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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我爹的

  此刻,

  良鄉的一處偏院,王守仁眼前燒著一口大鍋,他手中拿著一個玉米。

  格物致知。

  煮了便知道能不能煉丹,他昨夜翻閱了一些煉丹的書籍,煉丹需要丹砂,硫磺,銅等,都被他買來了。

  “據《丹房須知》所載,煉丹須先后經歷擇友、擇地、丹室、禁穢…等,不知要何時將黃金果放入。”

  他明白了格物致知的道理,想找個東西試試,那大食人說這是黃金果,可以煉制丹藥。

  可他博覽群書,世間卻無此物。

  “整個放下去,還是一粒粒放下去?”

  王守仁犯愁了,他只買了一個。

  正思考時,砰地一聲,院門被人一腳踹開,沖進來一群衙役。

  “老高兄怎么來了?”

  嚴成錦瞧見一口大爐滾滾翻涌,里頭不知煮著什么,難聞至極,怕重金屬中毒,連忙捂住口鼻。

  “玉米呢?”

  王守仁納悶:“老高兄可是說黃金果?”

  他袖口往后一滑,露出手掌,握著的正是玉米。

  “老高兄可知道,此物是一粒粒放入,還是一整個放入?”

  嚴成錦仔細瞧了一眼爐中:“伯安兄真闊綽,哪里來的金子?”

  “我爹的。”

  養這樣的兒子真燒錢,難怪王華三天要揍王守仁一次,到現在還活著,父愛如山啊。

  追回了兩個人,還差三人,嚴成錦正色道:“伯安可見他人買了?”

  “不曾。”

  收了王守仁的玉米后,回到衙門等了一個時辰,再也沒有發現其余的三人。

  這些人極可能怕官府抓拿,躲起來了。

  嚴成錦對著張賢道:“把緝拿改為懸賞,一個黃金果一百兩銀子,舉報五兩銀子。”

  人人監督,舉報有獎。

  不一會兒,有個伙計來報案,說他東家買了一個黃金果。

  張賢命人去抓拿回衙門,退了銀子,又追回了一個。

  還剩一個道士和一個不知身份的人。

  良鄉的官道上,

  為了來良鄉玩摩天水車,朱厚照趁著楊延和沐休的功夫,又溜出了宮,駕著快馬奔來。

  在良鄉的關卡上被截住,只見這里烏央烏央全是車馬商隊,如同洪水般被人攔住。

  “發生何事了?”朱厚照疑惑。

  “回稟大人,在搜尋犯人。”官差不知朱厚照的身份,但他成日進出衙門,張大人見了也要行禮,便猜朱厚照也是個官,還不小。

  “把橫木移開。”

  朱厚照打馬沖進良鄉,來到良鄉衙門,看見嚴成錦手中拿著幾個金燦燦之物,不由驚呼:“黃金果?”

  “殿下見過?”

  朱厚照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米來。

  “殿下哪來的!”

  “本宮出宮時,瞧見長寧伯帶著老道進宮給太后獻禮,本宮忽悠了一個,老高,該不會是你賣給他的吧?”朱厚照笑嘻嘻問,老高忽悠長寧伯也不是一兩回了。

  該不會真給太后吃吧?嚴成錦連忙道:“快備快馬,本官要進宮!”

  仁壽宮,

  周彧有兩個月沒來見太后了,打心眼里,他希望阿姊能活得久一些,繼續享受太后的恩蔭。

  昨夜在良鄉的草棚市場低調買了十個商鋪。

  正要打道回府,發現一個大食人在賣黃金果。

  表面晶瑩剔透,像極了金玉,難得一見,一聽還能用來煉長生丹,便心動了。

  年事已高,活不下去要再多銀子也無用,先帝就曾找人煉過金丹,都沒成,想必是沒放黃金果?

  買了五個,帶回京城,連夜請靈濟宮的老道煉制。

  “阿姊,如何?”

  “哀家肚子有些疼。”

  道長面色慌張,這黃金果是他煉制,照著古書來,不能長生也不會出錯才是。

  周彧急了,一腳踹向老道:“你煉的什么丹藥!”

  “叫御醫…”周太后肚中難受,微微躺了下來。

  小太監跑去叫御醫,隨后又去坤寧宮稟報張皇后。

  “娘娘,長寧伯向太后獻了一物,服用后肚中劇痛難忍…”

  張皇后神色緊崩:“何時獻的?”

  “就在方才!”

  張皇后伸手向一旁的太子妃:“你與本宮一同去看看。”

  到了仁壽宮,宮中人人手忙腳亂,太后面色蒼白,躺在床榻上。

  “這是怎么回事!”

  “回稟娘娘,太后方才吃了此物。”仁壽宮的太監趙佶端著托盤。

  只見此物表皮漆黑,里頭卻是金黃,不像御膳房出來的御膳,張皇后認不出來是何物。

  周彧和老道跪伏在地上,瑟瑟發抖,慶幸弘治皇帝沒來。

  “娘娘饒命。”

  “皇后和太子妃來了?”周太后氣色萎靡。

  張皇后坐在塌旁,托著她枯槁的手,滿臉憐惜:“太后放心,本宮已命人去請陛下,陛下很快就來。”

  “不必驚動皇帝,到了哀家這個歲數,身子骨弱,不必大驚小怪…”

  話音剛落,弘治皇帝便大步走進來,看見曾母躺在御塌上,心中莫名一股心疼和震怒。

  “皇孫來了。”

  張皇后起身退到一旁。

  弘治皇帝坐下后,轉身又問一旁的劉御醫:“太后鳳體如何?”

  劉御醫面露難色:“太后像是中毒,只是…臣也未曾見過此物,暫時尋不到解毒之法。”

  此物外頭漆黑,里頭金黃,藥經典籍中,并無這樣的毒物記載。

  一無所知,更遑論解讀。

  “有人膽敢毒殺太后?!”弘治皇帝震怒。

  “不是毒殺啊!”周彧連忙抬起頭委屈道:“此物是臣從番商手里買來的,聽聞能做金丹的藥引,臣命人嘗試過了,才敢獻給太后。”

  “若是無毒太后怎會如此!”弘治皇帝厲喝。

  周彧欲哭無淚:“臣也找不出原因,該死的番商,敢騙臣的銀子…”

  周太后輕嘆一聲:“都是命數,或許先皇孤獨,讓哀家前去伺候,哀家如今,只想見壽王一面再走…”

  弘治皇帝面露難色。

  壽王前年就藩后,去了蜀地。

  大明律,藩王就潘后不能出封地。

  若出封地,必須得朝廷的旨意,朝廷更不會輕易將藩王召回京中。

  “藩王出行一次,便要耗費許多車駕,還驚擾沿途的百姓,就朕所知,壽王極度鋪張浪費,并非是體恤百姓的人。”弘治皇帝兩頭為難。

  太后臉色暗淡下去,張皇后連忙勸道:“太后莫要憂心,有陛下在,一定會讓太后好起來的,日后自然有機會。”

  嚴成錦看見,仁壽宮外有許多太監,蕭敬和牟斌也在,皆是面色焦慮。

  難不成…太后薨逝了?

  “下官想見長寧伯,勞煩蕭公公把他叫出來一下。”

  蕭敬小聲道:“長寧伯闖大禍了,拿番物給太后煉丹,太后服用之后身體有恙,此時見他,不怕受牽連?”

  “…”嚴成錦,周彧還真把玉米烤來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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