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田的地方,老族長自告奮勇,要去發揮“老年人”的熱血。
好家伙,這個農村合作社,整的部族里的老人們都熱血沸騰的,而其他部族其實也是一個樣子,很多打不動獵物的老人,似乎突然找到了余生的方向,在報名耕田耕作的時候,一個個比起那些小伙子都要能打!
“以前我在山上打獵,在地里耕作的時候,你還在喝泥巴里臟水呢!”
老人罵人的方法別具一格,許多小伙子紛紛敗下陣來,就這樣,詭異的情況出現,當公田區域的耕作人手聚集的時候,居然大部分都是“老人”。
不過說是老人,也就是五十多歲而已,比起堯帝當年看到的,一個五十歲老人和兩個七八十的老人互相砸土坷垃玩來說,都是小巫見大巫了。
“怎么都是老人啊.....我還以為只有我們部族是這樣。”
一個年輕人看的都傻了,隨后就想到,肯定是上次關于公田的討論,不僅僅在單個部族內發生,恐怕所有的部族都發生了類似的事情。
“你說誰老呢!”
一個老人脫下獸皮,壯碩的胸口加上常年耕作的肌肉,五大三粗向那小伙子面前一站!
隨后,一群老人開始脫衣服秀肌肉!
“少看不起人了,就八百畝田而已,我們這么多人呢!還沒到死的時候,怎么就種不得了?要我說,年輕人就應該去打獵,看你們那細胳膊細腿的,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
冬至,斗指子。
這是冬季的大節日,自伏羲氏時開始,冬至之日就被看做一個極其重要的時期,后來修訂了完善的歷法之后,才確定了冬至的名字。
南丘的氣候依舊溫暖,比起秋天來說,溫度下降的有限,而西南方面則更為炎熱一些,包括嶺南,以至于和秋中時節差不多。
而此時的北方,尤其是大河之北,帝放勛的都城就在大河的北岸,那里已經開始下雪。
山海時代的氣候,比起后世更為炎熱,所以中原反而見不到多少雪,氣候自然也只是偏寒而已,而真正的大雪線,要直推到北山系的上方,也就震蒙氏活動的區域去。
對于北方人來說,那也是真窮逼和假窮逼的分界線.....
“再向北就根本沒開化吧,那都不是刀耕火種,怕不是茹毛飲血!話說燭龍應該是在西北海之外,東北海之外是北冥大鯤鵬....”
妘載在冬天的時候,煉氣的進度較為緩慢,而相反,赤松子在冬季的時候,煉氣的進度則十分迅速,這是因為他所煉的氣與妘載的氣正好相反的緣故。
赤方氏全年都很忙碌,好歹在冬至這幾天,能休息一下。
“話說山海時代,堯時期還沒有過年這個說法,要等到舜帝繼位,他繼承大統,隨后烹牛宰羊,祭拜歷代先帝,后來以這一天為元日,視為歲首....”
《尚書·舜典》:“月正元日,舜格于文祖。”
冬至日據說在黃帝時期被稱呼為“朔旦”。
到了冬至,距離堯所修訂的歷法中的歲首已經很接近了。
一些小伙伴正在耕地邊上砌墻,水車緩緩的轉動著。
這是一座石頭構筑的高大房屋,用土磨平石頭之間的縫隙,用的依舊是燒貝殼的三合土方法。
邊上的火堆熊熊燃燒,咕子被帶來運動,開始給妘載打童工。
用咕子來燒木頭,只需要一個咕子,然后一下丟到木頭里面,這個過程就完成了。
眾所周知,咕子是可持續使用的清潔能源,只需要一把米和幾個蟲子就能養活。
這個建筑,就是磨坊了。
放置在水渠的邊上,處于耕地區,而石磨等磨糧食的器械都會被帶來這里。
而妘載,則是在南丘的藥屋中,繞著幾個大陶缸,在忙前忙后。
一部分菽豆被放在缸里泡了幾天,發了芽,而妘載在藥屋的空地上,推著碾子,稻谷被碾成粉末,很快被妘舒收集起來。
“巫要這些谷粉做什么?”
妘舒不解,收集完畢之后顯得很疑惑,等到妘載累了,停下來歇息的時候,妘舒才過去詢問。
至于妘荼,則是又出去忙著搜尋新的作物去了,現在妘荼也是很忙,不僅要和妘載一起寫那些工作手冊,同樣還要負責找新的谷物。
到底還是人手不夠的問題。
妘載嘆了口氣:“咱們有了鹽,有了油,那么還缺醬醋,我就是在弄這兩個東西。”
“但是要制作醬醋,就必須要先弄酒…”
“今年弄好,明年就能吃上了!冬季可是制作這些東西,最好的時候啊!”
妘舒疑惑不已:“酒?醬?醋?”
妘載知道,這個時期,酒水醬醋還沒有在這片大地上出現。
古老的酒祖有兩位,一位是舜禹時期的儀狄,他被稱為酒神,而第二位就是夏朝的杜康,有說法他就是少康,他是酒圣。
儀狄制作了酒曲,而杜康則是制作了完全的釀酒工藝。
妘載現在需要的,就是酒曲。
有了酒曲,醬醋才能出現,而酒曲與醬醋在歷史中的出現,其實都是偶然。
有了油鹽醬醋,這生活才算是有煙火氣,而要有醬醋的前提條件是有酒曲,制作酒曲的前提條件,又是必須要有富余的糧食才行。
今年赤方氏有豚子,加上妘載的先進生產技術,以及大羿等超級勞動力的存在,多方因素整合,所以才會大豐收。
所以,農業是萬物的基礎,而豆,稻,芋頭,這些依舊是主要的糧食產物。
至于青菜,韭菜等,則不必再擴大耕耘面積,現在的已經足夠了,新開的田野,應該留給蘿卜這種作物。
“巫,咱們是不是該多弄些牛了?現在靠著兩頭牛已經拉不過來了,要不回頭再雕幾個石牛,讓尤候神幫幫忙?”
妘舒的建議,妘載覺得很有道理。
雖然石牛不需要休息,但是這兩個家伙卻有一點熊的習慣,幸虧南方冬天不冷,不然這兩頭牛早就躲起來睡覺了。
但是只靠它們兩個,勞動力嚴重不足,更不要說還有油菜花公田要耕耘了。
“尤候神需要祭品,老是給熊皮不是個辦法,羊毛出在羊身上…”
妘載琢磨了一下。
雖然不愿意,但是說到養牛,在整個南部諸野,還是得找侔洪氏啊!
老牛開開門,羊村來借點東西用用!
這一天,本該是晴朗的一天,也本該是很愉悅的一天。
“今天我們就來說一說,怎么樣和赤方氏進行交涉,我們的神還在他們手上,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那號角也是,居然借走就不還了,欺我太甚!”
侔洪氏的巫振臂高呼!
打倒羊村霸權!打倒農村合作社!
重新讓侔洪氏再次偉大!
“巫!”
有人慌張的跑了進來!
侔洪氏的巫正在做思想動員,被一打斷頓時很不高興,但是他猛然一個激靈!
“是不是羊村的人來了?快!快關門!”
他阿母的,從前我有一個鄰居,沒事就來我家借東西,從來也不還!
“巫!你剛剛還說要打倒羊村…”
“打倒你阿母行了吧!馬上我們要被打倒了!”
“我現在就是后悔!太后悔了!”
侔洪氏的巫師死抵著大門口,用破鑼嗓子咆哮:
“當初我就應該把你們的糧食全都搶了。哪怕洵山下懲罰我也認了!”
被木板重新釘好的大門外面,不斷傳來妘載的喊聲。
“老牛開開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