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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這才是真正的目的

  “父親大人…在大明有了妾室?”韓俊如晴天霹靂,心中一陣絞痛,呆呆地望著王不歲,忽然覺得,自己變成了孤兒。

  王不歲嘆息一聲,用少爺的話說,你爹是老渣男了。

  “還未成家室,不要亂想,你先想法子將我放了,不能放也要拖一拖再斬。”

  少爺一定會來救他的,他的命不值錢,精鹽還不值錢?

  韓浚收拾一下心情,快步進入景福宮,求見燕山君,到了寢殿,卻被禁衛攔在外頭。

  “臣韓浚有要事求見。”

  里頭傳來嚶嚶聲…

  一聽便知,燕山君正有求必硬,忙得不可開交,此時擾陛下的雅興,必定會招來滿身大漢。

  韓浚不敢招惹燕山君,但父親還在大明的手上。

  用王不歲十多人的性命,沒準能把父親換回來。

  “韓大人,燕山君有要事要辦!”

  “燕山君,捕盜廳抓的,是良鄉的商人!”隔著殿門,韓浚心驚膽戰地喊了一句。

  不一會兒,殿門開了,尚宮請韓浚進去。

  只見寢殿中一片狼藉,燕山君披著一件紅色龍袍,面帶些許疲憊,宛如被掏空了一般。

  屏風后,是一群躲在這里不敢露頭的醫女。

  韓浚忙是跪下,低著頭:“那些商販來自良鄉,是大明權臣的私奴,不能殺。”

  “大明權臣?”燕山君有點詫異,隨便抓的一支商隊,就是大明權臣的私奴,這運氣…太不尋常了。

  “哪位大臣?”

  “姓嚴,其他的…臣也不知。”是嚴老高,但臣不敢說。

  燕山君忽然笑了,他對大明的禁令還算熟悉,大明實行海禁,大臣私自販鹽,罪可至死。

  傳聞大明弘治皇帝,賢明孝誠,絕不允許大臣犯禁,將這些人押回大明,或許還能向大明皇帝討賞。

  “在大明販鹽是死罪,你只去了大明一次,怎會知道他,還與他的仆人相熟?這鹽,是他讓你帶入朝鮮的?”燕山君嘴角噙著笑意,在韓浚看來有點瘆人。

  議政府的大臣都知道,燕山君腦子不正常。

  韓浚額頭滲出冷汗。

  “在…在大明的良鄉,有一座藏書館,臣那里與嚴大人相識,絕無私通,也不曾泄露燕山君之事。”

  燕山君向來勒令使臣,對朝鮮的殘暴統治,不得多提半字。

  “行了,你去把人放了吧。”

  “謝王上!”

  韓浚前腳剛走,燕山君便命令內禁衛,去搜查韓浚的府邸。

  半個時辰后,

  內禁衛帶回來一個包裹,裝著十封信。

  燕山君拿起一封信,拆開來看:

弘治十四年四月,結交左承旨樸元宗  再打開一封信,拆開來看:

弘治十四年五月,結交大臣柳順汀  最后一封信打開:

弘治十四年八月,出使大明每一封信的最后,都有四個小字:閱后即焚  竟然有大明朝臣,操控我朝的大臣?

  燕山君臉色憤然。

  自弘治七年登基以來,年年派使臣朝貢大明,從未有大明留下使臣的先例。

再看這封信的:閱后即焚  竟與韓俊送回的大明疏奏,有相似之處。

  “本王被耍了!”

  韓斯門必定不是大明皇帝扣押。

  “將韓浚抓起來,這些信中所提及的人,全部押入內禁大牢。”

  漢城外,

  韓浚奉燕山君的旨意,將王不歲等人救出來,送出漢城。

  坐在馬車上,王不歲松了一口氣。

  朝鮮比薊州邊陲還亂,下次讓謝玉來。

  “在下拼了性命救人,求嚴大人將我父親放回。”韓浚懇求。

  王不歲點頭:“我會告訴少爺的,你快回去吧,咦,他們不是來接你的?”

  一隊官兵騎著馬追上來,將馬車團團圍住。

  “本官奉燕山君的旨意,何人敢攔?”

  官兵二話不說,連同韓浚一起押走。

  景福宮,

  燕山君將信丟在韓浚身前:“這個閱后即焚,是誰?”

  “臣…臣也不知道。”韓浚兩腿發抖,差點尿出來。

  藏在房梁上的包裹,竟被燕山君翻出來了。

  “你父親留在大明做什么?”

  “看…看大門。”

  燕山君目光中露出一股殺人般的凌厲,韓浚跪在地上:“真…真的是看大門。”

  嚴成錦在地上攤開地圖。

  建州女真勢力分散,卻一直侵擾著大明遼東。

  按歷史軌跡,大明最大的敵人應當是建州,而非韃靼。

  此時,在嚴成錦心中浮現出一個想法。

  讓朝鮮滅掉建州。

  與朝鮮通商精鹽是表層偽裝,解救王不歲是中級偽裝,讓朝鮮滅掉建州才是真正目的。

  “雖然還有一百多年,穩妥起見,現在就要準備。”

  建州蟄伏在遼東以北的荒原州地,以狩獵為生,大明軍隊難以追剿。

  若有朝鮮攻打建州,三五十年后,建州滅了,大明可以坐享其成。

  為了大明能延續下去,嚴成錦也是操碎了心。

  提起比墨筆,開始在紙上畫腦圖。

  “朝鮮不會輕易出兵,將韓斯門扶上領議政之位,讓其滅了建州,大明滅亡之患的概率將減少五成。”

  領議政相當于大明的內閣首輔,可以左右朝事。

  眼下正是擁立韓斯門當領議政的好機會。

  “賢侄,你在地上畫的是什么?”王越走進正堂,看見嚴成錦在地上涂涂畫畫。

  七八根弧線,看得眼花繚亂。

  “大人在朝中,有能調動的騎兵?”

  “自然有一些,你想作甚?”

  韓斯門與禮部使節前往朝鮮,帶的人不多,若朝鮮朝中發生變動,恐怕不能最快傳回。

  王越身邊的親兵不同,可以八百里加急趕回京城。

  “良鄉的精鹽扣在朝鮮,派了使臣去交涉,但下官怕有變。”嚴成錦直接道:“想向大人要一支傳訊騎兵,布置在沿途的路上。”

  王越二話不說,立即去安排。

  他是來要稿子的,最近的稿子又寫完了。

  大船即將靠岸,韓斯門望著久違的朝鮮故鄉,心中感慨萬千,再回來又是另一番心境。

  突然覺得良鄉悠哉的小日子,比在朝鮮當官還好。

  “童大人,先打探一下境況,再覲見陛下不遲。”登岸后,韓斯門一本正經道。

  離開將近三月,漢城如人間地獄,餓殍遍地,連良鄉的流民都不如。

  百姓一個個如乞丐般,只有眼睛是干凈的。

  捕盜廳的衙役四處搜捕,似乎在抓拿犯人。

  期間燕山君又做了什么慘無人道的事,不得而知。

  “聽韓大人的。”

  童璋有點害怕。

  朝鮮一年多次向大明進貢,應當無比富饒才對,怎么凄慘到如此境地?

  他看見有些人躺在骯臟的泥坑里,顯然是沒有生息了。

  國子監變成了妓院,光天化日,管鮑之交,不堪入目。

  “你怎么還敢回來?”一人沖出來怒斥。

  韓斯門一臉懵逼,樸元宗是燕山君身邊的承奉,怎么東躲西藏,見不得人似的。

  “你兒害我等性命!”樸元宗咬著牙齒,咯吱作響。

  他們原本過得好好的,但燕山君從韓浚府中搜出一沓書信后,就開始抓人。

  樸元宗冤枉啊。

  他壓根不認識大明的嚴大人,更沒有私通。

  令他匪夷所思的是,大明的嚴大人為何會知道他的名字,還寫在信上。

  “在下聽不懂,樸兄,究竟怎么回事?”韓斯門問。

  “燕山君要重現戊午士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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