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酉時,臨近的一個修仙家族商家,派出了一名先天境后期的修士找到了趙陽他們。
趙陽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商家來人在知道了他的身份和修為后,又表現出得很自矜冷漠的模樣,他也懶得敷衍,就將接待的事情全交給靳鶴和江韌去負責了。
他也預料到了這種場面,早就交待給靳鶴等人,有人問起就說是一起將江秋鶴擊退的,免得給他招惹麻煩。
其實,他也知道能和其他家族和修士結上關系對他有好處,但是,前世的經歷告訴他,所謂“門當戶對”并不只適用于婚姻,不在一個層次就不要往一個圈子擠,沒用的。
所以,他的目標一直很明確,那就是抓緊一切機會提升自己的修為。
修為提高了,到了先天自然就能結交到先天境的朋友,而他前期的大目標則是罡氣境,到了這一個境界,他感覺自己的處境就能有根本性的改善了。
商姓修士只是受江家所托,來這里看上一眼,見沒有問題后就離開了——以他的修為,真有事能做的也不多。
轉眼又過了一天,他基本上確定江秋勝不會再來了,但直到第三天,他才通知阮娘子江秋勝已經返回,并再次提醒她,一定要注意時間和江秋勝的狀態。
接下來他就一邊在趕路的途中抓住一切機會修煉,一邊關注著她那邊的消息。
不過,江秋勝既然沒有過來,趙陽就基本上能判定他肯定受到了傷勢的影響,尤其是胯下部位。
那里的傷如果不及時治愈,留下了問題,就只能靠突破到金丹境甚至是更高一層的太乙境,借突破時的最后一次重塑身體的機會得以矯正了。
但江家四百百年來,最高修為是立下基業的金丹老祖江惹愚,可接下來數代人卻再沒有出過一個金丹修士,江秋勝現在也只是罡氣三重的修為,離大衍境還很遠,金丹更是可望而不可及。
何況,身體不全也會拖累修煉的速度,讓他突破金丹的希望變得更加渺茫。
所以,除非江秋勝不在乎,否則,他肯定要盡全力去保的——關鍵部位受傷,又有哪個男人不在乎呢?
趙陽現在唯一不確定的是,傷加毒加刀意,到底會給江秋勝帶去多大的影響,因為沒有經驗,對此他并沒有確切的把握,只能通過江秋勝返回的時間來判斷:
在他看來,江秋勝如果以正常或者稍快的速度回去,基本上能斷定傷勢問題已經解決,或者沒有完全解決,但影響也不會太大,那“刀”就不太“補”了。
如果太晚回去,結果則在兩可之間,既有可能是完全解決了傷勢才回去的,又有可能是毒加刀意太難纏,一直解決不了,只能返回,其中,恢復的可能性更大。
只有早于他預估的時間,才說明江秋勝完全被傷勢拖累,并且僅靠自己的力量解決不了,才是他最想看到的、對他們最有利的結果。
接下來除了不時和阮娘子溝通,剩下的就等結果了。
不過,因為牽扯到“有賊人圖謀江家送往千幻門物資”這件大事,江秋勝要不想背上嫌疑,也不可能太晚回去。
阮娘子也在等。
她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并且,原本可能會持續幾天的傷勢,因為心態的轉變,認真恢復,在收到消息的當天就好了七成,到今天更是已經全部痊愈。
這幾天,她每天也就休息一兩個時辰,一睜開眼就擦拭著一面看起來很普通的銅鏡,但鏡子里映照的畫面卻不是她,而是一片視野開闊的山坡,并能看到不遠處的山路上的情形。
這面鏡子是阮鐵行專門為她煉制的,雖然看起來普通,但實際上有著兩重禁制,但她能看到現在所看到的畫面,還需要配合阮鐵行在外面的特點位置的布置。
即便加入了江家,他也為她留下了盡可能多的后路。
正是因為如此,以前她很少動它,現在的情況則不一樣了,她不僅每天都盯著鏡子看,精神還很好,甚至有些亢奮——那種期待的心情,如果不區分愛恨,簡直和當時盼望父親回家時的情形是一樣的!
就在這種急切的心情中,第七天的下午,阮娘子終于發現了江秋勝的身影——她想不注意到他都難,這幾天并不是只有他從那條山路上走過,也并不是只有他騎馬,但站在馬背上“騎馬”的卻只有他一個了!
江秋勝自然也不想這樣“特立獨行”,但是,胯下的傷根本卻不允許他正常騎在馬上。
那天晚上最后時刻關鍵部位受傷,讓他恨怒交加,但好在靈氣混亂只是一時,當調理過來后,他就很快開始療傷驅毒了。
正如趙陽猜測的那樣,以他的修為,再加上發現的較為及時,他花了半夜時間基本上就將大部分的毒驅干凈了,接下來就是通過控制靈氣,將割斷的經脈接好,再用靈氣丹藥濡養,等著痊愈就行了。
當然,受此“大辱”,他自然不可能放過趙陽,現在這里有不知名的高手,他做不了什么,但回到江家他就什么也不用怕了,并且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但是,他還沒想出什么陰謀,就發現了一件麻煩的事情,傷處還剩下的“毒素”,竟然在不斷的阻止傷口愈合!
他原以為它只是一點小問題,但沒想到卻是他接下來幾天的噩夢:不管是一遍遍的驅毒,還是使用解毒的丹藥,他都無法解決那點“毒素”,甚至他還想過將它轉移到身體其它部位,結果也沒有成功。
“毒素”驅不掉,經脈就接不上,斷掉的那部分就無法獲得營養,時間稍長就會壞死,為了避免這個可怕的結果,他害怕了,只想盡快返回江家,并每隔一定時間就消耗自身的靈氣輸送精血,并替換掉無法流動的“死血”。
這幾天,為了減少對傷處的刺激,他只能站著騎馬,而為了濡養傷處,靈氣和精血的消耗也是極大,好在馬上就要進入定縣了,他終于能松一口氣了。
發現了他的身影,阮娘子幾天的等待終于有了結果,同樣也松了一口氣。
然后,她又猶豫了一下,但想到趙陽這幾天的叮囑,自己也無法確定動作太大會不會引起江家的注意,最終還是選擇了根據趙陽要求制定的計劃。
她往右手手腕上一抹,從同心閣窗邊幾上拿起了那塊壓桌子的石塊,然后往銅鏡里一投,就見那石塊像是石子入水一樣鉆了進去。
另一邊,江秋勝正繼續站著騎馬,忽然感到背后有股惡風襲來,剛要反應,就被一塊黑不溜秋的有人頭大小的上窄下寬的石塊給砸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