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方面,重華陪著士敬逛著陶唐之地的攤位,這一下終于算是全部轉完了,而士敬在感慨陶唐之地的繁華同時,也把三四個攤主都說的怒不可遏,直接卷鋪蓋收了攤子,弄得重華是哭笑不得,卻心中又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難道南方,真的有這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嗎?
那這么說,之前所謂的,那個什么透明的陶器,也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不會騙你的啊,我又不認識你。”
士敬道:“都是巫帶領我們開拓出來的,當然我加入的比較晚了。”
重華嘆道:“如果有機會,我也真想去看一看啊。”
對于那位神交已久的妘載,重華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與他見面,然而重華卻又清楚的明白,自己現在負擔著很沉重的任務與責任,家里的耕地還需要收拾,那九個鄰居總不能讓人家一直幫忙種地,重華準備在這里混開了之后,就請個假回歷山去,收拾收拾耕地,大不了請幾個人幫忙耕作,人家一直白干,這怎么好意思呢....
然而重華和士敬在陶唐之地亂晃的事情,卻被女英撞見了。
對于情竇已開的姑娘來說,看到自己的心上人,乃至于欽定的未婚夫,突然和一個沒見過的女人走在一起,而且有說有笑極其親密....
不知道為什么,宇宙虛無之中,落下一道綠色的光,那是自然與正義的顏色.....
女英目瞪口呆的在遠處看著這一幕,頗有白學現場的感覺,而她這段時間并不知道士敬的到來,以及重華的安排,畢竟帝并沒有把這件事情太過于聲張,只是安排給秩宗主管了。
重華就是屬于秩宗部門的人,禮部官員招待外地來客,那當然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是在女英眼中,孤男寡女一起逛街....
她都沒有和重華這么親近過!
但即使氣的不輕,也要保持冷靜,有的人還在笑,但女英笑不出來,眼淚在肚子里打轉。
“對不起,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女英自己說著沒人聽見的話,就這么默默走了,而重華這時候感覺似乎有人看他,跟隨雷澤氏修行的煉氣,使他一直是一位低調的高手,剛剛熟悉的氣息出現,這時候重華看到了女英的背影。
“誒,她怎么在這里?”
女英上次離開之后,重華就沒見過她了,一直來到陶唐,而在上次的大會上,重華已經隱隱約約知道她是什么人了。
帝女!
因為丹朱在大會上毫無遮攔和連珠炮一樣的罵四帝,導致帝鴻勃然大怒一把折了拐杖,并且大聲哭訴自己的功績,把好好一場大會弄成了菜市場,而四帝那一句“帝子無禮”直接道破了丹朱的身份。
而重華當然也認出了丹朱,就是那次騎著小拖車過來帶女英回去的“她大哥”。
講道理,重華一開始還以為女英是什么大氏族的姑娘,雖然心有好感,但是也早已考慮過門不當戶不對的問題,只是萬萬沒想到啊,她居然是帝女!
這尼瑪還了得!
誰見過龍和螞蟻結婚的?
重華撓了撓頭,士敬也是巫,但是對于氣的把握沒有那么敏銳,所以等到重華轉頭的時候,她才望過去,但還是看到了人海中有些落寞的姑娘背影。
“咦,那是誰啊,是你認識的人嗎?”
士敬問了一句,而重華有些神色復雜:“是啊...一個曾經和我...有些關系的女孩。”
也只能說是有些關系了吧,畢竟女英的地位.....身為帝女,那就可不是自己能夠高攀的起的了。
女英回去之后,精神恍惚,食不言寢不語,那心里面剩下的也全都是慌亂了,平素里的強勢一下子都化成了水,六神無主之下,她前去尋找娥皇。
但是天意弄人,娥皇并不在家,據說是受到帝命,前去找帝放勛去了。
自己的姐姐在政治上,以及道德上,知識上,都遠勝于自己,女英突然感覺自己很沒有用處,一下子又變得十分委屈起來,更不免想到當初重華和自己分別時,所說的那些話....
而就在女英自怨自艾的時候,另外一邊,不在這里的娥皇,被帝放勛叫過去,讓她去看的,正是丹朱手里的那兩卷簡牘。
“這是.....”
娥皇和丹朱一樣有資格出席大會,畢竟娥皇是長女,即使是作為政治聯姻的籌碼,帝放勛也是希望她能拉攏一個強大的部族的。
就像是黃帝的四個老婆,嫘祖擅長織造業和手工業,嫫母擅長治國理政,而剩下的兩個,方雷氏的女節和彤魚氏麗娛,這兩個就是政治婚姻,女節是帝榆惘兒子雷的女兒,也就是說....這個關系就暫且不談了,而剩下那個,屬于拉攏白水部落聯盟而意外得到的妻子,這兩個就是政治婚姻,比起嫘祖和嫫母,她們兩個能拿得出手的政績,也就只有梳子和烹飪了。
娥皇仔細看著簡牘上面寫的那些東西,她越是看,越是吃驚,越是詫異,第十二卷寫的都是生活常識總結,對于妘載來說,年幼時鄉下家里還有一本赤腳醫生帶來的小本本,里面記錄的很多東西,都被他寫在了簡牘上,而娥皇現在看著,更是陷入了一種思考當中。
有很多事情,都是平時常見,但是沒有細致深入去思考的東西,常見的東西,未必就一定尋常,里面藏著的秘密,或與人為善,或與人為惡,而這種東西的推廣,可以預見的是,最重要的,是教會人們如何預防一些基礎疾病。
上古年代的疾病,雖然人們身強體壯,但是小病不容易得,大病一來當是如山傾倒,一命嗚呼實在是太常有的事情了。
“阿父,此簡是何人所做?大善!”
娥皇看完之后,對帝放勛并不吝惜她的夸贊,而帝放勛也點頭:“我也覺得大善,而這個人,說來有些神奇,時至今日,我才明白,原來這個世間,有人擅長工,有人擅長農,有人擅長爭斗,而有些人.....”
“你覺得,著此簡者,可謂世間大賢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