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酓逃跑了,他被打懵了,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剛剛發生的事情。
那六根銅管里面噴出藍色的火焰,無數的飛火就像是流星一樣的射擊在獨木舟上,熊熊烈火瞬間就把獨木舟吞噬,雖然江水可以滅火,但這不重要,因為對方的目的本來就是殺人而不是燒舟。
當然了,在水面上使用火焰,沒有油脂配合大概率是燒不死人的,但即使如此,燒傷是可行的,大量的人從舟船上跳水,失去了行動能力。
而楚酓則是開弓射了幾箭,陰影之中的箭矢消失,帶著殺氣,卻被對方用盾牌擋住。
回應他的,是一根兇猛的箭矢!
那是一個射師,箭無虛發,楚酓和他對射了幾箭,但是在一通掃射之后只能跳江跑路。
楚酓游到后面的預備小舟上,毫不留情的舍棄了前軍,命令預備小舟立刻跑路。
然而對方的大船突然拐彎,上面的那個使用奇怪武器的家伙...那一定是個巫師,因為他嘴里高呼著一些聽不懂的話!
楚酓是聽得懂中原話的!
但是他沒有辦法理解那個奇怪小巫師話語中的含義!
什么叫刮花了木漆要賠錢上保險?
什么水泊梁山被他吊打....
什么強行落草為寇,還要康康你們哥哥是不是姓王或者姓宋....
完全聽不懂!
不僅如此,那兩艘船上還時不時傳來高興的聲音,泛濫快活的空氣…
楚酓認為,人與人的悲歡并不相通,他只覺得這幫人吵鬧。
這些人真的很煩!
打架就打架,我打輸了大不了就是跑路,你一直追著也是你本事,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在嘴巴里,一直喋喋不休的說那些聽不懂的垃圾話?
楚酓上岸,但是妘載他們也上岸了,一個沖鋒大跳,妘載騎著開明獸瞬間躍到前方。
楚酓頓時大怒,想要還擊,但他的弓箭已經入水而不能使用了。
坷很震驚。
從看到楚酓那種神乎其技的箭術,連殺十數人時他就很震驚。
他把自己的異常都深埋在心底,再透露出一點點的卑微和野心,靠著過去殺過人取樂的經歷,以及毫無顧忌取下曾經同伴頭顱的行動,成功獲得了楚酓的信任。
一個新來的奴隸,并不能混入高層,但坷想盡辦法,表現出絕對的忠誠與兇殘。
他覺得楚酓的本事很高,很可怕,比起主人所提及的還可怕。
但是現在,這個被主人忌憚,甚至整個倉梧民都恨不得他暴斃死去而沒有辦法的人,就在剛剛,被一個路過的船長差點打成紅燒魚。
那六根銅管是一種威力極強的武器,甚至能突破個人勇武的限制。
坷的眼中,那片裝出來的野心顫動了,他思考起來,想到妘載之前提著那個武器的動作,他心底冒出一個想法,那片顫動的野心從虛假成為真實。
如果他能獲得那個武器,那么倒也不必再給主人做奴隸了 他完全可以自己建設一個部落,就帶著云夢澤中的這些逃奴,甚至可以反攻倉梧之野。
只要有那個武器,即使是主人那樣強大的巫師,也扛不住“一梭子”。
于是坷的眼中露出兇光,把頭微微低下,滴水聲不停歇,他想著機會到了說不定可以殺了眼前的楚酓向對方投誠。
然后偷走那個武器,回去打死主人不再做奴隸。
主人很喜歡自己,但如果自己打死主人,繼承主人的一切,那不是更好嗎。
開明獸的巨大身體很有威懾力,但他們并不能知道,其實妘載比這只九頭老虎要兇的多。
只能說不管哪個時代都是看“臉”的時代。
妘載更是表示,你們看我這肉體凡胎,細皮嫩肉的,能有多危險呢。
“都抱頭蹲下!”
妘載提著銅管,黑洞洞的銅管指著他們,其實里面啥也沒有,但現在冒著青煙。
鴻超過來了,舉著弓箭,雖然還是有些病怏怏的,但是鴻超在之前的戰斗中,可真是嚇出一身冷汗。
那種射箭方式他太熟悉了。
是逄蒙的箭法!
但逄蒙的箭術怎么會在這個水泊梁山的頭頭哥身上出現呢?
“你是誰,箭術和誰學的?”
鴻超詢問眼前的人,楚酓看著弓箭和那黑洞洞的銅管,心中恨意極大。
這次真是踩到狗屎了。
你們是什么妖怪,跑到這白銀段位的地區里來炸魚呢?
楚酓看著妘載那個銅管,心中開始思考起來。
弓箭不足以威天下。
楚酓這一次是真的覺得,原來弓箭也有打不過的遠程武器,這讓他引以為傲的箭術被踐踏了。
不過他原本就正在制作一種瞬間發射的弓,這種弓不需要太大的力量,只需要會操作就行了。
只不過這東西現在還沒有完成,而眼前妘載這個奇怪的武器,給了他一些靈感。
順發,兇殘,穿透,干脆利落。
至于火焰附魔什么的就算了。
而且楚酓忽然想到,如果有這個武器,那么即使是倉梧之民也不能抵擋。
神器啊,這是真的神器,比什么傳說中的軒轅劍好使多了。
他心中念想著,自己還沒有殺光倉梧民,怎么能死在這種地方?
鴻超還在問,楚酓眉頭挑了挑,對鴻超道:
“我的箭術怎么樣?”
鴻超一愣,回應道:
“陰狠毒辣,你這箭術我以前見過,那個用這種箭術的人墳頭草都三丈高了。”
楚酓心道怎么可能,逄蒙可是人雄,七年前還想殺了和夷的首領“和”,這樣厲害的人怎么可能有三丈高的墳頭草…
那怎么說也得三十丈高,不然就太沒有面子了。
楚酓準備和妘載他們套近乎,當然是為了妘載手里的武器,再說了現在確實打不過他們。
“我們以為你們是倉梧之民,所以才攻擊的。”
楚酓說了所謂的理由,反正這幫人也不知道倉梧民在哪里。
然而妘載的罵聲又讓他懵逼了。
“你當我傻?洞庭湖北部平原哪里來的蒼梧民。”
倉梧即蒼梧啊,阿載能不知道那地方。
那可是阿舜后來打仗打嗝屁的地方呢。
楚酓也一臉懵逼,聽著妘載在對面滔滔不絕分析這里的地理環境,他忽然面色震驚起來。
這人怎么對這里有點熟悉的樣子?
但他很快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或者說這段時間剛剛聽聞的地名。
“洪州?你們要去洪州?你們是洪州之民?”
楚酓這下也有些愕然了,本來還在想怎么和對方說話,沒想到啊…
“那你們也應該是倉梧民的敵人了!”
楚酓呵呵的笑,他的中原話有者口音,指著自己表示都是誤會,我是傻逼,你們兩位別計較,咱們一個陣營的。
“我叫楚酓。”
他觍著臉自我介紹,但在妘載耳中卻是一個奇怪的名字,當然鴻超突然震驚起來。
“你說你叫琴(qing)?”
“啊?我叫酓(yin)啊!”
楚酓知道自己話有口音,但沒想到面前的這個人耳朵這么不好使。
妘載看向鴻超:“你是同伙啊?”
鴻超:“…不是,首領,你等下,我問問。”
鴻超詢問逄蒙的事情,楚酓也懵了,心道這逼難道是逄蒙的仇人?
樹敵太多到處紅名啊。
然而鴻超確認了,告訴他——
“你是我師弟啊!”
看著眼前的神經病射師,這兩個人又開始蕪湖蕪湖的發出不明聲音。
楚酓有些麻木。
人與人的悲歡依舊不會相通。
這個家伙真的吵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