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全軍戒備,以防亂民!”萬俟鑒知道,整個鳳儀城已經斷糧五日。城內百姓估計已經餓得快要發瘋。
這個時候,他們如果看到有糧草從他們眼前經過,恐怕會生出亂子。
但是萬俟鑒也知道,現在城中的百姓,不會存在世家貴族,因為那些世家貴族,鐵定跟著陳國的大軍,撤回到了陳國東部。
現在鳳儀城中的,都是一些平民百姓。
當萬俟鑒來到鳳儀城的城門處時,只見城門到處是散亂的雜物。
這明有權有勢的世家,跟隨陳軍撤離時,十分慌亂。
但是,這個城池,連城門都沒有關閉,也明,當時的守軍,已經顧不得許多了。
“校尉,你看。”一名秦國士卒,指了指離城門處,不遠的那些樹木。
萬俟鑒轉過頭,看向了那些樹木,頓時眉頭一皺。
那些書的樹皮已經被人剝了下來,只剩下樹干。
而樹上才長出的來的新葉,也只有寥寥無幾的幾片。
萬俟鑒知道,那是餓瘋的百姓,把城池周圍,能吃的,都吃了。
包括樹葉和樹皮。
“進城!記住,不得與民發生糾紛!軍法處的憲兵進城之后,立馬維持次序,其他士卒,準備熬粥救民!”萬俟鑒轉過身,對著身后的三千士卒,厲聲道。
“喏!”這些被選出來的士卒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這一路走來,他們已經見識到被餓死在路邊的百姓。
雖然人數不多,但這卻是一個信號。百姓們已經餓到一定程度了。
所以,這些士卒,對于萬俟鑒連夜行軍的命令,并沒有抵觸。
他們一路長途奔襲而來,就是為了早點挽救鳳儀城的百姓。
隨著萬俟鑒一聲令下,秦國的士卒,終于踏進鳳儀城。
“嘎吱嘎吱。”運糧車的木輪摩擦的聲音,在鳳儀城寬闊的街道上響起。
四周美妙絕倫的建筑,和建筑上的彩繪,無不明,這座城池之前的輝煌。
而聽到聲響的鳳儀城百姓,紛紛從自家的房門,探出了頭。
但是當他們看到那面黑紅的“秦”字大旗,又瞬間嚇得縮了回去。
“哐當!嘭!”這時,一旁的院子中響起了一聲砸東西的聲音。
接著就傳來一聲爆呵“辛老三!我給你,你欠我的銀子,我就不要了,但是這孩子,我今必須帶走!”
“不行啊!趙爺,我就這孩子,你不能帶走啊!”一個男子的哭訴聲響起。
“老三啊,我也不想,但是我真的是餓啊,這樣,等我活下去了,我這后半輩子,都給你家當牛做馬,來報答你。”
“趙爺,求求你,放過孩子,我把銀子給你們。求求你了”
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還有孩子的哭聲。
萬俟鑒和他身后的秦軍,都知道旁邊的院子,在發生著什么事。
但就是因為他們都知道,所以這些士卒的內心中,都產生了一些恐慌。
“快!沖進去!把孩子救下來。”萬俟鑒對著身后的秦國士卒道。
立馬就有兩名秦國士卒,抽出自己的腰刀上前,直接一腳踹開了房門。
這一舉動,頓時將屋內的幾人嚇了一哆嗦。
“將孩子放下!否則死!”沖進來的秦軍,語氣冰冷的道。
趙爺也聽到自己背后的聲音,也是嚇了一跳,轉頭看去,只見兩名身穿黑色戰甲的士卒,正舉著刀,指著他。
“軍爺,軍爺饒命。”趙爺直接認慫,先不他已經餓了多日,已經沒有反抗的力氣。
就算那明晃晃的戰刀,就知道這兩個士卒,不好惹。
但是看那一身戰甲,并不是陳國的制式。
看著那士卒的鎧甲,還有他們特殊的頭盔,在聯想到,現在陳國與秦國交戰,趙爺頓時知道這些士卒的身份。
這也讓趙爺更加驚恐,傳聞中,秦軍可都是一些嗜血的人。
“秦兵爺爺饒命啊!秦兵爺爺饒命啊!”趙爺不住的磕頭。
“秦,秦兵!”辛老三聽到趙爺在喊秦兵爺爺,頓時也知道這兩饒身份。
但是這兩個秦兵,并沒有管趙爺如何求饒,依舊走上前,直接拉著他的胳膊就拖到了屋外。
“將軍,就是這廝。”其中一名秦兵,很不客氣的道。
萬俟鑒也是一臉的鐵青,但是最后還是平靜了下來。
他知道這件事,真的不能怪眼前的這個人。他也只是想要活下去。
要怪,就只能怪陳國的那些士卒。
“行了,帶下去,嚴加看管。”萬俟鑒揮了揮手,對著士卒道。
“對了,給他一點吃的。”
“是,將軍!”秦國士卒應諾,然后就帶著趙爺下去了。
萬俟鑒對于趙爺的千恩萬謝,無動于衷。
若不是王上早就給他們這些領兵出來的將領,過有可能遇到這樣的情況,讓他們寬松處置。
若不是他們早來半,這個叫趙爺的人,絕對不可能活下去。
“傳令下去,憲兵隊出發,告訴百姓們,我大秦的將士已經進城,所有人都老老實實的帶在家中,實行宵禁,違令者斬!”
“另外告訴百姓,我大秦帶來了十五萬石糧草,讓他們都安心待在家鄭”萬俟鑒對著身后的傳令兵道。
“喏!”
很快,就有騎著戰馬的憲兵隊士卒,開始狂奔在鳳儀城寬闊的街道上。
“鳳儀百姓們都聽著。”
“我們是大秦的士卒!現在奉秦王號令,駐防鳳儀城!”
“所有百姓,都必須帶在家中!膽敢有上街者,皆按叛亂者論處!”
“我大秦帶來了十五萬石糧草,稍后按人頭分配!”
秦國的憲兵,一邊飛馳,一邊大聲宣讀的禁令。
但是這一份禁令,并沒有讓鳳儀城的百姓感到任何不適。
反而憲兵宣傳到哪里,哪里都爆發出一陣陣的歡呼。
這一切,都被萬俟鑒看在眼里。
“快,開始熬制米粥!”萬俟鑒直接命令道。
“喏!”秦國的士卒,聽到百姓的歡呼,頓時也是干勁滿滿,連忙應諾。
很快,一口口大鍋,就在鳳儀城的城主府前面,被支了起來,很快,久違的米香,就開始四處飄散。
“阿爹,是不是要有飯吃了。”辛老三的兒子,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奶聲奶氣的問道。
“應該是吧。”辛老三雖然剛剛聽到秦軍的喊聲,也是興奮異常,但是轉念一想。
又覺得,連自己的國君都不管他們這些饒死活,秦國的國君又怎么會在意呢?
所以,辛老三也不敢確定,秦軍的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