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再度下起雨來,戰場中的接羅氏族長神情大震,這不是他在呼喚下雨,因為那種雨水的氣息和他的瘴雨并不是一脈路數!
“這里有煉氣士!”
中原同樣有一位操縱風雨的大煉氣士,這讓接羅族長感覺到巨大的危險,剛剛赤龍氏族長帶人乘畢方飛入要塞中,但現在卻沒了動靜,和之前九黎族長一樣,當進入要塞之后,就像是墜入了南海歸墟一樣,再也沒有了回應!
要塞關閉的城門,像是蓄勢待發的安康魚,就等著人上鉤去!
“他阿母的!”
但是憤怒的震罵,并不能改變現在大劣勢的戰況,三苗確實是陷入了危機之中,沖撞城池的巨大圖騰柱,只有寥寥幾個沖到了城門前,但是很快,在第一波撞擊之后,立刻就被追上來的東夷戰士給殺死!
圖騰柱轟然倒下!
三苗中的圖騰戰士接連被斬殺,雖然中原東夷同樣有很大的傷亡,但是因為兵力的強大,所以三苗的人手,在以一個驚人的速度從戰場上消失!
只有后面大蠻氏族長對戰百越軍團,牢牢占據到了上風,因為百越擅水戰而不擅長陸地戰,足踏大地,三苗戰士的力量與戰斗技巧,都遠在百越戰士之上!
“你們要完了!”
蒼舒對付五個人雄,此時嘴角翹起來,戰矛掃出一片空曠地,三苗的大人物們臉色嚴肅,額頭冷汗直冒!
撤?!
這個念頭第一次出現在他們的腦子里!
但這可真是恥辱啊,第二次被中原打翻在地,比起第一次來說,元氣損失的更厲害,眼看就要突破南方,抵達大江,就要在這里功虧一簣嗎?
咔嚓!
有頻率的琴聲響起,天上的雷電開始活躍,電母琴又一次被晏龍彈奏起來,于是,原本還能和晏龍軍團進行五五開的蔭庇、伐方、貪羊三氏,立刻陷入了被動之中!
大雨在下!
戰士在吼!
鮮血在流!
雷電在震動!
“商羊!”
接羅族長雙眼赤紅,他身邊砭骨族長大驚失色:“你,你怎么了?”
“我要讓商羊振滔洪水,把修水倒灌,大不了魚死網破!”
“三苗雖敗,卻也不能給中原長功績,必要讓他們死傷慘重,三十年不能動武!”
“這一戰,至少要滅中原十萬人手,看看這些戰部,高陽氏如果衰敗下去,我三苗又能得到極其長久的喘息之機!”
“只要打不死,就能繼續卷土重來!但對方也不能留存生的力量!”
接羅族長如同瘋了一般,赤紅著眼睛,看著砭骨族長,而后者神情凝重,沉重的點了點頭。
“放吧,能活多少,就活多少.....”
“當然能活.....”
他們在說話,而這個時候,城墻上出現了一個被捆縛的人。
九黎氏火正用大盾砸翻一個沖上來的中原大戰士,他嘶吼著,讓水正帶著那些孩子盡可能的向戰場邊緣退卻,而剩下的戰士分散開來,但是卻形成一個屏障,他們試圖向一側推進,盡可能的絞殺對手,但是這樣的陣仗,守有余而攻擊不足,于是火正身上便挨了三斧。
鮮血從他的左臂流下來,他的胸口和腰部上也各有一道傷痕,九黎氏火正喘著粗氣,猛地抬頭。
他愣住了。
“族...族長!”
蚩杜被中原的兩個大戰士押著,出現在要塞的城墻上,他一言不發,但是九黎氏的戰士們此時心中的一股氣全都泄了。
族長沖進去,戰敗了,被俘虜了。
就像是天都塌下來,九黎族長一向是九黎戰士們的心靈支柱,然而如今,這個頂梁柱坍塌了。
火正感覺到巨大的疲憊涌上心頭,邊上有東夷的戰士拿著戰矛刺過來,被他一斧砍翻在地上,但是那斧頭也脫離了他的手,墜了下去。
蚩杜同樣看到了他們,心中滴血,咬牙切齒,而歡兜在后面,則是道:“看清楚了,如果你再不做出決定,九黎便要滅族。”
蚩杜的額頭青筋暴動,兩個參云試圖壓制他,卻被他一人一下全都打翻!
但歡兜對于這種場面,根本不怕,因為蚩杜并不是他的對手,無論試多少次都是一樣的。
“我說了,機會只有一次!”
歡兜站在蚩杜面前:“是臣服還是死亡?”
“我可是看在大家以前的部族有些交情的面子上,才這么說的,而且中原也是想給鄒屠氏一個面子,想來鄒屠氏看到兄弟部族全部死在南方,火種盡滅也是不希望的,所以你九黎才有這個待遇。”
“看看蔭庇,砭骨,赤龍,這些氏族都是以前的老仇家,中原對他們,可沒有這么好的耐心。”
“我當然知道你不想背叛這么多年同患難的部族,但是你要明白,他們是什么性質,你九黎是什么性質,兄弟有難當然應該幫忙,但是兄弟做的如果是惡事,難道你還要幫忙嗎?”
“不要想著和中原作對,還是那句話,黃帝早已逝去,所謂的靈尤與黃帝的仇恨也早已煙消云散,現在的你要為了部族的生存考慮考慮,就像是我現在為了你們考慮一樣。”
蚩杜的瞳孔劇烈收縮,內心掙扎,他顫抖著側過頭看向下面,九黎氏的孩子已經少了很多,顯然在之前的戰爭中,也有被殺死的。
在部族中,巫師與族長往往承擔著部族的興衰榮辱,他們有著巨大的責任,當成為巫師和族長的那一天起,他們就不再是代表自己的性命而活著。
但是就在這個關口。
歡兜抬起頭,瞳孔劇烈收縮,而蚩杜也愣了,他看向遠方。
商羊扇動翅膀,此時發出刺耳的鳴唱,在整個風雨之中翩翩起舞,隨后,赤松子所呼喚的風雨,晏龍的雷電,接羅族長所再一次不計代價召喚的潮天瘴雨,被商羊用翅膀全都舞起!
風雨的規模陡增十倍,而之前被震動過一次的修水,也突然停止了流動。
隨后,開始向崇墉要塞倒灌過去!
暴雨大作,山上的水流匯聚成溪流,溪流聚集成水脈,于是泥土也被拉動,山體也開始隆隆作響!
“阿母的....”
蒼舒淋著大雨,提著戰矛,看著天空望著商羊,瞇起了眼睛。
“雖然嘴上說三苗已經是到了崩潰的邊緣,但我們這里的人,也一直沒有接近商羊啊.....嘴上的言辭,到底不能作為力量來驅使,現在....這幫家伙還真的就是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