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天玄宗有三大寶,一個是有先賢宗主坐鎮便可抵御圣賢之威,環繞全宗的護宗大陣。
還有、、一個便是宗門數千年藏傳,所藏書不僅有古今通史,修學武技,還有數之不盡的各式經典,儒家典藏,道教箴言,佛家孤本,在此都能尋得蹤跡。
樓閣更是被奉位南元藏書之最的書海之首。
無論是儒家大能,還是道家仙著,亦或是釋道大師,都希意著能進入藏書閣之中一覽。
最后一寶,便是天玄宗中心矗立的那座元圣安石像,石像之中有元圣安早年間注入的一絲生氣,游離于石像之中,憑宗主令可調動,本是想著若是來日宗門有難,生氣可助天玄宗擋上一劫難。
只可惜,三百年前這一絲生氣卻陡然不見了蹤跡,上代宗主無論如何使用宗主令探查,始終沒能找到生氣之所在,想來也是生氣經不住歲月洗禮消散了去。
從那之后,這尊雕像除了與元圣安早年的相貌一致之外,再也沒有半點與他相關的東西了。
好在歷代宗主或者宗門大能都曾在雕像上留下自己的痕跡,有些是引以為傲的陣法,有的是刻畫了隱晦難懂的武技,有的則是修煉了畢生的功法。
這些痕跡,除了能供后人參悟之外,更是留了他們的精魄在其中,若是來日被人調動,便可以如同其本尊降臨般,使出其中威能。
月余前宗門爆炸引起漫天大火,年邁宗主便是借助了一位天玄宗昔日強者的威能,降下天水,滅了大火。
那位強者以水入道,控得一手好水術,更是在風雷火海之中證得其中海水之意,化身為圣賢強者,而后在雕像之中留下了天水之道。
而天玄宗對待異族,并不像方道和這般條條框框的梳理,身為修士,其本身就是從武夫延發而來,或許簡單粗暴才是他們應該擅長的東西。
而這簡單粗暴的方式,也并不是像尋風堂堂主應真所提議的那樣,斬殺所有新晉外門和內門弟子一了百了的殘暴手段,而是使用更為簡易的方式。
那尊元圣安的年輕石像之中,曾經有一位將雙目練就到極致,一目可明陰陽,斷生死的先賢大能,臨終之前將必勝所學凝聚于雙目之中,鑲嵌在雕像的瞳孔之內。
若是能催動雙目,便可俯視全宗,屆時不僅異族顯現本體,更是會被這一雙目之威所斬殺,其尸體可完整的呈上昭化仙宗,屆時異族入侵證據確鑿,以仙宗之威懲治其心可誅的異族之輩。
只可惜,這一雙慧眼,卻是無法通過普通靈氣所激發,得需要一陰一陽的特定雙物加以配合。
天玄宗天劍堂長老,已經攜數十位實力頂尖的老牌弟子前往中州尋找寶物。
為此,天玄宗并不擔心異族在底下的小動作,反而動作越多越好,讓其覺得天玄宗松懈了,不用畏懼,蠱惑其他散落在外的異族前來更好,不求能一網打盡南元所有異族,但能多殺一個是一個。
所耗的時間或許要長些,甚至會有不少弟子無辜死在這些異族的小動作中。
可那又如何?長線才能釣得大魚,餌料充足才能誘魚而來。
至于那些無辜的弟子,他們的犧牲或許會令人惋惜,但絕對是值得的,其他弟子千萬別想著討伐高層這種冷血旁觀的做法,因為他們沒有使用應真的提議,寧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的殘暴手段,已經值得他們燒高香了。
然而隨著異族黃田的自焚身亡,使得原本安心當釣公靜靜等待的高層們,有了些許焦慮。
這場年邁宗主召開,十大長老僅有八人前往的天玄宗頂層會議并不壯闊,在一間獨棟單間里,兩張八仙桌合并,首席坐著佝僂身子的宗主。
兩邊各擺有五張椅子。
隨著神情慵懶的應真推開因為潮濕而布滿青苔,恍若隨時都會因為腐朽而坍塌的大門,緩緩走了進來,坐在了公認的右席首座上,看了眼左前方白發滿倉的宗主,咧嘴笑了笑,伸出修長的手給后者有些扭曲的下巴山羊胡捋順。
宗主蒼老的眼神瞪了他一眼,他這才縮著脖頸將手收了回去。
該到的人終于到齊,宗主往前稍稍欠身,雙手搭在桌子上,雙臂中間則拜訪著一封蜂蠟已經打開的枯黃信封。
他環視眾人,那雙蒼老的眼神在這一刻變得清明無比。
“黃田自殺了,身份確定是異族無疑。”
他緩緩開口,聲音雖小,且帶著些許沙啞,但卻精準的落在落座之人的耳中。
與宗主的嚴肅不同,應真臉上露出了毫不謙虛的笑意,后背舒坦的往身后椅子的靠背靠上去,兩只手撐在后腦勺上,十分愜意的對眾人楊著下巴,恍若在說,‘沒錯,查出他身份,把他逼死的人我俺的小徒弟,就是大比奪魁把你們都比下去的那個徒弟。’
對于應真的輕浮,眾人早已習以為常,只不過一位異族自殺而亡,這本該是一件值得令人欣喜的事,可包括宗主在內,并沒有人露出會心的笑意。
更有人對應真狠狠瞪出一眼。
應真則是毫不在意,笑容依舊綻放,似乎因為有這么一個徒弟而自豪。
宗主沉著臉側頭,緊緊盯著他,“應真,這并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應真不置可否的聳聳肩,不過卻是說道:“雖然影響大局,但方道和并沒有錯,況且異族死了,我就是開心。”
坐在他對側,身材高挑,面容秀麗如青春少女的女子抬頭看著他,“方道和調查異族的事,是你授意的吧。”
她的聲音與清甜的容貌形成鮮明的對比,字字如同手指劃在桌面上刺耳,更像是一位老嫗在發聲。
“并不是。”應真十分誠懇的搖頭,但卻補充道:“不過他說出要調查異族的時候,我的確給了他一定的獎勵。”
宗主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那部玄階中品的追風決?我說他怎么會有藏書閣藏封的密寶,原來是你給的。”
前不久宗主就見過方道和,想讓其放棄追查異族的事,以他的本事,自然一眼就看出了方道和已經突破周天,而身上那股與應真一模一樣的追風決的味道,讓老宗主有些詫異。
末席有人哼聲道:“傳授玄階中品功法,也不怕撐死他!”
功法并非越高級越好,若是實力低下貿然修煉高級功法,很容易爆體而亡。
而南元地質特殊,靈氣匱乏,修行玄階高級功法便已經是極限,若是有人修行地階以上的功法,很容易將靈氣一下子過量吸納,導致靈氣再生時間無法趕上消耗的時間。
若是多人同時修煉地階功法,百年之內必定會將南元所有靈氣一下子吸光,導致靈氣虧空,甚至數百年內無法再生。
對于修士而言,如同滅頂之災。
當然,縱觀整個南元,能有資格修煉地階功法的,絕對不超過兩手之數。
目前眾多長老所修煉的,不過是玄階中下品的功法,玄階上品的都是寥寥無幾。
對那冷嘲熱諷之人,應真自然不會委曲求全,不屑道:“怎么,眼紅了,你也可以將玄階功法傳授給你弟子啊,你那跟天火堂同名的天火決不就是玄階中品的?你倒是傳給葉長風李雅箏他們啊,你敢嗎?”
末席那天火堂的堂主趙若止聲,滿臉陰郁。
不是人人都有方道和那變態的肉身的,若是不說其他,光憑肉身而戰,所有弟子之中,除了第一第二代弟子能跟他抗衡之外,其他弟子,甚至一些長老都難以與他比擬。
要是讓他們修煉玄階功法,甭說玄階中品,便是下品的,也會因為一下子涌入的大量靈氣導致身軀損毀。