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板車平穩的行駛著。
在太子長琴當場認爹之后,祝融氏也不裝了,直接攤牌。
妘載在懵逼之后,很尊敬的行了晚輩禮,而這套簡陋的禮,讓祝融的眼睛頓時一亮,頓時言道:“你部果然是中原遷來的,南方人可沒有這些禮。”
“赤方氏本居淮水,處高氏山下,羜(zhu)之野.....”
妘載說了一些,雖然之前和長琴聊天時,也說過,畢竟這也不是什么好藏著掖著的秘密,中原知道的人,像是晏龍,蒼舒,歡兜,有崇,包括東夷的涂山,百越的吳越.....
簡單來說,住在中原郊區,不必享受大城市的堵車活動,但是附近野獸出沒頻繁,不過因為原野過于富饒,而遭到了另外一個部族的覬覦,大家在爭斗之后,對方侵略了自家的土地,乘著那幾年水患波動,把原野占據了。
“帝陶唐六十四年至六十五年的事情么....”
祝融回想了一下,那幾年,崇伯治水初見成效,但是淮水附近確實是有些動蕩,降雨也變得大了些,氣候在那個時候,就顯得有些不太正常。
堯舜禹的時期,正是逢著一次世界氣候回升,此時世界氣候從寒冷轉向溫暖,于是大洪水便開始發作,川雪洪水變得多了起來,冰雪融化自然要有釋放的地方,而同樣,西邊的冰雪融化,或者說整個世界的氣溫上升,就會影響到冷暖氣流,從而在大河流域,產生特大暴雨....
能和堯舜禹時期的大洪水所媲美的,也就是明朝,明朝又是另外一個極端,從溫暖氣候轉向寒冷氣候,也就是所謂小冰河時期。
當時萬歷皇帝時期,淮河發生巨大洪水,以至于舟行樹梢,人棲于木,雷雨大作水漫山腰,決堤無算;五月連雨直至九月,麥禾不登,平地水深數丈,人物房屋沖陷殆盡,頃刻百余里陸地丈許,宿州更是半境淪為澤國,墳墓骸骨隨波而起,沙壓良田,滄桑盡變,人畜漂沒,不可勝言。大水,米貴如珠,藻滿市,人相食。而次年春天,瘟疫大作,饑荒大生。
祝融向妘載介紹:“這位是崇伯,他是來....”
話沒說完,崇伯便自己上來,對妘載道:“我兒是文命。”
文命的老爹,叫做崇伯....
祝融氏看押流放。
不知是不是最近大佬看的比較多,如今鼎鼎大名的崇伯鯀站在自己面前,妘載甚至覺得,和普通老人也沒啥不同的,而且關注點在他那雙草鞋上。
比大升的那雙還爛。
“見過崇伯!”
妘載套近乎:“昔年戰三苗時,曾聽文命講過您的功績!”
崇伯一聽這話,嘿,這孩子,于是很慚愧道:“誒,哪里有什么功績,若有功績,豈能....失言,失言!倒是我,也常常聽文命講起你來,聽說你很會治水。”
妘載便謙虛道:“因地制宜的一些方法罷了。”
崇伯聽完,點頭,看著妘載如此年輕,不免感慨,但多的話也沒說,直接切入正題,是道:“我被帝所流放,聞南方有勞改之刑,故讓我來此服刑的。”
妘載感到奇怪,因為崇伯應該是去流放到羽山,然后被祝融殺死才對吧.....
于是妘載看向祝融,問道:“不知道您是否有一把刀,叫做吳?聽說那是世上最鋒利的兵器。”
“你說這個?”
祝融摘下腰間的一柄長刀,當場出鞘,那寒光一閃,仿佛又是雷杰多人頭落地....
“鏘!”
刀回鞘中,祝融很得意的道:“這柄刀殺人,滴血不沾,乃是葛天盧之山中金銅所鑄,此山,是昔年蚩尤所采,正是.....”
祝融說了一通,妘載聽完之后,又是詫異。
所謂葛天盧之山....位置就在洵山氏不遠處!
蚩尤采葛天盧之山中金銅所鑄劍甲,于涿鹿戰黃帝有熊部,九戰九捷,是始為兵祖。
祝融這把刀,是當年顓頊使他來南方,去衡山任職時,路過葛天盧之山,想到曾經蚩尤在此挖礦的事情,于是自己也動手挖了一些,后來在吳地,使火法煉成一把金刀,便是這柄“吳刀”。
因為吳越之人鑄刀最為兇利,所以祝融等于是親自前去做了個代言.....
后來發現,這吳地的刀匠,確實是盛名之下無虛士,祝融很開心的拿著吳刀走了,留給刀匠們一通吹噓的資本....
而祝融不是楊志,誰敢搶他的刀,那他是當然一刀就會劈過去....在鎮守南方的時候,祝融這柄刀下面已經不知道殺了多少搶刀人了。
在祝融秀了一波寶刀之后,言歸正傳,當談到為何來南方是,祝融特別看了幾眼妘載,似乎要把妘載的模樣,好好記在心頭。
“帝稱贊了你。”
妘載當場就是“哈?”的一聲。
祝融道:“本是要前去東方的羽山,但帝不知為何,讓我們前來南方,說是南方有勞動改造,并且如今的南方或許已經變得很好,我本來還不太相信,直到我來到你們的農貿市場之前。”
祝融說完,輪到崇伯。
崇伯表示自己是來勞改的,不是來度假的,所以請赤方氏按照勞改的刑法給他加以懲戒,但是妘載當然不可能給他這樣搞,萬一以后文命當上大帝了,想到自己以前虐待他老爹,還不得把自己向死里整?
于是妘載便很客氣道:“刑罰之事,不敢擅自做主,我需稟大巫師,此后再作定奪,崇伯還請入赤方氏,流連幾日,稍作歇息。”
不過讓妘載更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于是便順口問道:“不知您是否見到了士敬?”
“士敬?!”
崇伯一愣,隨后便是大驚不已!
“她,你怎么認得她的?”
妘載便把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崇伯聽完之后,便是神色復雜,卻又不知如何解釋,只能最后嘆息了兩聲,搖頭苦笑。
“我沒有見到她,她怕是走錯路了,這下糟了....”
崇伯沒有見到士敬,這讓妘載覺得尷尬了,這下好了,走丟一個大活人....
崇伯這里做了處置,妘載又分別與幾位煉氣士見了面,而一下子來了四位煉氣士,并且都表示是要在這里見一個人的,妘載思來想去,頓悟了。
那肯定是來見老師喬松的吧!
幾位煉氣士含笑不語,北門成道:“喬松之名,如雷貫耳,我等自是來尋他的。”
他哪里不知道“喬松”是誰啊!這年頭,你和誰換皮呢,誰還沒個馬甲賬號了似的。
于是等到回了部族,赤松子早已被驚動出來,只是當他看到北門成等幾個人的時候,那眼睛頓時瞪的老大,尤其是北門成邊上的那個小老頭。
赤松子瞪著妸荷甘,妸荷甘也瞪著赤松子,而這時候,赤松子突然冷笑數聲。
“我之前去北戶氏的時候,聽到那里在傳謠言,你這個老東西,聽說你到處在詆毀我的煉氣水平?”
妸荷甘愣了一下,隨后頓時臉色大變,這事情他給忘了,平常都是到處抱怨,剛見到赤松子還沒反應過來,此時回神,卻是一股怒氣從胸膛沖出來,冷聲道:“你的煉氣水平本就不怎么樣,赤.....”
“哈!我叱咤風雨的喬松,是不會和你一般計較的。”
赤松子忽然脾氣平靜下來,妸荷甘便是一愣。
赤松子什么時候脾氣這么好了?
但接下來,赤松子的一番話,差點讓他繼續腦溢血。
此時赤松子對妘載語重心長的道:
“載啊!你知道嗎,這個老頭嫉妒我有很多年了,常常詆毀我。”
“但你老師我么,身心修行都到了化境,自然是不在意他的嫉妒與詆毀的,因為老師我深深明白,像我這種人間的天才,既然站在巔峰,那就要遭到無盡的造謠和辱罵.....”
赤松子緩緩抬頭望天。
在徒弟面前,逼,要裝的大一點,煉氣士么,要有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