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馳道,大大的夢想,當四個小伙伴看到從洵山運送貨物至芒滿之野的小馬車時,在馳道上奔跑的南方小馬,昂首挺胸,路過小伙伴們的眼前,如馬踏飛燕的正面圖一樣歪著舌頭噴著水,帶起一溜煙的塵埃,讓他們不斷的咳嗽。
“這是什么東西?”
象的眼睛睜的老大,捂著嘴巴。
到了南方,雖然這里依舊是地廣人稀,雖然這里依舊是環境原始,雖然這里依舊沒有什么像樣的大城市與貿易市場,但是小伙伴們卻看到了很多新奇且從沒有見過的東西。
這種馳道,在中原和東夷都根本沒見過。
沒有陪同的人,但是一路上都能看到部族往來,在馳道的邊上,他們現在走的地方,就是已經修好的平整大路,夯實的土地明顯高出周圍的平地一點點,在這山野間,通向不知名的遠方。
“野老,那是什么?”
象逮到一個路過的老人,洵山氏附近有很多部族,居住在蒼苔之野,而路過的老人就是蒼苔之野中一個部族,叫做黑尾氏,黑尾是一種野獸的名字,這種野獸長得有點像是獐,但是尾巴很大而且很黑。
黑尾氏的老人道:“那是馳道,年輕人沒見過世面嗎,這不是去年打三苗時候修筑的嗎,你們沒有參戰嗎?”
“打三苗?”
四個小伙伴有些茫然。
“三苗?那不是傳說中的強大部族聯盟啊?”
“南方什么時候和三苗打過了?”
幾個小伙伴都是屁民出身,其中身份高一點的也只有雄陶,他老爹是部族中的中層管理人員,也就是空桑氏的陶正,而至于奚仲,別看是薛氏部落的人,但是他的老爹地位就是普通部族成員,還是曾經當過北正但因為管理不善而被撤職的,所以關于打南方的事情,他是一點也不懂。
而且薛氏也沒去,因為一開始帝放勛認為,南方山路崎嶇,原木車這種東西現在雖然早就普及了,但是在南方也大概不好用,大家還是用腿跑來的快一點吧。
“嗯,你們不是南方人?”
老人這時候終于聽明白這幾個年輕人不是南方口音,而是中原那邊的腔調,人老了耳朵就是不好使,野老在得知幾個小伙伴的屁民身份后,很有感觸的拍了拍他們的肩膀。
“南方已經變了,現在的生活變得好了很多,馳道是去年三苗攻擊我們的時候修筑的,后來供中原、東夷、百越的戰士們運送物資。”
“現在,大巫師正準備讓人把這個道路多修一些。”
話正說著,一匹南方小馬拉著貨從大路邊上的馳道上行駛過去,從整個南方來看,這條馳道確實是有些短了。
“當時修筑了高大的崇墉要塞,用來抵御三苗的入侵,于是他們在修水的關卡,在大塘的山野被阻擋住,三苗的尸體淤塞了河流,鮮血映滿了山崖與天空,三苗的人雄驅使畢方以化天火,驅使商羊振濤洪水.....”
老人繪聲繪色的說著當時的戰況,四個小伙伴聽得眼冒金星,雄陶感覺好他阿母的熱血,然后一直追問。
“這么說,您也親自上陣了!了不起,您的年紀這么大,居然也格殺了三苗的猛士!”
“不,我沒去,我聽人家說的。”
老人淡定的回了一句,而雄陶剛升起來的一腔熱血頓時就宛如被潑了一頭冷水。
合著我們在這待了半天在聽你講故事呢!
“你們這些年輕人,我雖然沒有上陣,但是我也是從下了戰場的人打聽來的,最后阻礙商羊,短暫阻止了大水的,就是赤方氏提議修筑的,他們那大壩的功勞,只是可惜,聽說原本那個大壩,是用來水淹三苗的,只是沒想到對方居然會帶著商羊來,而且聽說當時對方還有一個雨師在....”
形勢可以想象何等嚴峻,幾個小伙伴頓時又嚴肅起來。
“你們要去南丘赤方氏學手藝?遠到而來,可真是有眼光!”
“他們那里的技術,那可真是牛皮!這兩年生活變好了,全都是因為他們的功勞啊,犁具,耬車,堆肥漚肥,汲取井水的轆轤,小推車,田壟劃分,植物的培育.....人家這個部族,遠道而來,還能再度興盛,果然是有些本事的。”
“在這山海之間,只有強者才能長久的屹立下去,頑強不屈,與天地爭斗....”
真的嗎,真的這么牛皮的嗎?
聽著野老這么大力夸贊赤方氏,小伙伴們也開始對未來憧憬起來。
而野老又覺得幾個小伙伴聽自己吹了這么久的牛皮,很是投緣,于是在懷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本秘籍,表示幾個小伙伴老朽看你們骨骼驚奇天生貴相將來必成大器,我這里有一本如來神掌.....
“我這里有一卷‘農村工作手冊’的殘卷,一共三枚木簡牘,以細麻纏繞,寫的是第一卷‘二十四節氣的作用’之一.....”
三個大木牌,上面寫的是夏至時節該做的事情,第一個木牌上是新文字,第二個是圖文,第三個則是倉頡字的對照。
在四臉懵逼的告別了熱情的野老之后,小伙伴們開始鉆研起這個簡牘來,但是當看了沒有幾段之后,拿著這東西的雄陶,兩只手就開始抖動。
抖動,抖動....
“別抖了,你有病啊!”
續耳罵了他一句,雄陶化身憨批,激動的回了一句:“我有病啊!啊不是,我沒有病!”
“這個,這個,這個好,這個好誒!”
“你看看,平常不讀簡就是這個樣子,連完整的話都不會說,就會好好好....”
續耳鄙視了雄陶,好歹他老爹也是空桑氏的陶正,地位也不低,結果這個家伙怎么連自己的文化水平都不如?
續耳一下子就感覺到了一種優越感。
“這個帶回去,俺...我家啊,這上面....”
“好了好了,你話都說不清楚了,我們看得懂!”
“我看不懂。”
象很適時的舉起手來。
你阿母的,續耳走過的地方多,看過的文字多,雄陶的出身高,也能看懂,但是自己呢?
象感覺到了來自低層次文化的深深惡意。
但是續耳很奇怪的看了象一眼。
“這邊上不是隔一枚簡牘就有圖文嗎,這個不就是倉頡的字嗎?”
就像是英語單詞邊上會有中文翻譯一樣。
象:“........”
續耳驚訝的看了一眼象。
“難道你家還在結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