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老的歷史中,堯舜禹三王都是圣賢的代名詞,即使到了春秋戰國,儒家言必談三王之德,墨家行必效三王之義,而即使是崇尚“法今王”的法家,也只能把攻擊目標放置在三王的權利交替上,放大這里的黑點來進行談論。
但是,三王雖然代表著道德和公義,可這三個家伙都有一個可怕的負面被動....
其中,尤其是舜的被動最為厲害......
所以妘載聽到了重華這個提議,雖然沒有當場嚇死,但也小心翼翼的詢問了一句,大致就是拐彎抹角的問了一下,你現在的地位貌似不低,連當“天子”這種事情都可以亂說?
于是重華便微笑,表示這算什么,阿載你太小看我了,其實我一直都很低調,不是一般人我還不和他說。
重華表示他已經是天子候補了。
天子,其實在這個時代,也不算一個正式的稱謂,很多人認為天子一詞是在周朝使用,不過周朝前期使用的是“天王”的稱呼,天子這個稱呼最早有可觀看的實物記錄甲骨,是在商,算是一個不是特別正式的尊稱,商代的小辛天子(商章王)就曾經在祭祀甲骨上寫過自己天子如何如何.....
當然,這個時期的“天子”,其實是“大宗”的稱呼,那么什么叫做大宗呢,也就是商朝的嫡庶制度,正妻所生的是嫡長子,這就是大宗,大宗的一脈長子相承,這一脈就是天子,而小宗的,就是諸侯。
這時候的諸侯,沒有“王”的稱呼,最高是“公”。
而商朝正兒八經的老大稱呼是“王”,先祖死了上天位列鬼班則尊為“帝”,這個時候就和三皇五帝時期不同了。
名稱的變化反映時代的變遷,三皇時期,有作為的英雄首領稱呼為“皇”,意思是“光明燦爛”。
五帝時期,甚至早在太昊之后,有作為的首領就被稱呼為“帝”,帝在這個時期的意思是“超出本部落范圍影響力的首領”,即“王天下之號”。
堯自稱過“予”,這個稱呼的意思,和后來皇帝們的“朕”是差不多的,算是一個時代領袖獨特的自我稱謂。
夏代的時候,領導人承接了“予”的自稱,然后把最高首領的“帝”改成了“后”。
所以夏王都是“夏后啟”、“夏后開”,乃至于篡國的“后羿”之類.....
商朝的自我稱呼是王,周朝滅商,西周前期自我稱謂是“天王”,意思是受命于天而稱王。
直至東周前期,《春秋·昭公二十六年》:“天王入于成周。”這時候周王室還能稱一聲天王....
所以說“皇”、“帝、”、“天帝”、“共主”、“后”、“天王”、“王”、“天子”,這些其實都是外形相似而意思相同的詞語,至少在戰國之前都是一樣的。
直至秦始皇自稱“皇帝”,于是后來三皇五帝作為祭祀的古老先祖,天子作為皇帝的別稱,后成為了女妃之首,天帝成為故事中至高神的名詞,天王也在后世朝代中開始登上九天。
共主則作為了一種不正式的稱呼,在中國完成大一統之后,徹底消失。
至于王,在戰國時期,王就已經降格了。
妘載聽了重華的解釋,并沒有覺得歡喜,反而冷汗直冒!
感覺腦袋上冒出了一個巨大的“危”字!
這并不是說重華是在試探,重華這鳥人,從這幾天的交友以及抵足而眠來看,他說這話肯定是真心的....
但他那個被動實在是太坑爹了!
君不見,那個啥!
舜讓天下于善卷,善卷避入深山老死。
舜讓天下于北人無擇,北人無擇投江自殺。
舜讓天下于石戶之農,石戶之農與他絕交,出海去了馬爾代夫。
舜讓天下于子州支伯,子州支伯得了不治之癥。
尼瑪,這一套看下來,就石戶之農是善終的。
妘載頓時一頭怒火!
“阿舜,大家都是好朋友,你這是和我客氣你阿母呢!”
重華被嗆了一下,頓時滿頭霧水,但是也能理解,言道:“我知道你可能不太相信,是個人都不會太相信,所以請你先按捺住你的激動,也不必過于興奮,是因為我覺得你這樣的賢人必須要得到舉用”
妘載認真的和重華表示,看來我們之間友誼的小狗已經死了。
你這是要害死我啊,你等會,我必須想一個拒絕你的理由。
你這廝是首位淘汰制么,你這席話出口,這是人話么,你這看著介可不像好人哪!
“別啊阿載,中原需要你!跟我走吧,我把我的資格自去了,給你怎么樣啊!”
妘載:“.....”
別啊大哥,我就等著你和四帝干一波呢,我要是和那四個老棒子打一架非得廢了不可,誰想天天活在被刺殺的生活中啊,和你去中原,南方基本盤撂了不說,就算帶上老師喬松,哪天他打個盹我說不定就沒了啊。
你自帶不死光環,而最關鍵的,人家厲害我不厲害,我沒有不死身,萬一被AOE到了,我就沒啦。
(象瘋狂點贊)
在南方搞搞基礎建設,提高一下生活水平,這難道你是覺得我這個真實系游戲難度調的太低了,想要給我加點樂趣么?
別說什么南祝融什么的,四帝還有至少二三十個附屬的大部族,更有屬于自己的邦國,加上共工氏,共工氏下屬還有根水、竭水、相柳、浮游等赫赫有名的大巫部.....
這打起來就是天翻地覆啊!哪怕蒼舒等人背刺高陽氏,他們也不可能對自己的同族下死手吧!
“別啊阿載,你還沒聽我說天子資格要負責的事情呢,其實沒有那么多的,而且你的本領也能得到最大的發揮.....”
妘載十分感動,但是表示,南方離不開自己,自己還需要成長和磨礪!
阿舜,我不能走啊,駕駕駕!
妘載借口肚子疼上茅房,重華一眼就看破了他的心思,等到妘載離開之后,他頓時無比感慨,又有些迷茫了。
“我昔年聽說天帝讓位于許由,許由不受而去洗耳,恰遇巢父牽牛飲水,聽說此事,便斥責許由大人,說他做作虛偽,洗耳的水,還污濁了他養育的牛的口齒.....”
“又有天帝讓位于子州支父,支父不受....”
“我今日只是讓一個天子的資格而已,還不是天帝的位置,阿載居然已經惡此事如陷泥沼,當真讓我感慨。”
“這才是真正的賢人啊!而我,功不及他,卻受天子之資,此時真令我羞慚萬分,是真遠不如他矣!”
重華和文命交談,感動萬分。
中原就需要這樣的好同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