  弘治皇帝望著疏奏,詫異地問:“昨日,太子得了甲等?”

  難道是太高了?嚴成錦想了想,道:“陛下放心,明日臣給他丁等。”

  “朕…朕不是這個意思。”

  弘治皇帝在冊子上寫下兩個字,準奏。

  他看著上頭嚴成錦寫下的一筆筆記錄,最擔心的就是榮王。

  諸位兄弟還算正常,唯獨榮王偷盜乞討…

  “嚴卿家,榮王的藩王大計就不必了吧?如此下去,定會淪為慣犯。”

  榮王每日都要偷東西,起初是明搶,喜歡就拿。

  后來被人揍得鼻血橫流,幸虧劉文泰假裝流民大夫給他包扎。

  隨后,他便改為偷了。

  嚴成錦仔細沉思片刻,藩王的年間大計還未結束,就有藩王得以返回封地。

  那以后,其他藩王豈不是可以效仿寧王的做法,逃避考核?

  “陛下,不如再等十五日,若榮王真淪為慣犯,就送回封地吧。”

  弘治皇帝深吸一口氣,也只能如此了。

  良鄉,

  榮王朱祐樞拿著破碗,坐在衙門門口報案,他憤怒地擊著鼓:“我是榮王,我被陛下劫持了!”

  “本王要見太后!”

  “你們這些酒囊飯袋,本王被陛下劫持了!”

  衙門走進衙堂里,愁著臉向張賢稟報:“大人,那個瘋子又來了。”

  張賢微微抬頭,目光轉向衙堂外,只見一道身影在擊打鳴冤鼓。

  “給他一兩銀子,讓他去看大夫。”

  朱祐樞想回封地,想逃離京城。

  可他不論怎么跑,只要出了良鄉縣的邊界,就會莫名暈倒,醒來又發現睡在茅草屋里。

  試了十幾次都如此。

  他終于明白,暗中有錦衣衛的暗哨,藩王大計不結束,他是跑不出良鄉的。

  “給你二錢銀子,拿去看病吧。”

  朱祐樞接過銀子,急忙去買吃的。

  可他不懂物錢,二錢銀子只買了一個饅頭,吃完更餓了。

  他看見一個儒生往這邊走來,拿起手中的瓷碗,走過去扯了儒生的錢袋。

  王守仁感覺腰間一緊,便知道錢袋被偷了。

  “你拿了在下的錢袋?”

  “我是榮王,等藩王大計結束,本王就還給你。”

  王守仁想起京中九位藩王連夜消失,三法司在暗中調查。

  原來藩王們在良鄉,可是他們在良鄉做什么?良鄉是老高兄的地盤,藩王大計難道是老高兄諫言?

  吏部的年間大計…藩王大計。

  沒想到,藩王的考核方法竟是如此。

  短短片刻功夫,王守仁就想了很多,點點頭:“在下相信王爺。”

  朱祐樞微微張著嘴巴,錢袋子掉到地上,眼圈發紅,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他四處告狀,卻無人相信他是榮王。

  “本王偷了你的銀子,你還相信本王…”

  “王爺的衣裳系錯了,應當這么系。”王守仁替他整理一番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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