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大人物帶著各自的心思來到這里,不過是為了各取所需,得到利益。
但對于狍鸮來說,高手來的越多越好,尤其是青云氏,如果青云氏能加入到縉云氏的聯盟之中,那么所帶來的就不是一兩個高手這么簡單,而是一個數萬人的大部落。
這實力,至少可以直接翻上一倍。
“狍鸮,我與你們大首領所談的事情,和你縉云氏結盟的首要條件,是土地和人口!大量的人口可以帶來大量的奴隸,讓他們進行工作,我不遠千里,帶三千戰士來幫你們助戰,你們要守承諾。”
青云氏的大首領盯著狍鸮,開門見山的說了自己的要求。
古青云氏主管黃帝聯盟的祭祀和外交。
狍鸮表面上和他笑呵呵的,但心中卻咬牙切齒,十分惱火。
土地和人口,幾萬人的大部落,帶著三千人也算來助戰?
我縉云氏許諾給你大片的江北土地和洪州人口,你就帶這點人...這些人又不是脫產士兵,我看你是來打秋風,混助攻的吧。
除去青云氏的大首領之外,邊上的伯延蓋和郄間,只想和“云中子”交手,伯延蓋甚至斥責了扶陽子,讓他不要參與到無謂的爭斗之中。
這話讓狍鸮很不愛聽,什么叫做無謂的爭斗,南方那么多的資源和人口,即使你煉氣士得不到什么東西,但你的經驗條漲了啊!
但是為了對付云中子,他還是得給這位老煉氣士不斷賠笑。
“您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是洪州之民在我縉云之地燒殺搶掠,我等是忍無可忍,這才發兵征討,是所謂為天下除去一大害啊!”
伯延蓋呵呵一笑。
狍鸮見伯延蓋這種態度,也有些火了,直接了當的挑明,您徒弟是得了好處的,這才來幫忙的,所謂機緣都是自己找的,但是天上是不會掉豬肉的,想要吃豬肉就要做好被豬拱的準備....
伯延蓋瞇起眼睛,邊上扶陽子微微低頭,但顯然并不認為自己的行為有失當之處。
上黃子來幫忙,是因為饕餮曾經幫過他,和他有交情,而且饕餮還答應告訴上黃子,那只走星辰步的大鳥的坐標位置,至于扶陽子....
“老師,據說南方有太陽的圖騰!”
扶陽子認真的對伯延蓋解釋,表示南方有太陽圖騰,可以幫助他的金烏圖騰修煉,伯延蓋一聽頓時就怒了,表示你要修行可以好好和別人說!
“你的意思是,你要把那個圖騰給吞了?”
“是的!”
扶陽子本來就是東極之民,他的部落在東北海附近,重視勝利而不講究道義,所以在聽聞南方有太陽圖騰的時候,扶陽子所想的,就是把那個圖騰給吞下,變成自己的。
“老師,我其實沒有選擇!金烏化日,我不可能借助別人的圖騰來修行,到最后,那個圖騰是一定會消散的,南方人怎么可能把他們的圖騰送給我呢?這等于是巨大的羞辱啊!”
“我與南方人非親非故,我與縉云氏有莫大交情,我當然要幫助縉云氏!”
扶陽子理所當然的說著話,伯延蓋也是面色變了變,他沉默許久,再看扶陽子,眼中只剩下憤怒與失望。
“這件事情之后,你不必再稱我為老師了。”
扶陽子看著伯延蓋,行禮道:“我知道老師為人,但我也有我必須要得到的東西,多謝老師這些年的教誨,弟子永生不忘。”
郄間在一旁,此時也是說道:“每個煉氣士有不同的路子,伯延先師,你這徒弟本身就是東極之人,東極之民重利而輕義,失道德而欺他人,你與他此事之后斷掉關系,確實是上上之選!”
“不然你這徒弟,遲早有一天會給你招來不得了的人啊!”
郄間道:“我雖然年輕,不足五十,與你不能相比,但我也知道,這世上活了千八百年的煉氣士絕不在少數,那傳說中,有廣成子,赤松子,柏子高,郁華子.....這些人,你哪個對付得了.....尤其是那赤松子,似乎還是你的舊友,若是有一天,你徒弟欺負到他頭上,他豈能讓你!”
伯延蓋沉默不語,而扶陽子看著郄間,對他道:“不需要五十年,等到我吞下太陽圖騰,只需要十年,我就能超過你的修行!”
郄間冷笑一聲:“若不是你老師呼我,我是不會來這里的,你既然有這種信心,那也要先打下南方才行,不要想依靠我們,我只是來與那云中子交手的!”
“等把那云中子擊敗,我和你老師便離開這里,你要是能打下來洪州,取了那太陽圖騰,那倒也是你自己的本事,和旁人沒有關系,日后若是遭到什么厲害人物的報復,那也都是你自己承受著!”
郄間說著,而扶陽子嘴硬道:“那對方不過三個大煉氣士,尤其是那云中子,破他之后,洪州便沒有什么厲害人物了,縱然有二三神人,也不過是雞犬之輩,不足被我放在眼中。”
“我先承師叔之言,等到我吞下太陽圖騰,練就本領,必然前去拜訪師叔!”
郄間冷笑一聲:“那我可就等著了,破云中子不難,倒是你,若是真能吃了太陽圖騰,再來找我,那到時候,我這一刀下去,可別說不見了今日情分,那可都是你自己找的。”
扶陽子冷著臉,行禮而退到一邊。
伯延蓋面色陰沉,眼中微光涌動,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事情。
而郄間此時又繼續說道:
“我來此地,正是要看看那云中子手足的驅使雷霆之術!這可是三百年不見的本領啊!自黃帝死后,世間居然還有人會這雷霆馭使之法,而且據你們那位‘上黃子’的說法,這云中子自露面修行以來,似乎還不足二百年?”
“這么年輕的煉氣士,在黃帝之后掌控雷霆風雨,居然讓世人聞所未聞,知所不知,當真是稀奇古怪,而這上黃子倒也是奇人!自己舊友與他相處這般年歲,許多年下來,居然連對方的本領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見過他呼風召云,便覺得可以結交,真是怪哉!”
“若是這云中子是個什么惡徒,怕是殺了那上黃先生,后者都還不自知吧!”
郄間的話語十分刺耳,而上黃子并不在這里,伯延蓋告訴他不要胡亂說話,而郄間只是哈哈大笑,把那諸多煉氣士都罵了個遍。
那正是上黃不通識人之道,扶陽不知敵之手段,而那支離子,也不過是山野煉氣之人,勉強入得他法眼罷了。
郄間點評完煉氣士,又把廬王都等人徹頭徹尾的罵了一通,尤其是他已經知道尺郭敗給據梁的事情,更是不斷嘲笑,表示那么巨大的神人,居然還打不過一個不會飛的力士,真是虛有其表,泥捏的老虎!
郄間一邊罵人,一邊還拿著那柄砍柴刀指指點點。
這讓狍鸮的面色也開始不好看了,更是掛不住面子!
你這個煉氣士是真的張狂!
要不是你手上還拿著一把柴刀,我非得上去給你兩巴掌!
有本事把刀放下說話,你阿母的!
當然了,狍鸮這些話也就只敢在心里吐槽一下,畢竟眼前這位大煉氣士手里拿的肯定不是一般的柴刀,這高低得是個“神器靈寶”之流....
高端的武器,往往看著都和五塊錢一把的廚房工具差不多....
你看那定海神針,也不過就是一根破棍子....
不過,狍鸮并沒有等到突襲小隊的喜訊,在正面戰場結束之后,雙方都丟下了許多舟船,有了不小的損傷,但是南方是守勢,用各種器械來進行遠程打擊,靠著長江天塹,使得狍鸮進而不得。
在數天之后,見到了從西灘涂跑回來的殘兵敗將,八百勇士就剩下幾十個人,連當初饕餮找去幫忙的那些大人物都死了兩個。
象人和紀極被殺死了。
前者是上古時代制作木偶的人,過去會以木偶來代替人進行祭祀或者下葬,而捏木偶的人就被稱呼為象人,后來變成一種神怪,直接指代會自己跳舞的木偶人。
紀極則是一位古神人,他的名字意思是“窮盡”,不過現在么,他確實是連命都窮盡在那西灘涂了。
狍鸮看到饕餮被炸的渾身是血,傷口又在水里面泡的爛了一些,那模樣凄慘至極。
狍鸮嚇得不知所措,自家大首領那么厲害,在原來中原的猛將之中也排的上號了,這是遭遇了什么等級的大高手,被打成這副模樣的?
“對方莫非還有大高手?”
“我們都沒見到人就被炸成這樣了!”
邊上火正哭訴,而饕餮連話都說不出來,甚至身子都不能輕易移動,是被人背回來的。
廬王都上前,也是一副喪氣模樣,對狍鸮進行解釋,表示對方在西灘涂放置了很多陷阱,那種陷阱一旦踩上去就會發生劇烈的爆炸,猶如山崩地陷一樣,整個西灘涂的邊緣都是這些東西!
而且還有一件事。
“對方在埋伏陷阱之后,還不斷的說垃圾話嘲諷我們,當時我們都聽見了....”
他口中所描述的戰況,讓狍鸮面色嚴肅,沒想到洪州人素質居然如此低下.....
“早知道就應該讓火正進入仔細查探一下....”
邊上正在哭喪的火正頓時大怒!
怎么又是老子!
繞道進攻西灘涂的計劃破產了,逃回來的首領們語氣憤怒,認為是有內鬼泄露了計劃,但是也有首領認為,咱們的計劃也不是多高明,聽說過去,有個胥敖國曾經也打過南方,用過類似的辦法,人家有防備也很正常。
狍鸮看著半死的饕餮,不由得悲從心來。
大首領,你起來干飯啊。
再不干飯,飯都要涼了,你說你怎么就沒吃晚飯就....
也不知道是不是狍鸮的呼喊溝通了先祖,饕餮此時猛的咳嗽了兩聲,然后發出了最憤怒的沙啞聲音。
“氣死我啦!”
饕餮終于有些清醒了,意識不再是那么混沌,但是他一清醒,就想到那個讓他腦溢血的告示牌,他這輩子也沒想到,身為羊圖騰的擁有者,居然會被一只羊嘲諷到暈過去。
那個鄙視的圖畫和那只拉著眼皮的羊頭表情,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就像是夢魘一樣,不斷的來回嘲笑他,冥冥之中,仿佛就是爆炸的聲音夾雜著那個嘲諷的文字,在自己的眼前不斷的來回飄蕩......
那只羊叫什么?
叫羔羔?
饕餮虛弱的叫來眾人,尤其是逃回來的人,一看只有幾十個人回來,差點又背過氣去。
“那只羊,那只羊.....那是什么東西.....等到我...等到我攻破洪州,殺了南方人,我一定...我一定要把那只羊給燉了....燉了!”
“食汝肉,寢汝皮!”
饕餮當場宣布,這只羊已經算是上了我縉云氏的追殺名單了,一旦進了洪州,這只羊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給他找出來,然后獻祭給饕餮圖騰,剩下的骨頭什么的直接燉湯,不喝它個三天肉湯是不能解我心頭之恨的。
諸位一聽,這感情好,看來大首領一邊想著報仇的時候,還不忘記干飯,估計身體狀態是沒有什么大問題了。
干飯人有精神啊。
青云氏的大首領過來,看到饕餮這副模樣,頓時很是鄙視,但他心中卻對南方人手里那種會爆炸的玩意很感興趣,連饕餮都在那個玩意手上吃癟,如果被自己所得,那不是橫掃東荒,所向披靡?
雖然這次強攻失敗了,但是縉云氏并不打算就此放棄,而且饕餮還多了一個仇視的對象,恨不得立刻殺入南方找到那只死羊......
于是他們又在繼續商討新的作戰方案,眼下后續部隊已經抵達,加上這么多大高手,這陣容這么豪華,尤其是負責打云中子的人就有五個,其實可以試一試強攻了!
那云中子再強,操作意識就算是拉滿了,難道還能一個打五個不成?
只要我方沒有送人頭的....
只要干掉對方的那幾個神人和煉氣士,那天地萬象,江河波濤,還不是任憑我等操作?
此時遠在公田附近的羔子,忽然渾身上下打起冷顫來。
羔子低著頭,猥瑣的看了看四周的土地,除了豚子的地洞之外,并沒有其他的什么玩意,但羔子還是感覺這地方不干凈,于是就溜走了。
偉大的羔羔居然被人盯上了?
但愿不是來劫色的。
“咩~”
當豚子從地洞里出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那片耕田里,少了很多稻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