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玉丹,黃豆大小,宛如琥珀,光華內斂,是黃級四品丹藥,有大補元氣、小補神魂之功效。
雖然只是小補神魂,但在下界,趙陽不只從未聽說過能增強神魂的丹藥,修煉神魂的功法都不多,他是機緣巧合得到了才算解決了這個問題,但在這里,一枚黃級四品的丹藥就有了這樣的能力,從這一點上就能看出上界丹道的不凡了。
現在他還不知道這是原料還是手法原因造成的,以后有時間是可以調查一番,現在自然是趕緊修煉恢復為要。
數了數,一共八粒,也不知道能恢復到什么程度,但對趙陽來說,只要達到能使用任何一種刀意的程度就夠了。
在他掌握的刀意中,隱刀術是最先領悟到的,要求也最低,雖然羽劍宗的弟子用的是劍,但隱刀術也不是純粹的刀道,是可以用在劍法上的。
然后,他很快就驚喜的發現,茯玉丹和搭配在一起竟然發揮出遠超丹藥和功法本身的效果,如此一來,神魂恢復的速度就遠超他的預期了!
在今天之前,他的神魂大致只恢復到原來三成多一點的樣子,但當他花了四個時辰完全煉化吸收了一粒茯玉丹后,他的神魂就直接恢復到了四成!
以這樣的速度推算,除去穩固神魂所要花費的時間,他也能在四天內完全恢復到原有的水平!
事實上,對照他鄰悟隱刀術時神魂的強度,他其實并不用完全恢復,在神魂恢復到六成左右就可以試著練習和使用隱刀術了。
只要能使用隱刀術,對于奪取春華丹我就有底氣了。
現在他還有一個有利的條件,那就是都知道他修煉出了岔子,他正好有理由留在房中專心修煉。
尤其是,原青延和秦東的事情傳出來后,馮慳生怕影響到他,只顧著籠絡程會等人,更是沒時間關注他,接下來幾天就真的沒人打擾他。
接下來,所有的一切也幾乎都按照他所預想的那樣發展:第二天下午,他就已經初步可以使用真意階段的隱刀術了,第三天晚上,他的神魂則完全恢復到此身以前最佳的狀態。
此時,他能感覺到要想使用真符傳承階段的隱刀術,還需要神魂進一步增強,但神魂和身體互相依存,在身體沒能提升的情況下,茯玉丹也無法助他增長神魂,而使用增強神魂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因此,比試前的一天,他就一邊悠閑的調養身體,一邊繼續熟悉原身所掌握的。
一天的時間轉眼就過去,比試爭奪的日子到了。
這次爭奪的主力是外門弟子,所以比試的場地就放在了旭日峰下的鶴院。
事實上,羽劍宗關注的重點也是外門弟子,至于見習弟子和雜役,不過是因為春華丹而加上的,他們就算借丹藥之力突破,成為外門弟子也說明資質有限。
但對爭奪春華丹的眾人來說,這卻是重要的機緣,馮慳更是天不亮就早早的帶著程會等人來到了鶴院。
這幾天,秦東出了事,一直閉門不出,他見不到最大的靠山,過得十分煎熬。
但好在秦東這次出事并沒有影響到自身的實力,那層外門弟子的身份也仍然是雜役們渴望而不可及的,程會等人也就仍然不敢違抗他,那么,唯一的一枚春華丹最后就還會落到他的手里!
對此他充滿了信心。
然后,在單杭的提醒下,他就看到趙陽提著劍從遠處一步步的向這邊走來。
他心中咯噔一下,眼神陰鷙的看著趙陽進了鶴院大門,來到他們的身邊。
僅僅五天不見,他就從趙陽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氣質,那是無比的平靜,但正是這份平靜,卻讓他有種感到心虛和不自信。
他厭惡這種感覺,就咬了咬牙,兇狠的盯著趙陽問道:“你來干什么?”
他很想聽趙陽說只是想來觀戰的,但可惜趙陽只是看了他一眼,向報名的地方微微示意,就直接走過去報上了自己的姓名,也用行動告訴了他來是干什么的。
此次比試不是宗門發起的,比較隨意,隨時都可以報名,這一點趙陽早就從程會那里打聽到了。
馮慳則是急怒交加,忍不住冷笑道:“修煉出了岔子不好好養傷,非要逞強,我真希望他不要出了意外,死在臺上才好!”
程會等人也看不出趙陽現在的情況,不知道說什么才好,都保持了沉默。
馮慳一見,只覺得心亂煩躁異常,想要說些什么,但又擔心說多了,反而顯得自己心虛,讓程會他們多想,就強忍下來,但看向趙陽的眼神愈發陰冷了。
隨后,當只有半邊臉上有胡子的龐策丹師來到現場,比試隨之開始了。
鶴院建在一處平坡上,根據天然的地形分成上下兩塊高度相差只有一米半的場地,趙陽他們之間的比試自然放在了下面。
接下來就是現場抽簽,趙陽竟然抽到了第一個上場。
這不是好的出場順序,因為拖后一點,他才能從上界修士的對戰上,直觀的認識到他們的手段和水平。
不過,上面外門弟子卻在他們之前開始了。
對戰的兩人修為相同,都是罡氣五重,而兩人甫一交手,馬上就放出飛劍刺向對手,同時,還各甩出去了一張靈符。
下一刻,飛劍直接在中場相遇,叮叮當當的極速纏斗在一起,而兩人一個身前銀光一閃,出現了一塊由靈氣形成的銀色的盾牌,繞著自己四周旋轉,另一個則有透著森然冰寒之氣的衣甲套在了身上。
它們明顯增強了自身的防護,卻對出手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僅是看到這里,趙陽就感覺上界罡氣境的修士,不管是手段還是靈符,都精巧很多。
他還想多看幾眼,但馮慳很快提醒道:“趙兄,該你上場了。”
趙陽轉回頭看了一眼,見與他對戰之人已經站到了場上,他也提著劍走了上去。
趁上去的這段時間,他已經判斷出了對方的修為,先天六重,于是心中一動,道:“這位師弟,我有句話不知道你可愿意聽一聽?”
和他不同,對方是知道他的修為的,見到對手是他,此時心中壓力極大,巴不得趙陽多說些話,讓他適應一下,好減弱帶給他的壓力,聞言就開口道:“好,你說吧。”
趙陽點了點頭,道:“我觀師弟現在好像只有先天六重的修為,那么,你可知道六重和七重之間有什么不同嗎?這樣說吧,作為大境界中最難的關卡,前六重前積蓄的力量就是用來突破七重關卡的,而突破之后,得到的提升也僅次于突破罡氣境…”
這時,馮慳咳嗽一聲,道:“這些大家都知道的東西,就不要在比試的時候說了,浪費大家的時間——這是比試,你們到底打不打啊!”
趙陽笑了笑,轉頭看向他,道:“這次比試是允許挑戰的,馮兄要是心急,可以直接向我挑戰。”
馮慳臉色一變,趙陽修煉受傷之事他是知道的,所以,對于戰勝他,他感覺還是很有把握的,但春華丹只有一枚,這時候和趙陽交手,萬一受了傷,在秦東出事的前提下,他是無法保證程會等人會不會生出別的心思。
事實上,他制定的計劃就是將自己完整的實力保持到最后,最好讓實力強大的另外幾人互相廝殺,他最后出手,如此才是拿到春華丹最理想和保險的方式。
現在自然不可能上去和趙陽打,他擺了擺手,故作大氣的道:“我只是提醒一下,趙兄不要怪我多話,但畢竟時間有限。”
趙陽也知道馮慳這時候不可能上場,就沒再理他,繼續和那名先天六重的弟子道:“想來你也聽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六重和七重之的差距極大,這也意味著同樣出手,先天七重會比先天六重明顯快一些,而快一些就是勝和負區別,那么,你還要和我打嗎?”
對方以先天六重的修為來參加比試,唯一的勝算就是渾水摸魚,但一上來就對上了修為遠超自己的對手,他不由嘆了一口氣,拱手苦笑著下了臺。
馮慳見狀,只覺得胸口堵了一口氣,脹得他難受,只是想到那名弟子修為和趙陽相差太大,打也打不過,他才算緩過這口氣來。
但是,當他們都打過一輪,趙陽的對手恰好是一名先天七重的雜役,又再次拿修為說事,勸對方認輸的時候,他就無法忍受了!
他一邊盯著趙陽的對手,一邊用力的道:“如果只看修為,那還打個什么勁,直接亮修為就行了!還有,老尹,不是我說,你既然上場,一招不出就認輸,你以后想起來就不會后悔嗎?”
然后他又意有所指的道:“還有,和趙兄比,你真的沒有機會嗎?你好好想想吧!”
趙陽見對方猶豫不決,就微笑著問道:“尹兄,你可知道野獸什么時候最危險?”
尹姓雜役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說起這個話題,就疑惑的看向他,忍不住問道:“什么時候?”
趙陽平靜的道:“受傷的時候。”
尹姓雜役臉色一變,雖然趙陽沒有說任何狠話,但他卻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于是稍一停頓,就做出了放棄動手的決定:“我,我認輸…”
說完,他頭一低,急匆匆的下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