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指南車,你是傻子吧,指南車是黃帝時期的東西!”
侔洪氏的巫師頓時一臉鄙夷:“你這連基本常識都沒有,還和我做生意?也難怪這好東西你認不得,那個標志只是長得像是犁而已,你怎么就知道那個是犁具呢?”
“八百年前的東西,說的你好像見過似的,你怎么知道?你見過嗎?你從八百年前來的嗎?”
妸荷甘被這一通話說懵了。
我他阿母不是八百年前的人是什么時候的人?
我真的是八百年前的人嗎?
畢竟這世上煉氣士還是少,出名的煉氣士更少,活的久的那真是少之又少,一百五十年,三百年,五百年,一千年,分別都是修行的門坎,對于煉氣士來說,是鑒定修行高低的依憑。
其實就像是一個行業資格證書一樣的,赤松子就是拿著八百年的資格證,而廣成子則是一千年的資格證,其中差別像是中級電工和高級電工的區別一樣,但是你不能說這個中級電工的本事就不如高級電工,畢竟實操和理論還是有區別的....
不過你首先要有這個資格證,也就是煉氣士要入門,而煉氣士要入門,首先你得是個巫師,或者至少會巫術。
這個條件已經很苛刻了,再選擇出來的,自然就是鳳毛麟角恐怖如斯之流....
“賣牛皮的,我告訴你,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啊?”
妸荷甘指著自己,又指著侔洪氏的巫師,結果被侔洪氏的巫師一巴掌把那根手指打下去,并且罵道:“你干什么,認不出好東西還想搶嗎?”
“怎么你們人多就厲害啊,這東西我告訴你,我是不賣的,但你如果真的想買,我給你報個價.....”
侔洪氏的巫師看著妸荷甘,又看看中原的隊伍,說道:“五十石糧食,或者二十籃棗子,反正要是拿谷物來換就這個價,要是拿銅器、陶器、香料什么的,那再另說,我和你商量商量,也不坑你的,要是拿牲口來換,起碼得四頭豚或者兩頭牛。”
“但是骨器不要,絲綢也不要。”
妸荷甘都氣笑了:“你還好大的口氣,絲綢不要?中原賣的可貴呢!”
侔洪氏的巫道:“呵,絲綢在這里有什么用,穿也不方便,出去也沒人看,中原看著是奢侈貨,我們可不要。”
諸人都哄笑,但是最后還是沒有在侔洪氏的攤位上買東西,這事情把侔洪氏的巫師氣的半死,連連大罵妸荷甘,說他是有眼不識好貨,合該窮死。
“北門成!這就是你說的,與黃帝所說自然相反之地嗎!這南方人真是陰險狡詐,還臭不要臉,這就是你說的繁華世間嗎!”
“還世間未曾聽聞的人籟呼吸...卻是沒聽過,我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人。”
妸荷甘此時對于南方的第一印象,變得很不好,他愈發堅定,這里是不是啥修行的好地方,赤方氏的那個巫師,雖然在監控之中,北門成說是一個很不錯的人,但是在妸荷甘看來,也就是一個會花言巧語,裝飾自己的奸詐小子了。
欺騙的最高境界就是欺騙自己,妸荷甘心中嘀咕,想著這個臭小子把自己包裝出這副好看的皮囊,靈魂那肯定是不僅不有趣,而且還很骯臟。
但是雖然妸荷甘不斷地在心中謾罵,行為上卻是很老實,在農貿市場的內部不斷的轉悠,逐漸也發現,除了那個牛頭人,其他的貨,價格倒是還挺公道的。
而這時候,人們忽然跑動起來,周圍的部族之人向前擠過去,弄得中原的人們都有些迷糊。
“磨坊有好東西出來啦!”
“赤方氏的巫師來了。”
相比攤位無人問津的侔洪氏巫師,赤方氏的到來顯然讓大家很興奮,這是兩個極端,而赤方氏來到這里,意味著磨坊有新的東西出來了。
那自然是有新的東西的。
妘載挑著擔,妘榆也扛著擔子,豚子在邊上跟著,農貿市場的人都知道,這頭小當康的作用,視它為整個南方的吉祥物。
三年過來,第四年的夏天了,妘榆也已經長大,不再是曾經的奶娃娃,而妘載掐著時間過日子,今年已經是第二十歲了。
美好的少年身份一去不復返了。
“咚!”
首先出來的,是一個透明的罐子,或者說大盒子,那是方方正正,上面是沒有蓋子的。
里面裝著一些奇怪的東西,一放下來,軟軟的晃動了好幾下。
所有人都驚訝無比,而有些提早得到了風聲的,便指著個透明的方盒道:“這就是赤方氏之前所說的,燒制的空明陶器?”
“哇,陶器也有透明的?我一直以為是那個叫做象的小子在吹牛皮呢。”
“什么小子,人家現在可是跟著太子長琴做藝術的!”
祝融(驚覺)。
有人談論到太子長琴年?自己兒子在這里?
祝融左看看右看看,沒看到自己兒子,但是周圍人的驚呼聲,讓他的目光重新回到赤方氏的攤位上。
崇伯也在打量妘載,與北門成等人一樣,不過崇伯看的更加仔細。
這就是文命所稱的“載哥”?
所謂治水比自己還要厲害的那個少年人?以往聽聞,只是以為水正他們說小了這個年輕人的歲數,沒想到現在一看,貌似還真的十分年輕,那么兩年前,那肯定更年輕了...
而這時候,崇伯才把目光放到那透明陶器里的“食物”上來。
妘載拿起骨刀,在其中一塊白色的,軟軟的和泥一樣食物上劃了一下,再用骨片鏟起來。
“誰要吃一口試試?”
周圍的人都爭相開口,看著這個新奇的事物,十分高興,然而這時候,人群中站出來一個大漢,沒人見過他,也不知道他從哪里過來的,直接開口道:
“我來吃!吃這種東西,我最擅長了!他們都不會吃!”
周圍有人被擠開,一看是不認識的,便道:“你是誰?還不會吃?你什么意思?”
那大漢咧嘴一笑:
“我叫張宏,乃是.....南海上一個打漁人,我只要嘗一口這個東西的味道,就能找到最適合它的制作方法。”
周圍的人嘈雜起來,張宏就問:“這個叫什么名字啊。”
“吃之前,要問一問食物的名字,對食物是一種尊重。”
妘載也聽得笑了,道:“叫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