閬國,東黎族大寨,沙裕站在軍帳前,看著不遠處的東黎族大寨,敲了敲自己的額頭。
這已經是他率軍圍困東黎族大寨的第五天了。剛剛斥候前來匯報,說在三十里外已經看到了閬國的援軍了。
沙裕其實挺同情這些東黎族的,他想要能夠救下這些族民的性命,那就必須是他先攻入大寨。
可是五天過去了,沙裕率領的貢城士卒,卻一直沒有攻進大寨。如果這個時候,讓閬越率領的閬國大軍攻入大寨,那一定是尸橫遍野,這不是沙裕想要的。
沙裕是貢城的城主,他說其他的閬國人更清楚東黎族的現狀。
所以他知道,東黎族完全算是被被逼而反。
可是,現在隨著閬越的大軍距離此處只有三十里,他想去做點什么,都來不及了。
除非,現在黎石能夠突然投降。但是黎石會投降嗎?答案是肯定的,如果黎石會投降,那他就不會造反。
“哎,現在只能希望閬越能夠清醒的看出這一點,希望能夠對待東黎族寬容一些。”沙裕搖了搖頭,嘆息了一句。
但是沙裕不知道的事,在他西面二十里的山林里面,也有一群即將到達的大軍。
這支大軍就是阿莫噠率領的三萬蠻族援軍。
“統領,我們已經快要到東黎族大寨了。”一名親兵對著阿莫噠說到。
“嗯,我們快到了。傳令下去,讓大伙都注意點。別被閬國人發現了。”阿莫噠說到。
“是,統領。”親兵應了一聲。
阿莫噠帶著巫族士兵穿梭在叢林之間,身手十分矯健。
半日后,阿莫噠帶領的大軍距離閬國軍營只有五里的距離。
這時一名斥候從東面快速飛奔過來。
“統領,前面已經發現了閬國人的大營,但是閬國的援軍比我們先到。”斥候對著阿莫噠說到。
“閬國的援軍到了?大約有多少人?”阿莫噠問到。
“回統領,閬國援軍大約有七八萬人的樣子。”斥候說到。
“七八萬人?根據東黎的消息,貢城大約我也兩萬駐軍,這又來了七八萬人,加起來差不多有十萬人了。”阿莫噠自言自語到。
“統領,我們應該怎么辦?”親兵問到。
“敵眾我寡,看來只能想辦法夜襲了。”阿莫噠摸著自己的胡須說到。
“夜襲?”親兵有點不太明白,反問道。
“嗯,敵眾我寡,敵明我暗,正適合夜襲。”阿莫噠說到:“傳令下去,讓大家先休息!等天黑以后,我們在行動!記住,注意閬國的斥候!”
“是,統領!”親兵領命道。
當親兵將命令傳一下之后,整個巫族大軍,頓時安靜了下來。
巫族的士卒,大多都進山打過獵。所以,彼此之間,大多配合默契。
很多時候,一個手勢,或則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想法。
所以,阿莫噠這支大軍,雖然沒有聲音,但是并不影響他們之間的軍令傳遞。
阿莫噠抬頭,看了看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對著身后的親兵揮了揮手,然后親兵便飛快的走向四方。
剛剛還十分安靜的巫族大軍,頓時想起了淅淅索索的聲音。阿莫噠看著開始慢慢集結的巫族大軍,對著眾人做了一個手勢,大軍就開始慢慢的動了起來。
當阿莫噠帶著大軍摸到閬國軍營邊上時,他明顯的聽到閬國軍營中的呼喊聲。貌似閬國的軍營,根本沒有防備。
阿莫噠拔出戰刀,大喊一聲“兄弟們,此乃我巫族重出于世的第一戰,也是我秦國東出的第一戰!給我殺!”
說完,阿莫噠揮舞著戰刀,對著前方不遠的閬國軍寨一揮。身后數萬巫族戰士,紛紛開始往閬國軍營重來過去。
而此時的閬國軍營主帥,已經從沙裕變成了閬越。
閬越端坐在主帥大帳中,喝著閬國特有的美酒,看著帳中的翩翩起舞的歌姬。心中大為暢快。
閬越根本沒有把東黎族的反叛放在心上,在他心里,他始終覺得東黎族只是一群烏合之眾,一群連盔甲都沒有的土著,再怎么反叛,又有什么用?
只要破開他們的寨墻,他們就如同一群小雞仔一樣,任人宰割。
堂下的沙裕,看著主位上的閬越,心中萬分的苦澀。他對閬越不熟悉,在一開始的時候,只希望閬越是一個比較明事理的人。
但是從見面之后,閬越表現出來的咄咄逼人的氣勢,沙裕就能判斷出,這個閬越是一個粗魯的武夫。
他根本不懂治國之策,如果讓他去討伐東黎族,恐怕整個東黎族到最后,根本剩不下幾個人。
沙裕想要勸誡,但是直接被閬越的一句話堵了回來“諸位!今日我們只談飲酒!待到明日,希望諸君能夠與我一同殺賊!讓這些無恥的東黎人,知道我閬國的厲害!如果他們敢反抗,一律殺無赦!如果還有人勸誡!那他就先去問問我手中的利劍!”
沙裕聽到這殺氣騰騰的話,頓時不敢與閬越辯解,只能是悻悻推到一旁。
但是現在,沙裕見閬越已經喝得興起,他想著估摸著這會沙裕的心情應該好了不少。
他在猶豫是不是需要去跟閬越溝通一下,雖然閬越說過誰勸誰死的話,但是他想到自己的城主身份,他自認為,閬越不可能殺他。
想到這里,沙裕覺得自己有必要為了東黎族的十余萬族人,替閬越求個情。
于是,沙裕突然站了起來,疾步走到閬越的案幾之前,對著閬越,深深的一拜。
場中眾人,看到沙裕起身,對著閬越拜倒,也都紛紛安靜了下來。
正抬頭應酒的閬越,突然聽聞周圍安靜了下來,緩緩放下手中的酒尊,看向了下方的沙裕。
“下官貢城城守,沙裕,預祝閬大將軍,能夠旗開得勝,一展我閬國的雄姿!”沙裕不傻,不會一上來就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拍一拍閬越的馬屁。
“哦?沙城守客氣了,來滿飲此杯。”說完,閬譽遞給了沙裕一個酒杯。
沙裕頭也不抬,直接一口干掉了手中的酒。
“哈哈哈!沙城守果然是痛快之人!”閬越大笑道。
“閬大將軍客氣了,其實下官還有一事相求。”沙裕看見時機差不多了,就準備提出自己的想法。
但是這個時候,大帳外突然響起一陣慌亂的聲音,接著就是一個閬國士卒沖進了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