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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社會人

  春季的腳步開始遠去,在一場驚天動地的大雨之后,炎熱的夏季,露出了它的面目。

  斗指東南,維為立夏,萬物至此皆長大,螻蟈鳴,邱螾出,陰氣始而二物應之。

  對于南方來說,在打贏了對抗胥敖的戰爭之后,整個敷淺原的士氣都很高漲,而又因為躲避水災,使得許多部族遷移到公田附近,在安頓下來之后,使得生產力大量聚集在這里。

  那充滿希望的歌聲,蔓延到群山百谷,放眼望去,千里沃野,盡是良田!

  但對于豚子來說,這是不同尋常的一天。

  如以往一樣,豚子在拱完了自己的那份田野之后,照常的找個田壟,扭動著和抽風似的,終于背靠著田壟躺下來,圈圈尾巴被收到屁股里面,它很享受現在的時光,對于一個與谷物有著天然親和力的異獸,這千里沃土簡直就是它的天堂。

  豚子最大的夢想,是在被谷堆埋住,在里面數谷子。

  “哼唧唧...”

  但是,今日,有一個“戰犯”被流放到附近來了,根據山海小靈通,最高最高的趙羔所講述,這個戰犯從今日開始,就要負責在這里養豬。

  對于這件事情,豚子再次義正言辭的告訴羔子,并且狠狠撞了它的屁股。

  豚子要告訴羔子,它不是豬!

  但是養豬的事情還是牽動了豚子的心緒,豚子感覺到這是不對的,一個戰犯來養豬,難道不會把豬都養死了嗎?

  于是,很快,在千里沃野的附近,蓋起了一間小小的破爛屋子,一個帶著枷鎖與沉重鐐銬的家伙,那巨大的鐵球,據說是義均所制造的刑具,而那個披頭散發的高大漢子,開始與一群臟兮兮的小豬為伴。

  在這個時代,為了節省飼料,人們會在春、夏兩個季節進行牧豬的活動,春夏草生,而豬吃百草,其實和牧羊差不多一個意思,而牧豬的行為,甚至持續到漢代,《史記·平津侯傳》中記載了漢武帝丞相公孫弘曾“牧豕海上”。

  畢竟在平常的生活之中,在沒有新的耕作方法出現前,山海許多人都在吃稻殼,而現在,稻殼都是給豬吃的東西了。

  講道理,但凡當年神農氏嘗百草的時候,身邊帶一兩頭豬,說不定就吃不到斷腸草了....不過這個設想與構思,還是交給下一位穿越者去實施吧,畢竟神農氏的那個時代,一頭馴化好的家豬的“價格”,恐怕......

  而抓野豬,又風險太大,不不不,不是神農氏風險大,而是穿越者在獻豬的過程中風險太大,除非極度憤怒....

  而在賈湖部族存在的時期,人們吃了豬之后,甚至會敲骨吸髓,保證把豬身上所有能吃的地方都吃的干干凈凈才會收拾尸骨....

  豚子起初并沒有在意那個戰犯,它依舊在自己的小耕地上快樂的耕作,而那個戰犯每天漠然的出來牧豬,夏天的天氣一天比一天炎熱,直到有一天,豚子突然發現那個戰犯沒有出來。

  如果戰犯沒有出來牧豬,那么豬群不就餓死了嗎?

  豚子帶著打抱不平的心態過去,但是大門內一雙眼睛看到了豚子。

  “當康....怪不得南方人有那么多的油,當康拱過的土地,會得到大豐收,南方人得到這只當康...不,或許不止是一只.....”

  敖蕩這十幾天來雖然渾渾噩噩,但是也能感覺到暗中一直有一雙目光在“監視”自己,只是沒想到,居然是一只好奇的小當康。

  “如果我殺了這只當康,南方人未來就會逐漸糧食減產,我也算是為胥敖做了貢獻,報了一部分當初他們燒毀我們糧食的仇恨....”

  “呵呵,肥豚拱門....”

  敖蕩不懷好意,但是明面上依舊保持著以往的作風,果然,豚子靠近過來幾天,發現戰犯不過是推遲了牧豬的時間而已,就放松了警惕。

  在這段時間內,羔羔又跑了過來,告訴豚子,它又聽到了風聲,說這個戰犯是十分厲害的家伙,甚至它的部族還殺死了自己的大爺。

  而豚子對此顯然受到了一些驚嚇。

  而羔羔隔三差五跑過來說謠言的行為,也落在敖蕩的眼中,他于是明白了,他全都懂了,看起來,這只羊更能影響這只豬的行為。

  并且敖蕩也觀察到,這只看起來總是帶著一副臉的大角羊,似乎每次都會故意的向自己的小破屋看,并且極盡嘲諷之所能,發出不明意義的嚕啦啦聲。

  從一些路過的路人口中,敖蕩得到了些許線索,隱隱約約得知了,這只羊,似乎就是那個火巫師部族的“圖騰”。

  太陽和羊?

  那就是羊圖騰了。

  他心里頓時有了一個計劃。

  敖蕩自認為養豬已經足夠讓他丟臉,其實這本不是一個丟臉的活計,但是給別人發配去幫別人養豬,這就很丟臉,但現在不僅丟臉還要被一只山羊嘲諷。

  綁架計劃的目標,短暫的從豚子改成了羔羔。

  直至有一天,敖蕩故意挑選了羔羔來到這里的時間點出去牧豬,在羔羔的眼中,敖蕩就是一個傻子,天天對著自己身上大鐵球說話,同時還在自己的手臂上刺了一個“豕”字。

  豚一般指的是小豬,豕則是大豬的意思。

  敖蕩的這種NT行為,確實是吸引到了羔子,所謂什么樣子的事情吸引什么東西,羔羔就是這種...就是這種很什么的存在,然而天有不測風云,羔有旦夕禍福,當羔羔試圖靠近敖蕩,看看這頭“大豬”到底在和誰講話的時候,敖蕩突然一個回手掏!

  于是“警報”響起,當公田附近的戰士來到這里的時候,敖蕩一只手勒著羔子的脖頸,瘋狂的注視著所有聞訊趕來的戰士:

  “都別動!不然我宰了這只羊!”

  眾人:“.....”

  敖蕩用羔子來威脅眾人,尤其是當看到赤方氏的人時,狂妄的嘲笑他們,并且要求他們殺死那只小當康,否則就把他們的圖騰,也就是這只山羊當場給弄死!

  “你們南方人,燒了我們的糧食,今日我也要讓你們的瑞獸死去!就是那只豬,殺了它!”

  豚子:“哼哼!(我不是豬!)”

  敖蕩在這里瘋狂威脅眾人,渾然沒有察覺有一個大漢無聲無息的站在了他的后面。

  “哦,那你殺吧。”

  妘磐不知道為什么在這里,突然就這么說了一句。

  羔羔愣住。

  敖蕩也愣住了。

  “你在說什么,這是你們部族的圖騰啊!”

  妘磐:“沒有,圖騰已經換了。”

  敖蕩:“......”

  這種事情,是這么隨便的嗎?

  赤方氏的人們說著各種“嘲笑”的話,但事實上都在爭取時間,畢竟巫師說過,有些撕票的人,越是喜歡別人阻止他,他越是得寸進尺。

  然而羔羔看著有些“漠然”的眾人,忽然悲從心頭起,怒向膽邊生,從今日起,我羔羔只靠自己,不求來世!

  于是羔羔發動了命中率三十的下踢神技!

  我羔羔極度憤怒之下,一個滑鏟!

  敖蕩頓時下體一陣劇痛,只感覺天旋地轉,清氣上涌濁氣下降!

  盤古開天地...

  敖蕩勃然大怒,此時強忍著下體的劇痛,正要一把捉住羔羔,將其宰殺,右手卻被一人捉住,隨后喀拉一聲差點卸了下來!

  “你好,我是你的新任心理輔導員.....”

  輔導員是妘載給的稱呼,而請求前來的人.....

  業冷冷的看著敖蕩:“請問,你,就是胥敖國的敖蕩嗎?”

  敖蕩并不認識業,而業也沒指望他認識自己,只是緩緩道出了一個名字。

  “家父,皋陶。”

  敖蕩的瞳孔驟然收縮,他再看業,而業露出了一個職業性的“微笑”。

  “陶唐的人,想要抓住胥敖的首領,這個念頭,可是已經醞釀了很久很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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