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秋以自身為工具,結合逆光等人旳意識,的確足以應對茍爺。
但茍爺掏出至高神劍,瞬間就把他們的合作給破得一干二凈。
林夕秋可以不受影響,但逆光他們不行,深度低就是深度低,在心靈扭曲之下,直接從心底里就認輸了。
面對至高神劍,那種強制誕生的無力感,令人不會對這把劍的強大有任何質疑。
心里想的所有路,都被堵死了,任何應對方式,光想出來就會被自動且強行地否定掉。
越冷靜,越思考,越分析,就越絕望。
無論是逆光,還是詩格慕,亦或者在場的誰,他們都是以理性為主導的科學家,實在做不到去實施一個已經被‘完美證偽’的想法。
一件事被反復證明,那就是真理。他們絕不會違逆心中的真理…否則之前也不會勸說黃極了。
膽敢與至高神劍對抗,如同看到了無數人從懸崖上跳下去摔死,結果自己還非要說是‘假的’,然后往下跳一般愚蠢。
這種反智心理,逆光他們若是有,也走不到今天了。
可偏偏,有一人不同。
林立義無反顧地站了出來,他選擇了在南墻上撞死…
他總是這樣,明明有著無數知識,卻還要問出愚蠢的問題。明明有著極強的思維能力,卻莫名在有些時候做出容錯率低到發指的選擇。
一直以來,只有林立會犯下低級失誤,以至于大家覺得他很菜。
但在今天,這種弱小,讓他成了唯一敢對至高神劍亮劍的存在。
不該犯的錯誤,還要去犯,成了一種天賦。
明知道是死路,還要去走,成了他的覺悟。
至高神劍無敵無解?沒關系,他林立就一個字:干!
因為黃極也在做同樣的事情,是以林立也唯有追隨。
“我絕不會讓你獨行的,大哥,我理解你了…”
“即便一切的真理與現實,都與夢想違背,那么這所謂的證偽,也還差最后一步注解,便是逐夢者的死亡。”
林立知道黃極在做什么了,金色的命運,無論是證明,還是還證偽…黃極要做的,就是證完它。
瞬息間,他與林夕秋就完美地融合。
后者讓出了身體乃至意識上的幾乎所有主導權,隨后如一道流星,硬生生撞上了那柄劍。
難以言喻無解劍氣,從每一個點爆發,異乎尋常的沖擊力,施加于‘立秋’組合。
整個絕對宇宙,都在悲鳴。
宇宙中,可不止他們這幫人,無盡次元眾多根源級,只要完成課題,并且又足夠的器量和勇氣,就會來到這里。
在這顆恒星外極遙遠處,有數萬名次元天鬼已經聚集起來,正在趕往戰場。
黃極與墨窮的游戲,茍爺與林夕秋的對抗,影響了整個絕對宇宙的信息。
那些次元天鬼,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想來看看是何方神圣所為。
然而還沒趕到,不可思議的絕對劍威,就覆蓋了整個宇宙,讓他們心中,生不起一絲反抗的意志。
緊接著,更加可怕的東西掃過來了。
不,是充斥!
絕對至高、不可阻擋、無物不破、強行致死、超距傳播、無窮能量的劍氣,直接把宇宙填滿了。
“完了!這是什么劍?”
“死定了!”
一個個次元天鬼們,絕望感瞬間充斥內心,大腦一片空白,直接停止了思考。
所有的念頭,只剩下一個,那就是:死死死死死!
“錚!”
絕對宇宙,毀滅了。
這屹立于無數次元之巔,從時空到粒子,全都擁有絕對特性的地方,竟然被一劍蕩平!
“嘭!”
圓神在飛升之地內,直接被嚇得失去思考!
他感受到絕對宇宙的終焉!
這個讓根源級能適應就算是強者的超級宇宙,竟然就這么轟然一下,從整個界面中抹去了!
不光是他,各種各樣的宇宙,各種各樣的次元,都有一處飛升之地,都不乏有能感受到絕對宇宙的存在。
在宇宙消失的那一剎那,他們全都嚇懵了。
有的根源級還在研究課題,有的和圓神一樣,已經成功,但卻還在猶豫…現在倒好,不用去了,他們要超脫的地方,已經無了。
“師尊,發生什么事了?”某個世界觀完全迥異的頂尖次元中,一群人匯聚在一扇門前。
為首的少年,氣度沉著,可內心也不知所措。
感受著門那頭傳來的蘊含心靈扭曲震懾的信息…若不是徒子徒孫們都眼巴巴望著自己,他都想去自然世界避避難了。
這被稱為師尊的少年說道:“絕對宇宙被一道劍氣毀滅了。”
“現在那里,是‘絕對創世地塊’,就算是次元天鬼,一旦踏入,也會被強制壓縮為奇異點,成為開創新絕對宇宙的原材料。”
這些根源級弟子們,難以置信道:“什么,劍氣?真有人能抹去絕對宇宙?師尊,這是何人所為?”
師尊臉色古怪,半晌才說道:“躲貓貓…”
“嗯?”
“有人在玩躲貓貓,其中一名參與者,抹去了絕對宇宙。”
關于玄黃躲貓貓的事,是明明白白寫在信息里的,而且沒有任何遮掩、屏蔽,但凡是個還不錯的根源級,只要認認真真追根溯源感知信息,就能獲知。
難以置信,堂堂無限、強大、深邃的絕對宇宙,竟然因為這么可笑的原因毀滅?
一時間這些停留在飛升之地的知情者,都感覺到了荒謬。
如此可怕的戰斗,若是什么巔峰對決,也就罷了,他們心里只會仰望、傾慕。
結果人家是在玩躲貓貓?這是什么意思?難道這游戲還有什么玄機?
“是莪的問題嗎?是我誤解了什么嗎?”
“這哪是躲貓貓?這是滅世啊。”
“還在繼續嗎?”
有了師尊的提醒,他們也快也感知到這場游戲,還在繼續。
不僅如此,那絕對創世地塊中,竟然還有無數的生靈活著!
有強大的次元天鬼,也有弱小的普通絕對生靈。花草樹木、蛇鳥魚蟲,蕓蕓眾生一個不落!
遭受這么可怕的毀滅,宇宙都無了,沒死一個人?
毫無疑問,這也是特性,絕對不殺生。
以至于,本該被絕對創世地塊的極端環境所抹殺的人們,此刻也都還詭異地站在虛無中。
因為這必死處境,是劍氣導致的,所以也強行無法死亡。
當然,也無法動彈。
創世地塊是虛無的,根本就沒有路徑、移動、坐標這些概念可言。除非有更強的,絕對移動型特性,否則所有生靈,都只能卡在那虛無中,當個活死人。
“嗯?規則改變了!”
那師尊忽然開口,他感受到躲貓貓規則加了一條!
“追殺者觸碰到躲藏者的任何化身、遺骸、融合體乃至專屬信息,皆屬于對躲藏者的抓捕!”
“什么?還能臨時加規則的?”
正當這些根源級,困惑之際,一只金色的大手,出現在他們的信息感知中。
無處不在,好像握住了整個無盡次元!
“啊!”師尊心中一緊,只覺得前所未有的無力。
他看到了什么?是幻覺嗎?是心靈扭曲嗎?
信息,是可以被握住的嗎?
理論上來說,信息無所不能,它甚至可以定義沒有自己。繼而也可以設定某種‘絕對觸碰’,是能碰到信息的。
摩弄、揉搓、撥彈、擺放…在眾人的感知中,信息就好像成了物質,被強行施加了移動力,與那只金色的手,發生了相互作用!
“這是誰!直接抓別人的信息!”
“躲貓貓是這么玩的嗎?”
所有根源級,都能感受到這正在發生的恐怖一幕。
他們不是沒見過玩弄信息,但卻是頭一回,見到如此直觀、樸實無華、明擺在眼前的‘玩弄’。
結合那多出來的躲貓貓規則,傻子也知道,此刻抓捕的一方,在干什么!
“不管躲到哪里,這個世界總有你的信息。”
“不管能不能碰到你,我碰到你的信息就行了。”
這樣一則信息,是那金色大手的主人,讓全界面的信息,都回蕩自己要說的話。
信息被強行加入到了物理相互作用中,明明物理就是信息設定的…但這就是信息真無所不能的體現。
各個飛升之地的旁觀者,一個個全力感知,如同仰望星空的孩子,亦或者把脖子伸到極限,試圖看到井外的青蛙。
他們又感知到了,幾乎同一時間博弈的另一個人。
“整個界面的信息,都屬于我,尤其是絕地天通效應…盡管我可以抽身世外,但那就違背了我的理念。”
“我即是絕地天通,絕地天通即是我…”
聽到這番話,眾多置身事外的根源級,這才知道金色大手要抓的人,是誰…
傾世黑帝,絕地天通!蒼生為之歌!
無論是自然保護特性,還是飛升之地,亦或者絕對宇宙,包括很多人要完成的課題,這些設定,統統都是黑帝設立的。
其中絕地天通,堪稱最無解的特性,沒有之一,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又豈會不知道?
“果然是黑帝,如此不可思議的戰斗,恐怕也只有他了。”
“沒想到竟然有人能挑戰他!”
“好像,真抓到了!”
能感知到這場戰斗的,都非凡人。他們意識到金色大手的主人,正是利用了墨窮‘天下皆白唯我獨黑’的情況,抓到了墨窮。
避無可避,墨窮是不會收回這層綁定的,他就是絕地天通,絕地天通就是他,黑帝背負了整個界面的信息!
若是為了不被抓到,就暫時刪掉絕地天通,那黑帝還是黑帝嗎?這是比輸了,更可怕的誅心!
黑帝,只能選擇被抓,甚至人家用這種方法,把絕地天通視為他,還是對他那一生偉業,最大的尊重。
他還得心甘情愿被抓!
“天哪,是誰?竟然敢誅黑帝的心!”
“直指黑帝一生的功業、信念、原則…”
“如果是戰斗,這人未必能勝黑帝,但他太會利用人心了,在躲貓貓的規則下,黑帝只能被抓。”
大家都知道,絕地天通,對黑帝而言有多重要。
但凡經歷過往昔可怕的特性時代,就知道黑帝所做的事,是何等的偉大。
橫空出世,繼往開來,開天辟地,再造新天!
如果有一天,絕地天通不再有了,那么黑帝,也一定是永遠的逝去了。
“太好了!”
眾人忽然又感受到了林夕秋,他如同一尊絕對時鐘,不管哪個時空的人去感知,時間都是一樣的。
咚咚…咚咚…一個小時的抓捕時間,竟然已經開始倒計時了。
“真是太好了,林立你干得漂亮啊!”作為裁判,此刻的林夕秋直接提前給黃極慶祝了,發自內心地為黃極高興!
這忽然的反擊,正是黃極與‘立秋’組合,默契締造的機會!
至高神劍,的確還有‘不可傷人’的特性,因此林立操控林夕秋的身體,撞上去,毫發無損!
乃至于,因為‘立秋’組合太強,所以根據至高神劍的尿性,激發了其更加巨大的反震之力,直接把整個絕對宇宙給抹了!
不可傷人,但死物就可以隨便毀滅了。
整個絕對宇宙除了生命,盡皆化為烏有!這種情況,黃極當然早有預料,竟然如同當年操控自然因果般,借助這刪除信息級的劍氣,擾動了整個界面的信息,破解了墨窮對他的禁錮!
與此同時,林立也完成了,他們紫微這方,還沒有加的‘規則補充’。
茍爺加過一次,他們也該加一次,而只要是規則,墨窮與黃極都會遵守,并且他們兩個都不會干涉刪改,這是屬于各自隊友、伙伴的操作空間。
反正他們都全知,一切盡在掌握,不存在配合不了的情況。
該說不愧是黃極,其全能特性深度,低于墨窮,但是他知道的比墨窮多!
界面內刪除的,乃至未出現的一切信息,黃極都知道。而墨窮就不一定了,有些在他崛起前就以超高深度刪除的信息,墨窮是不知道的,哪怕他有真絕對命中,可他沒落點!壓根不知道的事,他上哪知道去?
這就是他與黃極的全知,最大的不同。
因此,縱然全能特性低于墨窮,黃極亦可以從墨窮不知道的信息的這類信息里,攪動出浪潮來,席卷信息層面,一定程度上達成自己的目的。
尤其是,有操作時間的限制,在這場躲貓貓對決中,一切以林夕秋的個人時間為基準。
杜絕了零時間內,操作無窮多的這種可怕手段。
如此…黃極這手,從‘不知道’的領域攪動出來的風云,也就沒法提前防范。
設計信息,并不是一句話那么簡單,而是所有情況都要設計好,否則就可能被人繞過自己的特性。
在全知領域,黃極更強,他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在手頭特性深度只有九十八的基礎上,發揮出深度九十九,乃至一百般作用的怪物!
黑帝就沒有弱點嗎?有,他有心,就可以被利用!
新添加的規則,是林立設計的,而黃極同時間,就完成了配合。
堪稱完美!而且是陽謀!
黑帝不可能放棄自己締造的一切,這是他的家,無論他以后會去哪里,也永遠會守護著這里。
“大帝!第一場我們…”林夕秋的時鐘敲響,第一場結束!
然而黃極卻說道:“我輸了啊。”
“呃?”林夕秋有些錯愕,緊接著,小臉煞白!
他仔細一看,發現了問題所在。
是,絕地天通效應還在,但是,不屬于墨窮!
不僅如此,整個界面的信息,除了自然世界,也全都早已被篡改過。
不管展開多少次,不管多深層次的操作信息,統統都不屬于墨窮。
毫無疑問,這個信息,肯定是墨窮創造的!
墨窮創造了‘不是墨窮創造的信息’!
“開什么玩笑…他都堂而皇之地說‘絕地天通就是我,我就是絕地天通’,怎么會不是…黃極,你一定看得到!不管多深,在這條信息里,一定存在著‘是墨窮所設計’的這條信息。”林夕秋顫聲道。
沒想到墨窮,締造了一個悖論特性!
但任何設定,本身也是信息設定的,信息里一定有相關的記錄。
然而黃極平靜道:“沒有的…一般的悖論,我都可以破解,但這是墨窮真·絕對命中所射出來的悖論情況,你說的操作記錄,應該在真·絕對命中的信息里,但可惜…這種信息本息之特性,沒有深度,沒有內容,如同不存在一樣。”
“我連我自己的…都看不到…挺好的,未知是真實存在的。”
黃極的解釋,讓林夕秋絕望了,黃極摩弄信息,體現出‘信息無所不能’的妙處,然而墨窮也會玩,他甚至更會玩!
墨窮背負了所有信息,但信息卻定義他沒有背負。他創造了無數界面設定,但信息判定不是他創造的。
這已經把信息,玩弄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誰讓他不僅是界面最強全能者,還有真絕對命中呢?這里沒有誰的深度高過墨窮的全能,而絕對命中,更是連深度都沒有…所以在界面中,墨窮簡直是真正的全能。即便連悖論,也可以實現。
悖論,其實就是兩個矛盾信息疊加。而矛盾特性的深度,如若完全一致,則由某人主觀決定誰更優先。
這種深度絕對平等的事,迄今為止,只有墨窮的絕對命中能做到,所以都是由他來主觀決定。
在絕地天通照樣運轉,所有信息都照樣背負的情況下,他主觀判定,在躲貓貓中這些信息都與他無關。
如此他根本不需要放棄、關閉,暫時刪除自己的信息。
事實上,刪除屏蔽之類的,反而沒用。因為黃極的全知,強到可以感知到‘已刪除的信息’。
哪怕是絕對不可以查看的刪除信息,黃極也能感知到‘已刪除的絕對不可以查看的信息’。黃極就是憑此,才和墨窮有來有回的。
可惜…這一戰,黃極戰墨窮,全知對全能。
終究墨窮更勝一籌,因為即便是黃極的全知,也終究查看不到墨窮的‘真·絕對命中’,正如同黃極的感知,始終感覺不到自己天生的那個特性信息,到底在哪一樣。
真·絕對特性,是只有真·才能知道的。
“可惜了,黃極。”墨窮淡淡道:“你看到了我的弱點,是,我有心…有心,就可以被誅。”
“但是,我不會讓任何人,把我逼到那個地步。”
林夕秋前所未有的絕望,飛升之地無數根源級存在,都替黃極感到絕望。
黑帝無漏!全能!絕壁!
他可以被誅心,但他永不會讓自己面臨那樣的選擇。
黑帝堵死別人所有的路,而他自己有無數的路!因為他的‘絕對命中’,根本不需要路!他的箭,只需要一個落點!
“沒了…”林夕秋瞳孔地震,他沒想到,黃極第一場,就輸了!
那不就沒了嗎?墨窮站在這里,黃極都摸不到他,甚至還搞出悖論特性來。
下一場,黃極躲藏,墨窮來抓…更沒有一絲希望!
本來他們就覺得是第二場默認輸掉的,所以追求一比一平,在第三場,拼出終極未知。
現在好了,第一場一輸,根本沒有第三場了!墨窮第二場,將直接秒掉黃極,拿下二連勝…終結掉他的夢想。
“為什么?墨窮…你連一個小場的勝利都不給,一點點好像有的希望都不給他?”林夕秋難以接受道。
可這就是黑帝啊,他永遠有容錯!他曾經歷經無數磨難,而即便是生平最艱險的一戰,他贏得時候,都是猶有過之的謀劃與付出!
眾人感知著墨窮,他還是那樣肅殺,一如既往。
冷峻、專注!僅僅看他一眼,就如同在看一面絕壁,感覺自己天上天下,再無路可走!
墨窮的肅殺氣勢,淵亙悠長,黑發黑衣,深邃如天。
他以無比嚴肅的態度,說道:“我…”
“沒有資格給他機會!”
這句話意味深長,直教所有人振聾發聵,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