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結束,除了清點必要俘虜之外,還要看一看自家這邊多出來的某個野老,不過歡兜和蒼舒轉悠了一圈,在被捶的半死的兩個雨師附近,并沒有看到之前大打出手的赤松子。
“跑了?這野老搞什么?”
蒼舒皺著眉頭,剛剛他也看到赤松子了,不過在大戰中就沒管,現在再找發現已經找不到了。
赤松子打完人就腳底抹油溜掉了。
“嗯.....”
歡兜有些無語,他們并不知道赤松子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而且還把敵軍的兩個雨師錘成了豬頭,不過不論過程是怎么樣的,自己這邊突然多出了一個頂尖戰斗力,那還是很不錯的。
“這么說,之前的龍吸水就是他搞得?”
“我說那條赤龍怎么那么眼熟....”
兩位大人物放棄了搜尋,既然沒有找到赤松子,那么就算了吧,這說明人家有點小秘密不想見他們,那他們也不必自討沒趣,不見就不見吧.....
即使如歡兜也沒有過分在意這個事情,因為赤松子已經不在中原干活了,自己經濟自由愛去哪里去哪里,或許人家只是路過在這里待了一段時間呢。
他并沒有意識到,赤松子是在幫助某個穿拖鞋的人在進行考察。
羲叔回去了,是在壽丘見到的帝和放齊,因為后面兩個家伙也是隱姓埋名的跑出來,所以三個人就像是地下工作者一樣,沒有讓四帝族和諸臣子知道考察的事情,尤其是關于妘載的一些問題。
重華那里還好說,本身雖然做生意,但是靠著誠信買賣有些名氣,而且現在也算是“黃帝一脈”了,畢竟東夷的先君也是少昊不是.....
但是妘載這里就很麻煩,說實話,即使是有推薦,但是中原拋開勾心斗角,還有妘載,或者說赤方氏的本家在。
那就是縉云氏。
論資排輩,怎么樣也輪不到你赤方氏的巫師過來,族群(遠房親戚)關系這個東西,當你想要向上爬的時候,有的時候是助力,而有的時候就是極大的阻力。
妘缶把妘載的斧頭找回來,他的狀態已經好了很多,而結束戰事之后,進行大匯合的弓箭手們,妘蒙很快帶著人來到了妘載這里。
“巫!你沒事吧!”
妘蒙之前也看到了蚩杜沖進去的那個情況,嚇了一大跳,不過還好里面有中原的大人物坐鎮,沒有出大問題,現在真正看到妘載沒什么事情,這才呼了口氣。
但是拋開妘載,邊上的妘缶卻很羞愧。
一個照面就被別人扇飛了,而對方根本不在意自己打飛的東西是什么。
有句話說得好,最大的羞辱就是對方不在乎。
他下定決心,回去之后必須要刻苦鍛煉,即使新的圖騰還沒有出現,但基本素質和圖騰并不掛鉤,經過艱苦的鍛煉,是可以一步一步提升上去的。
妘載拍了拍大家,點了點人數,赤方氏因為沒有開圖騰,都屬于普通戰士,所以大部分是在操縱床弩進行射擊,躲在碉堡里面,而敵人瞄準的都是站起來的圖騰射手,所以赤方氏參戰人數雖然少,不過因為都是“技術操作人員”,所以沒有傷亡。
想也明白,如果真的讓赤方氏的二十人參與沖鋒,那么肯定就回不來了。
“三苗的大戰士們有撼動城池的力量。”
在戰斗結束之后,妘載清楚的看到,城墻上有數個巨大的凹陷,那些被繳獲的圖騰柱歪七扭八的倒在地上,顯然是三苗之中,有部分扛著圖騰的沖城戰士,沒有沖到門前,只能試圖摧毀城墻。
墻上的巨石開始粉碎,自己剝落下來,露出里面的夯土,不過這樣的地方并不多。
“這就是圖騰給予的力量。”
過于偉大與沉重。
圖騰來自于神明嗎?有些是的,但是最古老的圖騰們,是來自于自然。
天與地的力量是浩瀚無窮盡的,人族只要能得到些許,加以練習,便足以稱雄于天下。
“戰爭結束了!我們可以回家了!”
打完這一仗,我就回老家種地去!
妘載可不敢在打仗之前說這種話,不過現在打完了,已經沒有大事情了。
三苗的俘虜們要通過馳道被運送到津渡,而中原,東夷,百越的戰士們,也終于可以回家參加第三年的大春耕了。
不知不覺,第二年就這么要過去了。
大戰發生在秋天,而冬天已經到來。
水壩處,妘載他們還要去看一遍,而在結束戰斗之后,晏龍等人對于妘載的一些手段,開始刮目相看。
“還真的很有本事。”
而幾個大人物中,歡兜甚至有些慚愧了,不過終究是老人物,臉皮夠厚,很快就想好了一套不丟臉的說辭,不過這時候,晏龍倒是先行說話了,直接就詢問妘載,有沒有想要加入水利部門的意思?
走跟著回中原啊?
整這么個人才,吸收還是試一試要吸收的。
妘載一愣。
“大首領,欲使我至司空之下?”
司空就是水利部門部長....現在明面上是崇伯鯀,而共工則是退居二把手,但事實上主要負責人還是共工。
文命很激動:“載哥,載哥!你要答應啊!你答應了,就回中原啦!”
“而且,而且....”
而且水利部長是我爹啊!
文命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現在妘載進入水利部門就是明顯的上頭有人好辦事,雖然崇伯一直遭到共工的暗暗打壓,但是好賴也是帝放勛親自塞進去的領導,共工再不高興,也不敢明著表達什么問題。
這就是堯說過,共工是“靜言庸違,像恭滔天”,大概意思就是那種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當面唯唯諾諾,拍馬屁,阿諛奉承,說漂亮大話;背后重拳出擊,下黑手,使絆子,氣焰囂張獨攬大權....
晏龍看妘載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于是重復了一遍,但沒想到,妘載弱弱的問了一個問題:
“如果我答應,那么大首領,是可以使我們部族全都回去嗎?”
“那么關于龍滌氏......”
然而妘載的話沒有說完,歡兜便制止了妘載的話。
“先說龍滌氏,土地的爭斗說不上誰對誰錯,即使是帝沒有親眼看到,也不能胡亂調解糾紛,因為那樣肯定有人不服氣,然后鬧事,這不利于部族的團結。”
妘載不說話。
歡兜:“雖然帝一直在用德行教化每一個地方,但是德行還是不能遍及天下,你們赤方氏所居之地,我記得原來,就是在淮水附近的,高氏山下‘羜之野’的吧?”
妘載皺起眉頭,但沒吭聲,而歡兜看向晏龍,對他道:“司空麾下的部族已經足夠多了,崇伯治水,實際上依舊是按照共工的意思在走,你覺得,你讓赤方前去司空處,司空就會同意讓他參與治水?”
晏龍哪里還不知道歡兜的意思,頓時冷笑了一聲,感情還是怕妘載分攤了共工的功勞,這幾年正是治水的關口,共工眼看要搞點政績出來,到時候崇伯鯀修筑的防護堤,這些功勞也要有一半算在共工的頭上,到這個關頭,可是怕被人摘桃子呢。
“晏龍啊,而且你想,赤方氏與.....”
歡兜此時回避,晏龍也跟了過去,兩個人對視一眼,歡兜道:“這個關頭,帝在擇人時,炎帝氏系的人,不太方便吧?”
“這小子確實是有很大本事,剛剛放水時,我也都看的清楚了,人也沒反應過來,我承認中原確實在這方面,差了一點,但是你要知道,大河,大淮,乃至大江的治理,可不是一個水流平緩的修水能比的。”
“他就是天縱的治水奇才,也不可能一聲大吼,就把大河呼停了吧?大河水神都做不到,他憑什么呢?”
“治理方面,晏龍啊,不是我小心眼,也不是我...誒你不要冷笑啊。”
歡兜表示晏龍你相信我,我是說真話,別冷笑冷笑了,一會給你臉都抽筋了。
“即使真要使他去中原,也等過了這幾年再說.....四帝現在可是有些瘋狂......即使赤方氏和縉云氏有些關系,但也是一百多年前的故事了.....”
歡兜就一句話,妘載很有能力,但不好意思,現在中原是敏感期,像是這種有大本事的人,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別弄回去,給中原添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