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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咱爹

  江秋勝父子走后,趙陽看出江秋山的情緒不佳,也沒有多留,很快也告辭離開了。

  其實他大約能猜到江秋山的想法,除了對江秋勝父子不顧面皮的貪婪厭煩外,或許對他輕易的答應交出進小秘境的機會也有所不滿:在他看來,進小秘境的機會非常珍貴,趙陽自己保不住,為什么不將這個機會轉給江心月呢?

  如果趙陽主動提出來,江秋勝父子還有什么理由把輸的賭注要回去?而這個機會正好可以當作江心月出關后的禮物。

  趙陽其實也想過,但以江秋勝不要臉的程度,和江秋山一直以來,尤其是最近幾次的表現,他并不看好江秋山能最終保留住這個機會,最后的結果很可能是江秋勝付出更多一些的代價而已。

  那樣,江秋勝雖然付出了更多的代價,但能有多少落到他手里?反倒不如現在這樣,直接明了的換成屬于他自己的好處。

  柳大春曾說過,江家小秘境出產水紋金,這應該也可以用來加強他的鬼頭刀。

  至于江秋山的想法,在趙陽看來,他要是有擔當的話,江秋勝找上門時,他完全可以直接就說小秘境的機會已經轉給江心月了,真那樣的話,他會不認?

  就算江秋勝不相信,叫他對質,以他的智慧和閱歷,也不會露出馬腳。

  昨天江秋勝說的修為才是修士的根本的話,也正是他的想法,他希望盡快結束和江凌的糾葛,讓自己可以不受打擾的安心修煉,既然江秋山不主動,他就相信自己的判斷,先保證自己該得的利益,不給自己添麻煩了。

  現在的結果他還是比較滿意的:從柳大春得到的消息來看,進江家小秘境有三重好處,最高的應該是金丹老祖江若愚的感悟,其次是靈藥和水紋金,第三則是濃郁的靈氣。

  對他來說,靈氣不知道濃郁到什么程度,雖然也是他現在急需的,但可以通過靈穴替代;

  江若愚的感悟雖然珍貴,但未必可以輕易遇上,或者會對身份有要求,不確定性很高;

  最確定的是靈藥和水紋金,他可以得八成!

  現在的問題就看江秋勝父子會不會老實的履行約定——如果是正常人,最寶貴的東西失而復得,肯定是愿意讓出一定的代價的。

  結果,等他回到自己住的小院,阮娘子就通過同心閣告訴了他,江秋勝父子不是“正常人”!

  對此,趙陽絲毫沒有生氣,而是問起了另外一個問題:“你這樣隨意監聽,會不會被別人發現?”

  阮娘子沒想到他首先想到的是她,不由心中一暖,忍不住嬌軟的哼聲道:“算你有良心…不用擔心,我爹留下的東西豈是一般人能發現的?我有數的。”

  趙陽嗯了一聲,笑道:“既然是咱爹留下的東西,想來是很好的,但物品是死的,總有損壞衰退,你平時用的時候要注意一些。”

  阮娘子聽到那一聲“咱爹”,只覺得心湖中仿佛被投入了一塊巨石,擊起了滔開巨浪,后面的話雖然都聽在耳中,卻像是完全無法聽懂其中的意思。

  她知道不該多想,趙陽很可能只是隨口一說,又或者剛才是自己聽錯了,但還是忍不住聲音發抖的問道:“你,你剛才說什么?”

  “你平時用的時候要注意一些…”

  “不是這句,前面!”

  “總有損壞衰退…”

  “還前!”

  “想來是很好的…”

  聽到這一句,她感覺自己的呼吸再也無法保持平穩,想繼續問下去,卻感覺心慌得不行,張了張嘴,卻怎么也說不出簡單的“前面”兩個字。

  看著手腕上的同心閣,她咬著唇想著,現在就算不說,她不相信趙陽不明白她的意思!

  還有,剛才趙陽那樣說話,是不是在戲弄她?

  當時說的時候她完全沒有心力去判斷,此時想到,她不由想發恨,卻又恨不起來…

  就在一陣難捱的等待中,趙陽的聲音傳了過來:“咱爹?”

  阮娘子頓時只覺得心里一陣酸軟,眼淚奪眶而出,但又咬著牙壓低聲音有些歇斯底里的叫道:“什么咱爹?那是我爹,你憑什么、有什么資格叫咱爹?”

  這些話脫口而出,但根本不是她真正的意思,沒說完就后悔了。

  趙陽會怎么想?

  她知道那個稱呼不能改變什么,但卻代表他心中對她的定位,而且,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她感覺自己對趙陽已經算是比較了解了:與形式相比,他更看重他自己內心的認可。

  她剛才說出那樣的話,他會不會因此改變想法?

  她用力的抓著自己的頭發,想要做出補救,但女人的那份自矜卻讓她開不了口。

  時間每一個瞬息都是無比的煎熬!

  因為煎熬,時間在她看來變得非常的漫長,但其實很快趙陽的聲音就又響在了她的耳邊,一如平時絕大多數情況下那樣的平和:“我睡了他老人家的女兒,他女兒又一直把我放在心上,叫他一聲爹是應該的。”

  滿心的糾結頓時煙消云散,而濁浪排空的心湖也瞬間風平浪靜。

  “不要臉。”

  她低聲道,心中隨之又被什么東西填得滿滿的。

  看著手腕上小巧的同心閣,她控制不住的將它放在腮邊,輕輕蹭了蹭,又忍不住低頭輕輕在上面親了一下,又趕緊拿開,緊跟著心情忽然變得有些雀躍起來。

  “那我叫咱爹你有意見嗎?”

  “嘴長在你身上,我還能堵著不讓你說話嗎?”

  “那要看什么時候了,有時候你可會堵,堵得也可嚴實了…”

  阮娘子:“…”

  以前兩人通過同心閣交流,基本上都是談事情,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此時就有些招架不住,然后就聽到對面趙陽呵呵笑了起來。

  她頓時頭腦一熱:“有本事你現在就來,看我不堵死你!”

  說完她覺得臉上燙得厲害,雖然沒人,還是忍不住把頭埋進了桌子里。

  然后,感受到手上碰觸到的柔軟,不由想到了他的某個愛好,下次就全塞他嘴里去…

  這時趙陽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互相堵,互相堵。”

  她感覺自己剛才已經非常突破了,但到底還是比不過臉皮奇厚的趙陽,只能敗下陣來。

  隨后又說了些親密的話,到底記著兩人的身份,雖然趙陽也說過他和江心月之間只是交易,但阮娘子心中總是有顧忌,也不敢讓自己太過沉迷,就又轉回到剛才的話題:“他們要昧下說好的收獲,你怎么看起來一點都不生氣?”

  趙陽則很淡然的道:“生氣只是無能的表現。我的東西,他們想昧就能昧得下嗎?”

  阮娘子也關心這件事,馬上問道:“這樣說你已經想到了對付他們的辦法了?快說說!看在你上次比較賣力,給的也比較多的份上…”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他一帶,真是什么話都敢往外說了:“我,我全是被你帶壞的!不過,需要我出手的地方,不用客氣,直接說就行!”

  趙陽一笑,道:“方法嘛,分為遠近兩種,遠的自不用說,一直找他們麻煩就是了,肯定讓他們的損失比昧我的東西多!至于近的,我現在只有大概的想法…”

  這時,阮娘子忽然打斷了他的話:“別說話,有人去你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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